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咽炎又犯了,而且还因为酒喝得太多,更严重了。他不得不走到桌前,拿起桌上早已经冷掉的茶叶猛灌了一口,却怎么也不可能冲掉脑子里那些画面。
——阎立煌会娶我吗?他会带我去京城,见他的家人,和朋友吗?
——他从来没有背着我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偷过情?!
突然就觉得胃疼得厉害,他放下茶杯,不得不去找纸杯倒热水,一手摁着侧腰,难受得呼斥呼斥地喘粗气。
恰在这时,办公室又被打开了。
他听到声音,头也不回地对来人说,“文宇,帮我打个电话给原哥,让他安排两个保镖过来。今天下午就是抓也要抓那个倔女人去医院。另外,顺便也帮我安排……”
手上的杯子,就被人夺走了。
他错愕之下,却只看到一道绝非周文宇的身影在眼前一晃,就闪开了。
然后,那人站在桌前,捣弄着一堆东西,很快就把一杯乌漆漆泛着薄荷味儿的药水塞到他手里,瞪着眼说,“喝了,还是继续难受,随便你。”
然后,又转过身去捣弄那堆药片,分好了又塞给他一个小纸包,说半个小时之后再吃药丸。
那人要走,却一下被他抱住,他嘶哑着声音,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其他,都有些颤了。
“你,哭过了?”
“你放手!”
“莹莹,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狗咬吕洞宾?”
“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
“唉,如果我是狗,那跟狗做暧的你是什么?”
“阎立煌!”
她的声音一下子也变得跟他一样破了。
“乖,别哭了,下午就跟我去……”
她还是推开了他,站得远远的,都不看他,半侧着身子,目光不知道凝在哪处,颤得厉害,像是随时都会坠落。
“我不是,我不是那些……女人。我会对我做的事负责,我不需要……”她凝来的目光,一刹竟让他伸出的手僵在原地,心生震慑。
“我不需要那些根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她那些未尽的、哽咽的话里,是什么样的乞求。
——我不是那些女人,所以,我也不需要你拿打发那些女人的东西,来打发我。我的爱情,不是交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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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逃课,他帮她签到;她骂人,他帮她堵嘴;她打架,他帮她捆人;她要他?嗯,脱掉衣服配合。
六年前,她是凤岭城中最爱惹祸的慕容千金,他是她最忠诚的拥护者俗称狗腿。她天不怕地不怕,却在某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上了bos大人寄养在她家的私生子?好吧,为避免被自家老头子打成残废,她先逃了。
六年后,小包子私逃回凤岭城,于是一场盛世大战拉开序幕。
正文.118.男人和衣服,且换且更新
商业大厦下。
“丁小姐,啧,你这真是,教我怎么说你好呢?”
“拜托您了,就让我见一下林总,我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不管怎样,就是解约,我也必须跟你们好好谈谈具体细节问题。不然……”
“丁小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天了,丁莹日夜蹲点在林总公司和家外,都被拒绝。这糟糕的情况,真比电视剧还要夸张。
可是这就是现实社会,没有最残忍,只有更惨烈罢。
对方似乎就是打定了主意,死活不见她的。之前周文宇也来过,却能轻易见到当事人。偏偏对方就是不给她这面子了。若是阎立煌出面,恐怕,情况也会大大不同。但离了他,她似乎什么都不是。连他身边的一个秘书,也不如了。
“请您代我转告林总,如果不能跟他当面谈谈,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可是人心里的骨气有多硬呢?也许明知道自己会后悔在此浪费时间,也许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再选择的时候,她还是义无反顾。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同样的夜。
丁莹在一家咖啡吧蹲点,对面就是一家高级酒楼。以前,她也曾在这里等过有应酬的阎立煌。这咖啡吧格外有情调,喜欢放泛西欧音乐,整个装修也都是西欧风格,雪白的一片里,点缀着冰蓝和淡橙的线条,美得纯净。
在那个盛夏的热恋里,静静地坐在落地窗边的高脚蹬上,浸淫在这片纯净冰爽的世界,有他熟悉而温存的气息围绕,隅隅私语,低低地笑,她最喜欢。
她曾凑在他耳边,轻言,自己有多爱这样的风格。他亦笑答,以后买个挪威城堡给她,雪白雪白的那种像童话里的宫殿一样的圆尖顶,高达五米的雪花蕾丝纱帘坠地。在古堡的喷水花园里,能看到极光。
多美呵!
