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坐月子呢,不能做这些。”冉静舞连忙制止她。
“闲着也是闲着。”
这一个月,恐怕是她这辈子最闲的时光了,她果真是劳碌命,一点儿也闲不住。
“那就闲着。”冉静舞拉凳子让莫静宜坐下,一边切菜一边解释:“姐,我虽然姐夫的公寓住过一段时间,但我都是睡的客房,和姐夫没什么的。”
听完冉静舞的解释,莫静宜笑了:“我相信你们,就像你们相信我和承允是一样的。”
冉静舞手一顿,抬起头,笑得有几分惆怅:“有时候真的不能不相信缘分,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还有一个姐姐,更没想到我会爱上铮丞以外的男人。”
当情窦初开时那种要死要活的感情褪去之后,她才知道,平平谈谈相濡以沫才是最真实的感情。
贺承允的呵护和关爱让她体会到了爱情的美好,更让她明白,两情相悦比单恋更开心。
他们四个人现在的关系算是拨乱反正了,所有的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进发。
莫静宜心底酸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问:“你还没有原谅你的父母吗?”
提起那两个坏人,冉静舞的脸就变了颜色:“没有,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们。”
“唉,静舞,你原谅他们吧,他们对不起我和我妈,但是他们没有对不起你,子欲养而亲不在,我不希望你体会我现在的心情,这辈子能成为亲人,下辈子就不一定会再见,有今生没来世,你不要因为我去伤害最爱你的人。”
这是莫静宜的肺腑之言,不掺杂任何的私人感情。
她很感激冉静舞站在她这边,正因为感激,她不能看着冉静舞和亲情失之交臂。
人生已经有太多的遗憾,不能再人为的制造遗憾。
活下当下珍惜身边人,比什么都重要。
“姐……”冉静舞放下菜刀,转身靠着灶台,眼眶已经泛红。
她仰起小脸,将泪水逼了回去,然后吸了吸鼻子,忧伤的说:“我也想过原谅他们,可是一想到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我就会觉得恶心,我没办法将我的道德和正义感揣兜里不拿出来。”
莫静宜失笑:“你这丫头,道德和正义感和亲情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多想想他们对你的好,你从小到大,他们是怎么疼你爱你的,难道这些还不足以埋没你的道德和正义感?”
“我爸爸妈妈确实很疼我,可是……”她就是转不过弯,总觉得很难接受。
“别可是了,回去好好想想,不说别的,就这养育之恩你得报吧,等把他们这么多年为你付出的精力和心血都还回去,你再和他们一刀两断也不迟。”
莫静宜虽然讨厌冉伯承和薛宁燕,但她真心喜欢冉静舞。
第一次见面,就被她爽朗活泼的性格吸引了。
那个时候,她甚至认为冉静舞比她更配裴铮丞。
就算做为情敌,她也没办法讨厌冉静舞那么好的姑娘,不知道甩贺承思几条街。
现在她是冉静舞的姐姐,更该设身处地的为冉静舞着想,该劝的要劝,该说的也要说。
冉静舞低头不语,脚尖的地板上点来点去。
莫静宜看得出,她已经动摇了。只是还需要些时间说服自己。
沉默了片刻,莫静宜又说:“还有移植子宫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想了,风险太大,我和承允都不希望你去冒险,找人代孕,生下来的孩子一样是你们的,没关系。”
冉静舞凄楚的望着莫静宜:“姐,当你感受到孩子胎动的时候,那种感觉是不是很神奇,让你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给多少钱都不愿意换?”
“怀孩子是一个痛并快乐的过程,养育的乐趣其实更多。”
莫静宜能理解冉静舞想自己孕育孩子的心情。
孩子在肚子里翻滚踢打,那种奇妙的感觉光凭嘴说根本不能完全体会,得自己亲身感受,才知道究竟有多美好。
“我只是想做一个完整的女人,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我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可是为什么那么难实现……”
冉静舞一边说一边淌泪,转瞬间已泣不成声。
坚强只是她的伪装,很多时候,她把自己真实的情绪藏了起来。
她想当妈妈,迫切的想当,她甚至愿意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东西来换。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金钱却显得那么无力。
“静舞别哭了,对不起,对不起!”
