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把他拉到无人的茶水间，很恼火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昨天还求我别告状，今天就自己跑去告诉老板了，真的让人很无语啊！我差点被你害惨了知道吗？”
“你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啊！”
“你什么也没说，老板怎么会突然找我问话？还把情况都掌握的那么清楚，我不想说都不行。昨天晚上的事，别人都不知道吧？就我们仨，怎么可能……”
听着听着，昭寒的脸色变了，看上去似乎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我吃了一惊，喃喃道：“真的不是你……说的吗？”
昭寒脸色发白，转身大步向老板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难道是雪儿自己主动去找老板坦白的吗？那孩子怎么会这么冲动啊，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被选上给4EVER做Featuring吧……
我难掩心中失落，低着头往录音棚的方向走去。昭寒现在去找老板，又能说什么呢？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一抬头，发现雪儿竟然面含微笑地站在我面前，手里还抱着一个纸箱。
我的第一反应是她难道被炒鱿鱼了？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赶紧把她拉到一旁说话。
“雪儿，你今天是不是……跟老板说了什么？”
雪儿歪着脑袋想了想，爽快地点头：“嗯，你说昨晚的事情啊？都说了。怎么？”
我无语。果然是她自己说的，唉……小孩就是小孩呀，一点都不懂各种事情之间的联系和利害关系。
“唉，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选上Featuring了？”眼看这孩子就要冲过终点线了，本不应该在这时候再有任何闪失，让人抓到把柄的。
我不无遗憾地说，“本来昭寒都跟我打过招呼，想帮你瞒过这段时间再说……”
雪儿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疑惑地问：“难道你们要为我撒谎吗？”
“没有撒谎那么严重啦，”我心想，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她明白呢。“只是你知道，有时候讲真话也要看时机……比如说现在，我们完全可以把昨晚的事情缓一缓，重点放在你的Featuring上。”
雪儿点头：“嗯，老板也是这么说的。”
我的浑身一激灵：“你说什么？”
“今天上午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情。”雪儿嫣然一笑，“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我当时可高兴了！等他说完以后又问我，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说的，我想了想，就把昨晚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了。”
“是么？”我嘴里发干，“那老板最后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就一直听我讲，等我讲完以后就说‘你下去好好准备Featuring的事情吧’，就让我走了。”
原来如此……看来梁月桂并没有换人的打算，总算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同时也忍不住想：这小妞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这样最好，呵呵……”
“老板常常跟我们说，他最讨厌别人不诚实，我想如果骗了他一次，就很难再得到他的信任了……那还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比较好，这样自己心里也会轻松好多。你说呢，罗捷？”
雪儿说的每个字仿佛都像铁锤一样击打在我的心头，让我浑身不由自主地绷紧，对自己的某些行为感到羞耻，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沮丧。
“你说得对……”
可是，事已至此，我也没法再回头了吧……
第三十六章 凑合用吧
雪儿的录音部分终于顺利结束。她一从录音棚里出来，便兴高采烈地跑到休息室对我说：“罗捷，你上网看看选个手机吧，我要赔你一个新的！”
我一愣，继而笑道：“不用啦，我那个也不值多少钱，自己买就行。”
自从在夜店那晚把那个手机摔坏后，我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其实主要还是手头没有闲钱，算起来月桂公司的发薪日就在下周，所以我想等发了薪水以后再买。
