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总有还回去的时候。
此刻,她只想赶紧回去凤仪宫,离开这有恭亲王和魏临在的地方。
一看见这两人,胸口便隐隐作疼,相当难受,蓝渺渺忍着想按压胸口的手,转身离开。
与站在一侧的魏临擦肩而过,她连个正眼也没给他,但依然能感受到,这位大里寺卿,视线似乎落在她身上,眸理的情绪意味不明。
“呼——”
一踏出甘露宫的范围,蓝渺渺说不出来的畅快,甘露宫虽典雅,无过多的摆饰,但一踏入,便迎面而来无形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胸口的烦闷,她伸手压了压,放在一块藏在衣内不明形状的物体上,巧心迎了上来,低声道: “娘娘,又犯病了吗?”
“无事,就是胸口有点闷。”
“您可千万别逞强,虽进宫有些仓促,但药材什么的,奴婢都有带着,再不济,这可是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太医和药材,奴婢就不信,治不好您这毛病。”
巧心握紧了拳头,信誓旦旦想将她的病给治好,还真是和前世一模一样。
“放心,死不了的。”
蓝渺渺轻描淡写带过,彷佛对死亡蛮不在乎,巧心听了心慌。
“娘娘!”
“行了,你说话小声点,是想让人都看见本宫被奴才吼,这么丢脸的事,本宫还想要点脸。”
听闻,巧心立即放下拳头,左顾右盼,确定无人,才松了口气: “是奴婢鲁莽了,但这一趟甘露宫,倒是没奴婢想象中的艰难。”
“太后人还挺好的,把该交待的都交待清楚,还让你好好握着实权,别让人夺了。”
蓝渺渺一向都知道,巧心心思单纯,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很多事情光看表面,是看不出来。
这是前世她历经几番教训后,顿悟出来的。
“恩,太后确实有心了。”
有心到想挑起她和后宫嫔妃的纷争,当她傻,没听出来呢。
想得到一个拥有实权的鬼儡娃娃,进而操控整个后 宫,呵,想的还真美。
“不过太后娘娘真厉害,有了恭亲王还愿意将皇上纳入膝下扶养,更厉害的是,自己的儿子没当皇上,反倒是……”
“打住!”
蓝渺渺扳起面孔,冷眼望向后头的婢女。
巧心打了激灵,意识到又说错了话,连忙求饶: “娘娘,奴婢知错了,您别生奴婢的气,奴婢真的知错了。”
蓝渺渺睨了眼,继续领着她往凤仪宫的方向前进。
久到巧心以为她还没消气,才缓缓开口: “宫里不比府上,日后你开口必要深思熟虑,切勿再像方才的鲁莽。”
蓝渺渺看了眼没听明白的婢女,叹了口气:“所幸方才只有本宫听见,若被有心人传出去,尽管本宫是皇后,也护不住你,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严肃的神情让巧心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她家主子平日娇娇弱弱的,但生起气来能冻死人。
“奴婢明白,倘若日后奴婢再犯,恳请娘娘严惩奴婢。”见蓝渺渺面色回温,巧心又补了句,“还希望娘娘能够消气。”
杏眸转阿转,相当淘气,蓝渺渺没忍住笑出声。
“你阿,行了,咱们赶紧走,耽搁太久了。”
“是。”
扭头背对着,蓝渺渺笑意敛下。
怎么可能会生她的气呢,前世挺身而出死在刀下的画面,如今深深烙印在蓝渺渺的脑中,挥之不去。
她的忠心和奋不顾身,蓝渺渺不可能忘记。
两人在御花园滞留的时间太长,御花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但奇怪的是,蓝渺渺没看见嫔妃的影子,反倒是奴才成群结队,忙进忙出。
才刚纳闷,便看见不远处凉亭一位女子坐在里头,拨弄琴弦。
一袭月牙色锦缎,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仙气飘飘的模样,让同为女人的蓝渺渺也看得一愣。
轻抚着摆放在上头的古筝,拨弄出悦耳的曲目,只要有些琴艺基础,都能听出这人的功力不凡。
蓝渺渺的琴艺不比蓝溸溸,从前在府上最常赖在栖风阁听蓝溸溸弹奏,那场面跟此时有些像。
由其是那首“高山流水”更增添几许亲近感,蓝渺渺迟疑,打算一探究竟,却看见对面方向的墨色身影似乎也被这琴声吸引,朝凉亭迈进。
蓝渺渺刚抬起的步伐毫不犹豫一转,背驰而行。
佯装没看见他的模样,都被亘泽收入眼底,他瞇了瞇眼,神色幽深。
第6章 轻轻柔柔的语调如同棉花捶……
“皇后。”
后头的男人直接点名她,蓝渺渺再装作没听见就太过了,她抿了抿唇,掩盖住眼底的不情愿,扭头。
余光瞟向方才的位置,已不见那位女子,怪不得皇上会改变方向,敢情是没人陪他打发时间,才来找她。
蓝渺渺面上带着笑意,外人绝对看不出来她此时的心中的抱怨。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整个请安的动作流畅,眼皮连抬没抬起来。
“恩,免礼,今早请安怎么没等朕一块 去,今早朕派人去说,皇后没听见?”
