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娇瞬间也有些热意上涌,更要命的是她至今还未与阿九圆房,这事儿她可不想叫旁人知晓。
否则她堂堂第一美人,竟然到现在没把过门的丈夫给吃到嘴,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沈如娇用力咳嗽了一声,装作过来人的模样笑着拍拍穆绛鸢的手:“公主原来是在怕这个。”
她揶揄的神色让穆绛鸢脸上滚烫不已,但话都已经问出了口,总不好再吞回去,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以前在封地的时候她听闺中好友说过,新婚之夜,有新娘疼死过去。
一想到成婚这件事,再想到顾知涧看起来那样温柔的一个人,都如此凶悍,她就忍不住两腿发软想要逃跑。
沈如娇拿着自己仅有的一点儿闺房知识来宽慰穆绛鸢。
“殿下其实不必害怕,夫妻间的情事又叫敦伦之乐,鱼水之欢,既是欢乐,又怎会痛苦呢?那疼……大约是有一点的,不过并不要命,可能还不及小日子来时的疼呢。”
穆绛鸢眼下对沈如娇无比信任,见她如此说,便信了七分。
“那沈姐姐洞房之时也就只痛了一下下吗?”
沈如娇:“……”
她洞房那晚醉得不知东南西北,况且她到现在也没真尝过荤腥的滋味,哪儿能知道到底疼不疼,有多疼,又要疼多久。
但面子不能不要,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那是自然,不但不疼,还快活得很。”
听沈如娇这样说,穆绛鸢便稍稍放下心来。
又追问:“那到底有多快活?”
沈如娇:“…………”
看不出来公主还挺好学啊……
这她可真答不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之后的穆绛鸢哭唧唧:嫂子,你诓我!
圆房之后的沈如娇揉腰:是小黄书诓我!
第54章 遇见
托穆绛鸢给的药丸的福, 沈如娇坠痛不已的小腹得到了缓解,脸色也好看许多。
宫宴的后半程,她便一直同穆绛鸢坐在一处说笑。
只是有一处奇怪的地方, 叫沈如娇颇为在意。
沈如娇坐到穆绛鸢身旁之后,再上的菜肴便都是她记忆中宫宴里的菜肴,冷硬油腻, 与方才的美味截然不同。
她还惊讶地问了一句:“这菜怎么是冷的?”
穆绛鸢也疑惑地回了她一句:“御膳房一路过来,除了锅子是热的之外,其他的菜不都是冷的吗?”
沈如娇心里提了一下, 难道说只有她一个人的菜肴才是热的?
她心中困惑不已,宫中除了永乐公主之外, 她再无相熟之人, 总不能是哥哥提前打点过吧?
这事在沈如娇的心里落下一印。
冯馨缈的座位就邻着永乐公主的位置, 看到永乐公主叫沈如娇坐过来不算,两人还有说有笑。
一个落魄国公府的落魄女也值当与之结交?
冯馨缈在心里嗤笑穆绛鸢, 果然是乡下地方来的,就算是封了公主又如何?没见识, 满身的小家子气。
看到沈如娇头上佩戴的粉玉,冯馨缈便想到那日的玲珑阁。
她长这么大,不是第一次被人拒绝。
但一个入赘落魄国公府的下奴哪来的胆子胆敢拒绝她?这口气她势必要出一出。
想到方才沈如梦跟她说的计划, 冯馨缈看着沈如娇脸上明艳夺目的笑容露出一抹冷笑。
京城第一美人是吗?
想必那些人应当很想一尝其滋味。
宫宴持续到亥时三刻,皇帝今日心情不顺,不待宴席结束便先离席了。
皇帝一走, 冯氏自然是紧紧跟上。
皇帝皇后相继离席后,原本还有所收敛的明王一党便无所顾忌起来,纷纷来向穆珏敬酒,话里话外全是夸赞明王睿智贤明, 德才兼备。
穆珏自鸣得意地看向对面的太子,想要欣赏一番太子或难堪或失落最好还能有几分愤怒的神情,却不想对面早就人去椅空。
“太子人呢?”穆珏皱眉问道身旁侍从。
“刚走,似乎是追着方才那舞姬去了。”
舞姬?
