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莫小北微微一笑,说:“你没有错!更不需要向我道歉?”
他傻傻一笑,才说:“我只是,特别想要找个说对不起的地方,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来说!总觉得,只有对你说才好受一些!”
莫小北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
他直起头来,看着她,很认真地说:“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帮她打官司的!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早上就走!你要好好保重!”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莫小北,才轻轻地朝他挥手。
忽然觉得,两个人之间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都看不清对方,充满了不自在的氤氲。
坐上车子,冲着她挥挥手,开车离去。
莫小北又叹了一口气,明明是艳阳高照,却怎么总是觉得有种挥不散的阴霾在自己的心中笼罩,让人挣不脱,掰不开,闷得难受。
原是想让自己开心一些,却发现反倒让自己更加郁闷。
回到家中,湘琴不在,看到她的自行车不见了,猜到她买菜去了,空荡荡的家中只有她一个人,转了一圈,来到爷爷书房的门口。
自从爷爷过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进过这个房间。
推开房门,房间虽然已经被湘琴打扫得干干净净,可却还是有一点味道,这些书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人翻开过,因为害怕受潮也很少开窗户,所以房间中有股味道。
走过去将窗户打开,拉开窗帘,阳光便伸了进来,整个屋子顿时暖洋洋的。
走过去将那些书抱出来,放在太阳下,坐下地板上,翻着这些书来看,都是些建筑类的书,上面还有爷爷和爸爸的笔迹。
和煦的阳光中,沐浴在对亲人的想念中,她渐渐地模糊了双眼。
不能再哭了!她这样告诫自己,人生已经够悲惨了,不要再让自己流眼泪!用力将泪水收回去,刚起身就撞在一个桌角上,让她痛得咧嘴,捂住自己的额头,定睛一看,沙盘。
好长时间没有看过它了,已经十年了!它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里。
用力将铺在上面的白布抽开。
一个活着的梦想,一个完美的人居家园就立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莫氏生态城!
这是爷爷和爸爸穷其一生想要建成的宏伟理想,现在却只是一个精美的玩具,一个庞大的沙盘。
鲜花盛开,绿树成荫,细水浅流,一排排整齐的住房围绕着中心建筑北极星层层扩散开来,气势恢宏。
学校、医院、体育馆点缀其中,在随处可见的风力发电机衬托下,整个城市看来浪漫。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仔细看过这个沙盘,今天看来,才觉得如此精美,如此完美。
这就是莫家真正的遗产,可悲的是,她一直无心这些,甚至完全看不懂这些东西,只能简单地看着它是否漂亮。
要是他在这里,应该可以看到更多。
想到宋绍钧,她心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冷冷一笑,是的,一切都结束了。
从柜子中将完整地收入盒子中的设计图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摊开在自己的面前,自嘲地笑了笑,这才发现,自己变成了睁眼的瞎子。
将图纸收好放在原处,又细心地将沙盘遮好,电话铃又响起来。
刘明海打来的电话。
从来不觉得他有什么幽默感,不过这一次说话挺幽默的:“宁莎莎,我有个不太好也不太坏的消息要告诉你!”(未完待续)
226.暴跳如雷
“汪明月半个小时之前,在看守所里自杀了!”刘明海说:“好的一面是,她不会再骚扰你了,糟糕的是我们可能永远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和她合谋算计了莫家,又是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装神弄鬼!”
莫小北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死了?她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死了?连一个明白都不留下就这样死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问:“怎么会这样?”
刘明海叹了一口气,说:“她在卫生间里踢坏了水箱,用上面的破瓷片割破了自己的大动脉!”
莫小北长大了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就算恨她入骨,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她有这样一个惨烈的结局。
“喂!”刘明海半天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连忙问。
她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说:“为什么?”
刘明海回答:“没有留下一句话也没有遗书,谁都不知道为什么!”
