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捎上我呀。
你说说,我留这儿看人老夫老妻吵架,多么的尴尬啊。
唉,也是可惜念念今日不在,不然,我还能拽着她同我一处凑热闹。
真是可惜了。
被呛声的国主爹爹并没有龙颜大怒,不过是挂不住面儿地站起:“你看你,这都说的什么话。”
“气话!”王后娘亲理直气壮地回。
某爹发窘的眼色朝我飞了过来,我挠着头一扬下巴,小脑袋转来转去,却是欣赏起顶上的装潢来,嗯,不错,嗯,很不错。
俨然一副,你们随意,无视我就好的良好姿态。
隐隐听得国主爹爹在哄人,不过那哄人的伎俩真是该向言大夫多学一学,果不其然,没个几句,王后娘亲在落下一声哼后,抓着我的手就走了。
简直不能更傲娇。
国主看着远去的人,不由一愣,不对啊,那姑娘是自己叫进宫,准备嘱咐她对自己儿子好点儿的,怎么就被轻衣给截胡了。
不对不对,自己还是想想怎么哄媳妇儿吧。
……
宫中的园道上,我跟在王后娘亲身后憋着笑,她回头扫了一眼随在其后离得稍远的婢女,垂眸瞥见我这幸灾乐祸的可人样儿,心头的气不禁莫名地消了。
这么一路走,一路说了些旁的闲话,等进了寝宫的内室,王后娘亲漫不经心地将那些婢女都唤退了去,这才问我:“你刚刚在瞎乐呵什么呢?”
没了周遭的眼睛耳朵,我便也没再端着那重假身份,凑过去一抱王后娘亲的手臂,是咧着嘴道:“就是觉得,娘亲和爹爹的感情真好。”
即便是处在那样的尊贵之位上,还能这般吵吵闹闹的相处,人家说什么来着,吵吵闹闹一阵子,恩恩爱爱一辈子么。
“很好吗?”王后娘亲轻笑着反问,眼眸中却漫上了一层忧伤。
轻轻淡淡。
犹如晨间的雾,朦胧得看不分明。
我怔然地眨了眨眼:“娘?”
她稍一回神,舒着气轻拍上我的手,柔着声音道:“言悔应该同你说过婚期了吧。”
这话转得真是陡,我反射性地嗯了一声,女儿家的娇羞同时不打一声招呼地染上了面,王后娘亲则盯着我,心中感慨不已。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白轻衣也瞧得出,言悔是真心待自己的女儿,而自家闺女,看这娇羞的样子,便知其对那臭小子的缱绻情意。
虽然念念的婚事无奈告吹,不过,小玫却是结了一桩好姻缘,这定下了,她的心也就安了。
白轻衣终归是高兴的。
就在前些时候,她还是一个疯女人,心头揣着的是那个死去的孩儿。
但现在,自己的宝贝女儿就在眼前,且她不日便要出嫁。
“因着你孤女的身份,嫁妆是酌情去了的,我也同你爹说了,上花夜,你就待在娘的寝殿里,候着隔日的花轿迎新,知道吗?”她摸着我的头,和缓地说。
我有些不太明白,听完便问了一句:“上花夜是什么?”
白轻衣不由暗叹,在婚嫁之前,自家女儿怕是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她轻声告诉我,上花夜,即是成亲的前一夜。
这一夜,新娘子便要梳妆打扮穿上嫁衣。
而其中有一环,称作上梳。乃是选有福的女人,为新娘子梳发鬓头,白轻衣自是揽了这活,任谁也抢不去的。
一想到自己能为女儿梳发,白轻衣是忍不住的激,她的女儿,本就该是由自己祝福着,再送到未来夫君的身边去。
多么的好。
王后娘亲倒也不急着将所有的事儿讲给我,一来,那更多的规矩,应是在上花夜才讲的,二来,是怕这说早了,我只会忘个一干二净。
倒也是摸准了我的性子。
这么说着说着,王后娘亲却又突地感伤了起来,她捏着我的脸颊,道:“唉,自家白菜长的这么玲珑剔透,居然就如此轻易地让那臭小子给拱了。”
额……
这要怎么回话。
“娘~”无解之下,我索性撒起娇来,眼睛且扑扇着,脑袋直往王后娘亲的肩上蹭。明明是要嫁人的姑娘了,却还是孩子气的不行。
嘭——
顶上的某处突然砸出一声动静来。
白轻衣霎时脸色大变,内室里进了旁人,她竟然没能察觉到。
我亦是惊骇,自己的警惕心都喂狗吃了么,怎么连屋子里藏着个人,都没提前探查出来,当即眸色一冷,朝着那处便猛蹿了过去。
奇怪的是。
那人并不急着跑,反是跟个木头似地僵在原处,而我轻松一逮,便将人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又是嘭的一声响。
“哎哟!玫玫玫姐,是我!”某人一边痛呼,一边惨白着脸,伸手抵住那近在咫尺的剑刃。
戾气陡然消退,我歪着脑袋,彻底地犯懵。
那梁上之人,怎么会是小白?
