余靳淮嗯了一声。
顾致琛恐慌起来：“余二。你别这样吓我……”
余靳淮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那你想我怎么样？”
顾致琛一愣。
是啊，他想余靳淮怎么样？歇斯底里的去找花语？
余靳淮道：“当时除了我们、狐狸、罗德格里斯，还有第四批人也在莲花山，你们找到了没有？”
顾致琛惊讶：“第四批人？我不太清楚，但是廖毅也没有说起这个情况。”
听到这里，余靳淮就知道没戏了，闭上眼睛道：“不是康炜炸得山，他没必要自寻死路，还有第四批人，立刻去查。”
顾致琛连忙应了一声，又道：“你要不要见见凤将军？”
余靳淮沉默了一会儿，道：“没必要，他也不想见我，等挖掘结果出来，告诉我。”
顾致琛又觉得他有些无情，也冷静的过分了，抿了抿唇，他嗯了一声，出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了余靳淮一个人。
他睁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感觉到身上的伤口不疼，但是心脏却疼的能要人命。
但是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许久，他轻声说：“没能保护好你，我错了。”
……
凤桉年站在莲花山的洞口边，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凤栎从来没有在哪个时候觉得自己铁血一生的父亲如此的老态龙钟。
就是一向要强的凤皖，也泪盈于睫，哭的像个孩子。
凤俦搂着妹妹的肩膀，“阿皖……”
凤皖捏着大哥领口的衣服，眼泪不停的掉，哽咽的说：“都是你们……都是你们……为什么要送小妹去军事学院……为什么……”
凤俦无法回答。
凤桉年看了眼自己的大女儿，有些无力的道：“阿皖，这是小语自己的选择。”
凤皖理智上明白，但是情感上不能接受，她没办法相信自己的小妹已经埋骨深山。
“为什么……为什么啊……”凤皖哭的撕心裂肺，“她才十八岁啊……她今年才十八岁……”
凤栎和凤俦也红了眼眶。
时隔多年，他们终于找回了小妹，本以为是老天的恩赐，但是这老天也无情的很，竟然这么快……这么快就把这份礼物收了回去。
果真是，天地不仁。
凤栎安慰道：“阿皖……你先别哭，也许……也许小语没事呢……”
说是这么说，但是谁都知道，当时的那种情况，能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作为此次时间的直接负责人，廖毅看到凤家全家出动，是一脸懵逼的。
这这这这风将军怎么来了？？凤大校也来了？？不是，凤组长怎么也来了？？旁边那个是凤家的三小姐吧？？她为啥也来了？？
尽管满腹疑问，廖毅还是上前敬了礼：“首长好！”
凤桉年还没说话，凤皖就已经抓住了廖毅的衣领，即便满脸的泪水，但是那张脸仍然是冷艳至极，让人心生畏惧的：“一定要把我小妹找到……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知不知道！”
廖毅：“？？”
凤三小姐的妹妹？？凤家的小小姐？凤家的小小姐什么时候就埋在这山洞里了？？
他一脸的懵逼，还是凤俦道：“你可能不知道，花语，是我小妹。”
廖毅：“？？”
“？？”
“！！”
mmp！！那个小萝莉！？是凤家的小小姐？？！
要是知道的话他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把她带出来啊！
廖毅额头上起了一层汗，生怕凤家会迁怒自己，但是好在凤桉年并非这种人，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廖毅的肩膀，“辛苦你了。”
廖毅受宠若惊，“首长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说起来，这次的事主要还是我的责任……”
“跟你没关系。”凤桉年道，“是她命不好。”
廖毅：“……”
不是，首长，我怎么觉得您的意思是让给你闺女抵命呢？？
身上莫名凉飕飕的廖毅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刷点好感度，见凤俦凤栎都去帮忙挖石头了，赶紧把自己的袖子一撸，也冲上了前线。
没一会儿，忽然有人道：“看到人了！”
凤皖连忙扶着凤桉年过去，那具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放在干净的白色担架上，已经被石头砸的血肉模糊，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了，连骨头都是扭曲的，并且只是身体的一部分，像是躯干。
凤俦脸色难看：“……尸体的其他部分被埋在了碎石堆里，是女性。”