语调里头包含的情绪不明,但蓝渺渺隐约能感受到,皇上似乎在对这件事表达不满。
不过是个请安,规矩还真多,鹿眸闪过烦躁,随后隐去。
开口解释:“昨日便该过去请安,却拖延至今日,皇上政务繁忙,若为了此而耽搁,臣妾过意不去,便先行前往。”
“随然母后说不怪臣妾,但臣妾心底总是过不去。”
整个说辞没有破绽,站在后头看戏的培元德,暗叹皇后的伶牙俐齿,朝皇后的方向望去,恰巧与她对上,看着那双清澈的鹿眸,培元德连忙垂头,深怕皇后将方才赌注一事给说出来。
他暗中祈盼着,希望皇后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回。
蓝渺渺岂能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但这才入宫不过一日,便有人在背后嘴碎,带头的还是总管太监,若她不趁机敲打敲打,真当她是娇弱不问世事的世家千金。
“况且——”
蓝渺渺换了语气,惹得对面的人忍不住将视线放在这张娇俏的脸蛋上,明明是在告状,但眸里的狡黠却看起来像撒娇。
那轻轻柔柔的语调如同棉花捶打在亘泽的胸口上,有些痒。
“恩?”
“若非臣妾独自先行前往,又怎么能看见培公公和一众奴才的好交情呢,臣妾很是欣羡,多亏培公公,臣妾才一个早晨便认得许多内务府的奴才。”
“培公公,你说是吧?”
培元德堆起讨好到不行的笑意:“奴才惶恐,奴才左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而已。”
“应该做的事?”
蓝渺渺复送着,眸中的笑意加深,培元德看的发麻,连忙改口:“不是不是,是……”
帝后的视线纷纷射在培元德身上,培元德已吓的一身冷汗。
点到即止,蓝渺渺还是知道的,看那样子,培元德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再犯,蓝渺渺满意地抬眉,奉过他一马。
“时辰不早了,臣妾还得回去打理凤仪宫,恳请皇上允准臣妾先行告退。”
又是一句捉不出错误的话,凤目微眯,想说点什么,最终只剩一字:“准。”
凤目紧盯着那抹离开的粉色身影,直到拐了弯不见,才收回目光。
方才皇后怪异的语气,和奴才古怪的神色,亘泽通通纳进眼中。
见皇后终于离开,培元德双腿一软,摊在一旁的树干上,拍喘不过气的胸口。
以为皇后如外表般娇弱不料却是狠角色,培元德直抽自己的嘴,要不是被那些拖后腿的怂恿,也不会被皇后撞见。
好在皇后娘娘方才没有向皇上告状,不然他这总管的位置肯定被摘了。
培元德以为终于告一段落,却忘了一旁还有另一尊大佛,等着解释。
亘泽冷眼看着培元德的举动,直到培元德整个人松懈,才冷冷吐了一句:“解释,不然自己提头来见朕。”
“……”
这宫里还有比他更凄惨的人吗!
“皇上,奴才这就说,这就说。”
培 元德伏在地上求饶,将整件事交代清楚,途中不望观察皇上的反应。
一开始黑着脸听着,后来拢起的眉心慢慢平抚,听到皇后跟着赌之后,眸中甚至带了笑意。
培元德再抬头望一眼,眸里的情绪消失,依然是那般漠然的神态,他不禁摸了摸脸庞,是昨晚守夜整夜没睡,眼花了吗?
“娘娘,方才分明是和皇上独处的好机会,凤仪宫的事也没这么急吧。”
巧心随口抱怨,蓝渺渺没打算解释:“昨晚大婚折腾这么久,今日又早起,你好歹也让本宫歇息一会儿。”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但巧心却留了心眼,尤其是在“折腾”二字,想了想其中的含义,随后拍手:“是奴婢的忽视,奴婢差点忘了您昨晚被皇上折腾到三更后才睡,理当该回凤仪宫好好歇息。”
“……”
被巧心这般解释,蓝渺渺那番话立即变成另一种意味,也让她想起,这落红至今还是个谜。
蓝渺渺加快了步伐,想赶紧回到凤仪宫,找那本“独家秘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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