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外面的人都散去,只留下他们兄弟几个,还有元宵站在元彰的墓碑前。
关墨观察的细致,问元宵说:“刚才我看元叔身边的人来过。”
元宵眉眼不动,坦然的说,“他叫我回元家去。”
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元宵。元宵的眼神却一直都盯在元彰的照片上,“我哥哥在看着我呢,回去也好,不回去怎么能知道谁是凶手。”
听元宵这样说,聂焱拿出一支录音笔,放出录音。
元彰去世二十多天,聂焱没有停止追查凶手。现在已经拿到录音,是聂子赫与尹雅通话时的录音,“就差那么一点点,要是死的人是聂焱,咱们现在就高枕无忧了,没想到元彰命那么背!他死了,有什么屁用。”
聂子赫表面上虽然没胆子跟聂焱正面对抗,可是私底下却也是心狠的。
要不是聂子赫不断的煽风点火,元家的人也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对着聂焱动手。
聂焱低着头,眼中有愧疚,表情却冷酷,“这事情因我而起,自然要我来终结,此仇不报,我对不起兄弟。”
实在是令人难过,聂焱一想起是他害了元彰,就恨不能以死谢罪。
聂子赫!!
聂焱一次次的给聂子赫留有余地,却没想到他不忍心给别人一记耳光的时候,对方却忍心一枪崩了他。
徐泽池拍拍聂焱的肩,谁也不知道该多说些什么。
元宵的想法却跟聂焱不同,“聂焱哥,他们不过是谋划的人,我想要找到的是动手的人。那颗子弹从谁手里出来的,我就要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元家的人害死了我的妈妈,害死了我哥哥,我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元宵这话说出来,谁又能说什么。
元宵脸上带笑,“哥哥们都回去吧,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帮忙,我无以为报,只能说一声感谢。都回去吧,我想再跟哥哥呆一会。”
兄妹俩最后的独处时光,谁也不好意思剥夺,大家就都转身离开。关墨拉着聂焱,他能看出聂焱的不同,从墓地楼梯上往下走的时候,关墨就跟聂焱说:“事情过了就过了,这段时间你尽心尽力,元彰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你什么。你别冲动。”
生怕聂焱真跑去要了聂子赫的命。
聂焱不动声色。
关墨心里不是不感叹的,现在就连他都看不懂聂焱的心了。
梁柔跟安安在观海阁,安安因为脸上的伤,一直都有些不高兴,就连happy在她身边,她也没法高兴起来。
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别墅,今天布满愁云惨雾。
梁柔心里着急,就问六猴儿,“你们聂总人在哪儿?”
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实在让人抓狂。
六猴儿也是一脸的为难,“最近聂总都在元总的告别会上。”
“你别蒙我,现在追悼会早已经结束了。”那边桑乔已经打电话过来,说关墨回家之后跟桑乔说了,让桑乔打电话过来,给梁柔先交个底,聂焱最近不怎么正常,关墨担心聂焱干出什么荒唐事,就让梁柔劝着点。
梁柔简直不能更无语,还让她劝着点?聂焱现在人在哪里,她都找不到人。
六猴儿挠头,“不是我瞒着你,是聂焱现在行踪是绝对机密,我也不清楚。”
出了之前的事,聂兆忠做主给聂焱增加了三批座驾。就是有三组一模一样的车队在走。具体聂焱在那一个车队当中,还真是没人猜得出。
梁柔叹口气。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像个无人问津的摆设。
到深夜,聂焱还是没有回来。安安临睡前又哭了一场,趴在床上拿被子盖着脸,小小声点抽泣。
大人之间的低气压,小孩子能感觉的到,尤其是从前家里是那样的欢乐,现在突然成了死水一片,安安接受不了很正常。
梁柔守着安安睡着,自己实在没有睡意。
从抽屉里找出聂焱的烟,梁柔站在她跟聂焱卧室的窗前,点了一根。她已经有几年没有抽烟过,之前抽还是刚刚离婚的时候,那时候实在烦的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才好。
想起当初,梁柔嘴角苦笑,那时候聂焱为了让她答应不抽了,抱着她把她架在齐奶奶家的阳台外,吓的浑身颤抖,不得不抱紧他,求着他。那时候聂焱还只是个刚刚开始创业的小混混,什么都没有,但如今想起来,那时候的聂焱,却让梁柔那么怀念,那么留恋。
曾经哪个让她怦然心动的男人,现在似乎已经跟她渐行渐远了。
聂焱不让梁柔掺合他的事情,梁柔顾虑着安安,也不可能真不畏生死的跟着他。
这晚梁柔睡的迟,浑浑噩噩的睡着不久,就听到了外面的雨声。住在海边,到了夏季,雨总是来的很突然。
梁柔睡的不安稳,猛然惊醒,就发现床边站着个人。
她惊地坐起来,顺手开了床边灯。昏黄的灯光一打,梁柔看清楚了人,“聂焱?”