挂断电话之后,她彻底理解了魏乐贤。
徐妈自杀了,这个血淋淋的消息让她悲喜交加。
坏人罪有应得,终于自食恶果,可是真可恶,她竟然如此坦然地杀死自己,一句解释也没有!她要把这个谜底永远带走,让它跟自己一样,归于黄土吗?
她怎么能死!
莫小北用力撑住自己,才不让自己跌倒,回到房中,躺在床上。
湘琴回来了,洗衣做饭打扫,一刻也没有清闲,幸好只当她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好幸福的假期呢!
曾建宝终于有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假期,利用这短短的一个礼拜,去了一趟夏威夷,满心欢喜地回来。
宋绍钧也算不错。竟然还找人来接他。
再一看,来人竟然是殷笑。
搞什么?来接机不买花也就算了,竟然一句问候也没有,只是好像债主似的,板着个脸,例行公事地帮他提着一个袋子,迈动着好像装了马达的两条腿,径直走了出去。
没有鲜花。没有笑脸。没有问候,这算是哪门子的接机!这个殷秘书也是的,不想来就算了,干嘛来了还这个样子,弄得自己吃力不讨好,刚想了一会儿。便看到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马上就要淹没在人海中了。
连忙追了上去。
上车之后,仍旧黑了个脸。
曾建宝只觉得她有可能是大姨妈来了。心情不爽,所以小心翼翼地说:“谢谢你!”
“不用谢!反正我也只是一个领人家薪水的长工,人家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好像吃了大蒜似的,口气很冲。
曾建宝诚惶诚恐,仔细回想从看到殷笑开始,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得罪了她。看她的脸色越来越黑,马上就要来雷阵雨,连识相地闭上眼睛,假装旅途困顿,闭上眼睛睡觉。
车子停下来,曾建宝睁开眼睛一看只觉得奇怪,是不是搞错了,没有把他送回家,而是直接把他带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殷笑十分不高兴地说:“赶快下车!宋先生等着你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十分风骚的花衬衫,实在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适合回到公司去。
也许是看到了他的犹豫,殷笑十分不耐烦地将车门一下子拉开,大声说:“拜托!不要为难我们这种做事的人了!动作快一点!要是你再不到,等会儿我又要被骂了!”
曾建宝连忙下车,正说想要从行李箱中找一件衣服换一换,却被殷笑直接扯了衣服,往电梯门口走。
他连忙用力推开她,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好吧!不要这样!我走还不行吗?”
对他一直陪着小心,殷笑显然并不领情,完全不理会他,板着脸面对着电梯壁,一言不发。
我的天啊!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女人恐怕不是大姨妈来了,而是跑步进入了更年期,怎么会像个刺猬似的。
刚进入顶楼办公室,便觉得气氛不对。
所有的人看到他都只是扫了一眼,完全不敢走上前来跟他打招呼,所有的人都在不停地忙碌,再抬头一看,宋绍钧办公室的门开着,老板在的时候做事要表面一些,这个可以理解,但也用不着这么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似的,让整个办公室好像结冰了一样。
殷笑也立刻收起脸上不高兴的神色,不再理会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他缓缓来到他办公室门口,还没有进入,就听到他在里面大声呵斥,只看到一个建筑公司的经理坐在里面,面对他的雷霆大怒,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手足无措。
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吗?从来没有看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想了想,他正在处理事情,自己现在进去问不妥当,便先去了趟厕所。
正好在厕所里看到平日关系很铁的小郭,他在办公室做行政秘书,一看他立刻就拉住他,小声在他的耳边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周一才上班的吗?”
曾建宝完全不知情,只能摇摇头,说:“可能出什么事情了吧!我被从机场直接就带回来!我也不知道!”
小郭听到这里,连忙摇摇头,说:“你自己小心了!这两天宋先生见谁就骂谁,我来这里上班已经三年多了,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个样子,你能想到吗?他今天早上竟然还骂了殷笑!”
这就对了!难怪殷笑今天早上满脸的乌云,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原来是挨了骂!难怪她要说,反正我只是领人家薪水的长工,原来是被宋绍钧骂了,满肚子怨气全都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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