莫静宜自责不已,抱住冉静舞,跟着她一起淌泪。
她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又怎么能理解冉静舞的苦,就不应该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惹冉静舞难过。
冉静舞捂着脸,拼命摇头,哽咽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姐,你别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子宫移植手术风险太大,还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子宫,明年我和承允就找人代孕。”
“嗯,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你自己想清楚,我和承允都不希望你去冒险。”
“谢谢姐。”冉静舞反手擦干眼泪,又没心没肺的笑了:“哭一哭就当排毒了,嘿嘿。”
莫静宜也笑了,她就喜欢冉静舞这个性格,直爽,不藏心事,有什么说什么,相处起来不累。
“做饭了做饭了,承允说我的做饭越来越好吃了,他现在都不想去外面吃。”冉静舞不无骄傲的向莫静宜炫耀她的厨艺。
“哇,那我今天有口福了。”莫静宜期待的说。
她看到冉静舞切土豆丝不但速度快,而且又细又均匀,一看就知道经常做饭,练出来了。
冉静舞和贺承允那么恩爱,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如果再多个孩子,那就圆满了。
可是,他们要孩子,不容易啊!
……
冉静舞和贺承允在莫静宜家吃完晚饭又待了一会儿才走。
回家的路上,冉静舞还在开贺承允的玩笑:“万一小猴子长大了还是像你怎么办啊,姐夫和姐得为这事打架吧!”
“放心,一定不会像我。”
贺承允信心满满的说,他和莫静宜那么清白,小时候像他只是碰巧罢了。
“呵呵呵,你就这么肯定?”冉静舞暧昧的挤了挤眼睛,她就喜欢看贺承允百口莫辩的窘迫样儿,红着脸,很可爱。
“当然!”贺承允空出一只手,揉乱了冉静舞的头发:“惟恐天下不乱是不是,你这是什么居心?”
“哎呀,开个玩笑嘛,你不会连玩笑都开不起吧?”
冉静舞笑嘻嘻的推开他的手,理顺自己的头发。
“开玩笑也要有个度,这话若是让铮丞听到,他恐怕得怀疑小猴子不是他亲生的了,你愿意看你姐受委屈?”
贺承允板起脸训斥冉静舞不懂事,开玩笑这么没分寸,哪里像个成年人,跟孩子似的胡说八道。
“就因为姐夫不在我才开玩笑,他在我就不这么说了。”
被贺承允训,冉静舞低着头,噘着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以后说话注意分寸。”贺承允没再训她,又把她的头发揉乱,转头看了她一眼:“生气了?”
贺承允驾车即将驶入车库,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险些撞车头上。
还好贺承允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猛踩了刹车,才没有酿成惨剧,但他和冉静舞都被吓得不清。
在惯性的作用下,冉静舞一头撞在了中控台上,两眼冒金花。
贺承允和冉静舞惊魂未定的看向挡在他们车前的人,连呼吸都停滞了。
“妈?”最先认出拦车人,冉静舞惊叫了出来。
“你妈妈?”贺承允定睛一看,薛宁燕瘦成鬼了,他差点儿没认出来,这幅尊容大晚上的在外面溜达,很容易被当成鬼啊!
“嗯!”
冉静舞本想让贺承允绕过去,但想起莫静宜说的那些话,她紧抿着唇,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儿涌上心头。
贺承允打开车门下去,礼貌的问:“伯母,你找静舞吗?”
“嗯,我来看我女儿最后一眼。”薛宁燕声音嘶哑,一双眼睛深深的凹陷进去,看起来很可怕,她单薄的身躯,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
“伯母?”贺承允微蹙了眉,这最后一眼也太言过其实了吧!
冉静舞的脾气他清楚,过段时间她肯定会原谅他们,到时候一家人又可以其乐融融。
“这是……我的诊断报告。”薛宁燕伸出干枯的手,把一张纸递给贺承允,短短几个月,她仿佛老了二十岁,形容枯槁,哪里还有过去风姿绰约的贵气。
贺承允接过薛宁燕手中的诊断报告,看过之后脸唰的一下白了,他连忙拿回去递给冉静舞。
“什么东西?”冉静舞皱着眉,不情愿的接过贺承允递过来的纸片,看过之后她的脸色也变了。
她打开车门扑向薛宁燕,紧紧相拥,痛哭流涕:“妈,妈……对不起妈……”
“子欲养而亲不在”这句话在冉静舞的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响起。
难道她也要体会那种悲痛了吗?
薛宁燕哭着说:“静舞,妈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只是想来看看你,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亲人,求妈给我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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