那果然只是个童话,只可能存在于梦境中。
她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梦境中徘徊,或说,缅怀。
天亮了,她还是没能等到林总点头。
那个胡副总却在此时现身,挑着自命风流的笑,对她说,“丁莹,阎立煌是不是让你当他们H&Y国际办事处的副总?呵,他也算是个长情的人了。以后,你顶着那个名儿,他来了蓉城,天高皇帝远,倒也畅快。咱们先提前恭喜,改天可得一起坐坐,为你俩庆祝庆祝啊!”
丁莹蹙了眉头,只道,“胡副总,恐怕你误会了。我不可能做什么办事处副总,我们已经分手了。”
在胡副总错愕的眼神里,丁莹转身就走。
挤上公交车,丁莹被前两层后三层地挤着,嘈杂的人声,搅得人头昏脑胀。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她却什么都听不清,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在眼里搅成了一片泥泞,什么都看不清楚。
再回神时,只有好心人扶着她坐在路边吹风散晕,询问她有无亲人在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等等。
她只是摆摆手,独自坐在公交站台上的金属凳,久久地,失了神。
李倩打来电话询问她情况,现在,公司里似乎只有这一个同事记得她在外忙碌奔波的事儿,每每总会来一通电话。
果真是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么!
呵,可她只见着了人心,真情都被辗进了泥里,一片污秽。
“丁莹,你昨晚不会又在外蹲了一夜吧?吃早饭了吗?你回趟公司吧,我老公送的炖鸡汤太多了,我一人喝不完,不想浪费。”
“李倩,你这借口太别脚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今天太阳不错。”
丁莹抬头望望天,就看到不远处的公司大厦。
李倩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个,来了个姓彭的千金小姐,说是找你的。听小诗八卦,那女人竟然跟游自强的疯老婆是一个宗的。妈的!一看她那作派,我就知道这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丁莹,我看得出来,阎总其实对你还是有心,你为嘛不努力一把,凭你们之间的感情,外人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插足的啊!好歹,你得回来把自己的阵地守着……”
丁莹苦笑一下,“外人不易插足,那么,如果是他自己早就有异心了,又该如何呢?李倩,别说了。该回来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丁莹找了一家药店,又买了些止痛药,又去了林总公司。
其实,她知道守在这里也没用,可是除了能守在这里,她还能干什么呢?!
她又变得,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能做了,就像二年前一样的那个,那么糟糕的自己。
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如果回公司,势必会看到他,看到他,她就难于平静,无法忍受……什么也做不了,也许就会忍不住,做出同二年前的自己一样糟糕、愚蠢的事儿来。
她不想。
若是控制不了自己,还不如就待在外面的好。
自欺欺人,也罢!
临到快下班的时候,丁莹才回了公司。
可是在公司大厦下,她还是看到了,看到风度翩翩的男人,为美丽大方的女人打开车门,女人含笑坐进车里,回头就为上车的男人理了理领口,两人动作亲呢。他们站在一起,才真正是天造地设,郎财女貌。
而在金属栏上倒映出的女人,蓬头垢面,熬夜的黑眼圈儿和黄皮肤,简直惨不忍睹,连续一周的结果,瘦得有些脱了形,光是“糟糕”两字都不足以形容。
黑色卡宴开走了,她一下失力跌下地。
手紧紧按着的小腹,疼得钻心刺骨,冷汗直落,却无人问津。
……
那时,卡宴上。
彭卿云不无遗憾地对身边开车的男人说,“唉,我都来了好几次了,怎么丁小姐都不在呢?这误会一直搁着,久了就不好了呀!立煌,你还是让我打个电话给她,不行么?”
阎立煌只道,“算了,没那个必要。”
男人的口气很僵硬,似乎一点儿也不想谈到那个话题中的女人。
彭卿云本还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还是没能说出口。凭她察颜观色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提多了,男人肯定会不高兴。而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就此作罢,不可谓不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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