……
听得那人唤我玫姐,王后娘亲大概猜得是与我相识的人,可那悬着的心,仍是不敢松下,她蹙着眉靠近,盯着仰面摔在地上的某男,问我:“他是谁?”
此刻我的脑海还在兜转个不停。
小白为什么在这儿,他在梁上蹲了多久了,方才我与王后娘亲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多少,身世怕是泄露了吧,要不要灭口,嗯,小白是不会出卖我的,要淡定……
☆、第176章 表妹?
“小玫?”
一只手在肩上轻拍着,我啊了一声,缓过神来。
收剑入鞘,再弯腰一抓,尚在怔愣中的白江便被我从地上拉了起来,结果我才松手,这人是身形不稳,后挪了几小步,就又坐回了地上。
怎么的。
想碰瓷啊。
我分外无奈地看向王后娘亲,回:“这我小弟,可能是找我有事儿。”
未曾多想某人潜入此处的缘由,只道这小子是来找我的,便就如此地解释了。
要说我这没发现他,追根究底还是因着我自个儿。小白屏气匿形的本事乃是做小组悬赏时,我按着五更死的功法,手把手给教的,虽说他发过誓,此生只修阎魔剑,但作为一个杀手,有些傍身的功夫是必须得练的。
而若非那莫名的嘭的一声响,我怕仍是无法发现他,不想过了这么些时候,小白就已经精进到这种地步了。
本该是欣慰的。
可现下,我却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
又摔了一遭的白江多少冷静了一些。
当瞧见挽着王后一齐走进来的人是玫姐的时候,他忍住了好奇。
当玫姐对王后唤上一声娘亲的时候,他忍住了惊疑。
可是当亲眼目睹玫姐对人撒娇的时候,他只觉脑袋里布着的黑云,顷刻间便砸下一道雷来,劈得他一个没忍住,就撞上了梁柱。
再然后,就被麻溜儿地揪了出来,还险些成了玫姐的剑下亡魂。
突然后怕。
……
白江撑着手,往后仰坐着,是眼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结果就听得我对王后说,他是来找我的。
这——误会大发了。
大脑一震,顿时将那乱七八糟的事暂时清了个干净,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人还没站好,便颇为实诚地对我说:“玫姐,我不是来找你的。”
“嗯?”我狐疑地盯住他,“不是找我,那你来这儿干嘛?”
还提前藏在了梁上,想来,倒是挺鬼鬼祟祟的。
故意来偷听的?
我可不认为小白是这种人。
被质问的小白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直翘起好几根呆毛来,忐忑的视线则一点点地,从我的身上,移向了王后娘亲,而后便见他抬起半臂,指了指我身旁的人,道:“我来找小——找王后娘娘。”
这下我就更为的不解了。
脑袋一偏,空气里满是诡异的寂静。
然而不等我追问,王后娘亲便先行开了口:“找我?”虽是没有后语,可那困惑的眉眼之间,无不在问着一句,为什么。
毕竟在白轻衣的记忆中,并没有同眼前这个小子相关的丝毫痕迹,可他却说是来找自己的,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小白愣了愣,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太过唐突了。
他朝着王后娘亲规矩地一躬身:“嗯,是家父让我来看望娘娘的。”
家父?
我反射性地一嚷:“老白让你来的?”
真是愈发古怪了。
身旁的人却是敏感地抓住了我话里的那一声老白,白……白家?
“你父亲是?”王后娘亲突地变了脸色,整个人更是不由自主地朝小白迈近了一步。
白江则定定地站在原地,老实巴交地回:“白家仲清。”
轰。
若方才劈在白江脑海里的仅是一道雷,那么现在落在白轻衣心上的,便是一条翻腾的雷龙,它长着爪,将那胸口的某处瞬时缠紧,且震得五脏六腑都起了麻意。
而那往昔烟云,旧人陈事,皆在这一刻,无可抑制地喷涌而出。
“你,是白江?”勉强镇定下来的白轻衣仔仔细细地将人打量了一番。
像。
那模样,确实是有几分像的。
“是。”白江这一声应的有些激动,“娘娘你知道我?”
知道。
当然知道。
娘娘俩字儿钻进白轻衣的耳里,突然有些让人不适,她淡淡一笑,对白江说:“你不也知道我吗,怎么,你父亲就是这样教你称呼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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