穆珏面露不屑。
哼,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夫,一个舞姬就勾走了魂,看来母后往东宫送美人的决定是对的。
回头他从花楼里再挑两个□□好的,带着怜欢一并送到东宫里去。
只要太子染上怜欢,那便是废人一个。
届时,父皇便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可以依仗了。
穆衡的确是追人去了。
不过不是场中妖娆的舞姬,而是他的小妻子沈如娇。
方才皇帝皇后一离席,宫宴的气氛也就松泛起来。
沈如娇原本还规规矩矩地坐直了,帝后一走,立刻歪在椅子上,月事磨得她就剩下半口气,半点儿都不想再端什么闺秀淑女的架子。
穆绛鸢见她这样浑然不在意旁人眼光的模样,心生羡慕。
她虽然没有月事的困扰,但自小体弱,坐在这儿吹了一晚上的冷风,如今是脊背僵硬,四肢冰凉,也想跟沈如娇似的好好舒展一番。
但她是皇家女又缀了公主的身份,连婚事都不能有自己做出,行事做派自然也是不能随心所欲。
“沈姐姐可是累了?宫宴结束还得一会儿,你可要去我那儿坐坐?”穆绛鸢小声地问道沈如娇。
“好啊!”沈如娇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宫宴对她而言乏味枯燥又拘束。
沈如娇让云锦去跟哥哥说一声,便跟穆绛鸢一道悄悄从宴席上离开。
穆衡一晚上都在悄悄地看着沈如娇。
此前沈如娇疼得厉害的时候脸色发白,穆衡看着心中焦灼不已。直到沈如娇坐到穆绛鸢的身旁后,不知永乐给她吃了什么,脸色才渐渐好转。
方才看她和永乐两个人从宴席上溜走,几日没见也没抱到小妻子的穆衡,虽然知道不便在宫主与沈如娇相见,可仍忍不住悄悄跟了上去,想再看看小妻子的笑颜。
见她有说有笑地跟穆绛鸢一道进了慈宁殿,穆衡站在殿外没进去。
看着眼前的慈宁殿,穆衡脑海中又想起本以为早已忘记的一些事情。
太后姓冯,跟继后冯氏同出一脉。
当年穆衡被远送之前,也曾找来慈宁殿求过冯太后,他还记得自己被太后身边的宫人拦在慈宁殿外,不准他进去。
他便只能跪在慈宁殿外,跪了好几个时辰,膝盖一片青紫,到了也没能见到冯太后一面。
本以为这么多年,这桩事早就已经忘到脑后,可走到这殿门前,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当日,回到了那个孤苦无依又无路可循的日子。
穆衡不由地哼笑一声,眼中生出几分戾气。
他被迫在西北一呆十几年,而宫里的这些人一如既往地过着舒舒服服的太平日子。
未免也太欠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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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娇跟穆绛鸢一路进了慈宁殿。
太后如今常年礼佛,除了除夕夜的家宴之外,其余的宫宴一律不出席。
也从不见外妇,因此倒是省了沈如娇跪拜请安的麻烦。
只是她同穆绛鸢才要往穆绛鸢的寝殿去,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安然姑姑却突然出现叫住了穆绛鸢。
安然姑姑面若冷霜,看都没看沈如娇一眼,只同穆绛鸢道:“殿下不是参加中秋宫宴去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就回了?”
穆绛鸢是有点怕这个安然姑姑的。
她初初入宫便是安然姑姑教导规矩,一举一动一坐一卧皆有标准。
安然姑姑又格外严厉,起初,穆绛鸢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以至于她看到安然姑姑心就不由地提起来,生怕自己又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被姑姑训斥。
穆绛鸢小声地道:“陛下同皇后娘娘离席,我实在有些坐不住,便想要回来歇一歇……”
安然姑姑寒着一张脸道:“太后让殿下去参宴,一番良苦用心殿下不珍惜便罢了。殿下既然早早地回来了,便该想着先到太后跟前儿尽孝,而不是什么人都随便往慈宁殿里带。”
方才她听人说公主回来了,还跟沈家女一起。
若是放到三年前,沈家女倒是个不错的闺秀,可后来先是克死双亲,又把长公主的子儿克死不说,近来行事越发乖张。
这样的女子,若是体面一点的人家,早就送到乡下庄子里或者自家的庙观之中,岂能容她这般招摇过市。
慈宁殿是什么地方,太后的寝宫,岂能让这样的女人进来。
她出来,便是为了要拦住沈如娇,不准她在往前一步。
穆绛鸢被她说得眼眶一红,咬着唇道:“沈姐姐……沈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沈如娇见惯了安然姑姑这种人,自是没把她放在心上,称一声姑姑,不过是太后身边的一条狗罢了,狗仗人势。
奈何太后地位崇高她确实招惹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公主给她的逍遥丸确实好用,看在这逍遥丸的份上她也不愿叫公主为难,被一个狗奴咄咄逼人地教训。
“殿下,我瞧着前面宴席似乎也要散了,哥哥定然在等着我。今日既然不巧,日后与殿下相处的机会多得是,倒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穆绛鸢嗫喏了一番,对沈如娇感到十分的抱歉:“沈姐姐……实在是对不住,我原想叫你来歇一歇,却不想让你白跑一趟,更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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