聂焱一身都湿透了,他白衣黑裤,还穿着在元彰出殡礼上的衣服。只是他的手臂。他的伤根本没有好好休养,又被雨水浸透,此时已经有血迹晕染开来。
梁柔顾不得许多,跪在床上就拉聂焱的手,“你怎么搞的!是不是感染了?”
被梁柔的手一碰,聂焱原本石雕一般一动不动,突然就往梁柔身上扑,他一身是水,头发都湿透了。不管不顾的抱住梁柔,吻着她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含含糊糊的,梁柔听到聂焱说:“他死了。”
死?!
这个字现在对梁柔来说实在是太敏感,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她控制不住的提高了音量,“谁?谁死唔”
梁柔被聂焱彻底堵了嘴,他疯狂的吻着她,不像是恋人间的亲密,更像是野兽在撕扯。
他的身体冷冰冰的像石块。
就连他侵入她身体的部分,好似都是冷的。
梁柔疼的眼泪都出来,他从未这样对待过她,像是发了疯。
“聂焱!你混蛋!!”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回来就在她身上发泄,梁柔又恨又气,挣扎着。但她跟聂焱实力悬殊,根本不是对手。
挣扎到筋疲力尽,梁柔软软的躺在床上,就跟没了生命力的娃娃一样,任凭聂焱予取予求。
他却还嫌不够,非要逼着她一起,跟他沉沦下去。
就在梁柔被聂焱折磨的生死不能的时刻,爆炸性的消息传回聂兆忠的手边。
聂子赫驾着滑翔机外出游玩,滑翔机出现故障,坠落在公海海域里,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第126章:变了
直到精疲力尽,聂焱才从梁柔身上翻身下来躺平。就跟两尾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一样,目光直视上方,有些空洞,不停的喘息。
梁柔浑身就跟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有她自己的汗,当然更多的是他的。
聂焱不出声,好似下一刻就能睡过去。但是梁柔却没有这样的安稳心情,她拖着疲倦的身子转了个身,侧躺着面对聂焱,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浑身热汗像是在蒸发,热气蒸腾到梁柔手上。她的手一碰触到他的身体,就被聂焱伸手抓住。
他跟她的手交叠在一起,放在他的胸口上。
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梁柔身体非常疲惫,但是精神力却清醒的惊人,她没有忘记之前聂焱说过的话,梁柔用一种怕惊醒了谁的口吻试探着问,“你说谁死了?”
聂焱的手一紧,牵扯着梁柔的心也跟着一紧,紧接着听聂焱说:“聂子赫。”
梁柔下意识的往聂焱身边缩了下,有些惶恐的问,“你动的手?”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
梁柔忍不住去看聂焱的眼睛,他一直都没有低头看她,感觉到她的瞩目,才‘嗯’了一声。之后,沉痛的说:“他作死!”
今天是元彰出殡的日子,聂子赫依旧不知收敛,甚至特意驾驶着滑翔机带着元福想要在元彰墓地正对的那片海域上纵情玩乐。聂子赫这是想做什么?挑衅吗?让死去的元彰看看,你都已经入土,而他聂子赫却依旧能在天空中翱翔。
聂焱难以忍受,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元彰为了救他白白死去。更忍受不了聂子赫这样肆无忌惮的卑鄙行径。
若不是今天,不再如此敏感的时期,大概聂焱还是能容忍聂子赫的。可是不,聂子赫不给聂焱冷静的时间,他就是要不断的挑战聂焱的神经。
聂焱会失控,会动手,是意料当中的事。
两个人都静默了好一阵。
梁柔听着聂焱的心跳,脑袋一度一片空白。
聂焱缓过神来,同样转过身来将梁柔抱进怀里,两个人就跟严丝合缝的玉佩一样,嵌在一起。他的眼睛正对着她,眼睫毛甚至交错在一起,聂焱很认真的问梁柔,“你怕我吗?”
梁柔满眼复杂。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元彰的死对梁柔刺激也很大,在元彰死后,梁柔几乎每天都能想起浑身是血躺在车里一路往医院送时的元彰。那温热的血曾经穿透过梁柔的衣服,一条生命,就那么眼睁睁的在眼前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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