“那哪儿行啊，你也是为了救我才把自己的手机摔坏的，本来就应该由我来赔。”雪儿认真地说。
“由你赔？你哪儿来的钱啊？”我逗她，“算啦，等以后你自己赚钱了再说吧。”不管怎么说，我是真心喜欢这孩子。
“这钱是我赚的啊，”雪儿凑到我耳边悄声说，“这次做Featuring，公司会给红包的，我已经问过宝华姐啦！过两天就能拿到钱，你就挑个手机吧！只要不是爱疯就行……”
宝华姐是月桂公司培训部的负责人，主要负责管理练习生，安排培训课程，并对每个练习生的发展情况作好备份记录等等。
“啊，原来公司福利这么好啊？”我忍不住想笑，“那你可得好好让我想想，过几天再告诉你吧？”
我原本想把这事拖几天，然后等自己买个新手机之后，雪儿自然就没必要再给我买了。没想到，晚上我正靠在沙发上看书，昭寒突然从卧室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一语不发地扔在了我面前。
我斜眼一瞟，原来是一个包装精美的最新款手机，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
“你的手机不是坏了吗？我这儿正好有个多余的。”
“啊，你要送我这个？”
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昭寒居然会送我东西！一出手还这么阔绰，简直让我受宠若惊。
“我可不是自己主动送你的啊！”昭寒立即纠正，一脸嫌弃状地说：“就是不想让雪儿再给你买个新的罢了。”
原来如此……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依然很开心。打开盒子一看，原来是一款全新限量版国产手机，超大触摸屏，背壳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哇，这个很贵吧？”我拿到手里把玩了一番。
“贵不贵我不知道，反正是找我们做代言的广告商送的纪念品。”
“你真的舍得给我？”
昭寒瞥了我一眼，突然从我手中抢过手机，往盒子里一塞。
“你要是不想要就还给我好了。”
“别呀！我哪有说不要。”我赶紧夺回来。白送的东西，岂有不要之理。
“那我就代表自己谢谢你了……”
昭寒突然不怀好意地一笑：“不过那手机背后还刻着我的名字，你应该不介意吧。”
“啥？”我赶紧拿出来一看，果然在手机背面的右下角刻着昭寒的名字。
我脑门上浮出数道黑线：“什么啊这是？难道要我天天拿着有你名字的手机打电话发短信？这也太让人无语了吧！”
昭寒正色道：“免费送的东西，你还想怎么样？”说罢就颠儿颠儿地跑回卧室去。
好吧，他说得对，既然是免费的我也不好再挑剔什么，那就凑合着用吧。不过他好像忘记了，这世上还有个叫手机磁贴的东西，大不了我自己买朵花儿，贴在那个讨人厌的名字上不就行了？嘿嘿，就这么办！
新专辑的录制工作基本准备就绪，相关人员在会议室召开新专辑发布的企划会议。
梁月桂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顶端（颇有大佬风范），然后是4EVER的四名成员，接下来则是公司企划部、宣传部、演出部等部门工作人员，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一系列关于专辑的宣传计划、造型概念、产品开发和市场推广等方面的问题。
虽然他们讨论的内容和助理工作关系不大，不过我还是作为旁听者列席参加，跟成叔并排坐在靠墙边的软椅上。成叔早已对类似的会议司空见惯，显得兴趣不大，而我却是头一次参加，感觉很新鲜，因此听得格外认真仔细。
会议开了将近四个小时，从专辑的整体概念“新鲜”开始，依次讨论新专辑的包装风格、每个成员的造型、主打曲MV的拍摄计划、歌迷见面会以及宣传营销策略等等，事无巨细，名目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最后我就记住了两件事：一个是出道四年的4EVER为了配合专辑“新鲜”的概念，将在造型上大胆突破，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二是这张专辑一共要出五个版本，一张是包括四名成员的合辑版本，另外四张则分别是每个成员的版本，不过除了专辑封面和内附相册里的照片不同，专辑里的歌曲都是一样的。
我悄悄问成叔：“出这么多版本，歌曲又都是一样的，能卖的出去吗？”
“这就是给那些歌迷自己选择买哪个版本的机会啦。”成叔说，“虽然是同一个组合，可是有些粉丝只对某一个成员感兴趣，那么他可能就愿意买那一个成员的专辑版本。如果对于整个组合都感兴趣，就可能买合辑版本。当然了，要是有歌迷愿意把五个版本全都买下来，那就最好不过。”
“会有人这样买吗？”我咋舌，“但是专辑里的歌曲不都一样吗？只有封面和附赠的相册不同而已……”
成叔呵呵笑道：“这就要看歌迷的忠诚度有多高了。你觉得世上有多少人能这样毫无保留、不计得失的去支持另一个人？说到底，再好听的歌曲一出来，在网上就有免费的音源可以听，肯花钱买专辑的歌迷绝对是因为真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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