凤桉年捂着心口几乎要厥过去，凤皖也立刻双腿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廖毅：“……”
完了。
凤家的小小姐不仅死在了我手里，还死无全尸。
第989章 嘤嘤嘤
是个女人，身高一米六左右。
洞口一时间分为安静，没有任何人说话。
忽然，凤皖抓住了尸体的手指，用衣袖将上面的血擦去一点，露出惊喜的笑容：“这不是小妹！”
凤桉年仔细看了看，也露出了惊喜神色，唯有凤俦和凤栎不解的看着妹妹。
凤皖喜极而泣的擦着下巴上的眼泪，道：“这不是小妹的手，你们看，这只手上染了指甲油。”
那只已经血肉模糊的手已经看不出原样了，但是还是可以从手指指甲上看见一点亮紫色。
那是指甲油。
这次花语扮演的角色是个三好学生，不可能给自己染上这种张扬的颜色。
凤俦和凤栎想通其中关窍，也露出了笑容。
这时候，洞口已经差不多全部挖开了，廖毅一脸为难的道：“抱歉，风将军，我们只在里面发现了这一具女尸……要不然回去做个DNA检查？”
凤桉年道：“没找到……没找到也好，没找到就说明还活着……找，继续找，把整个清水镇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
廖毅连忙应是。
凤皖想要擦干自己的眼泪，但是却越哭越凶，凤栎抿了抿唇，伸手抱住妹妹，低声说：“阿皖……没事了，别哭，这里没找到小妹，很有可能小妹是逃出去了，一定会找到的……”
凤皖垂着头，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有种强烈的不安。
明明没有找到花语的尸体，她却有种已经彻底失去了妹妹的感觉。
……
“没有找到。”顾致琛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眉眼间带了几分笑意：“初步推测是她逃出去了……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是个好消息。”
“那具女尸呢。”余靳淮冷静地问。
“是慕容薰。”顾致琛扯了把椅子过来坐下，道：“在她手上发现了花语的血迹，应该是跟小白兔有过争斗，目前我们已经通知罗德格里斯家来认领尸体，并且军事法庭也发出了律师函。”
顾致琛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却有一个特工冲了进来，脸色难看：“报告首长！”
“说。”余靳淮冷淡道。
“康炜跑了！”
……
清水镇是个学校礼堂都没有的小地方。
派出所就不可能有什么高逼格了，据了解，过去十年里，他们办过的最大的案子就是李大妈跟隔壁老王偷情，被自己的老公当场捉奸，一气之下老黄头就把这对狗男女给砍死了，之后外出逃亡不到五小时，派出所还在印通缉令的时候，老黄头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便利店里吃泡面，被接到热心群众举报的警察抓了个正着。
平时基本上干的是和居委会大妈一样的工作，张家的牛被偷了，陈家晾在外面的玉米棒子不见了之类的。
就这样水平的派出所，审讯室常年积灰，基本上是没有值得打扫的必要的，怎么可能关的住一个军火贩子？
即便是有国安看守，还是被康炜跑了。
余靳淮披着自己的黑色风衣，身形清瘦的如同一棵临风的玉树，脸色苍白的不像是人类该有的肤色。
他站在小小的审讯室门口，突然说：“有烟？”
股指呈就拿出自己的烟和打火机。
余靳淮点燃了一根，时隔多日，再次感受到了尼古丁和焦油麻痹神经的感觉。
其实和花语在一起后，他就很少抽烟了。
“人全部被放倒了？”顾致琛问一遍战战兢兢的所长。
所长的腿抖个不行，都要尿裤子了，这乡吧里头的小地方，就没有见过比县长更大的官，这时候突然直接来了国安部的大佬，他还能站着也是难为他了。
“是……”所长哆嗦道：“外面看守的人全部被放倒了，是一种烟雾弹，可以让人瞬间昏迷的那一种。”
余靳淮弹了弹烟灰，眯着眼睛问：“有什么人来过？”
“上面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来，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他就顿住了，“那个，是有人进来，是个高中生，他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了，基本上几周就得进来一次，犯得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以前我们就直接教育了关禁闭，是用不到审讯室的，这次不是太忙了吗，都没功夫搭理这茬，我就让人把他关审讯室了。”
这小派出所一共也就三个审讯室，挨得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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