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青微微一笑,将信纸放入怀里,将信封小心的拆了开来。
蔺昱庭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忍不住惊呼道:“这信封背面还黏着一张纸呢?……这是什么?”
英侧妃这会儿心里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偏偏这会儿姜宝青还故意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就看得英侧妃心里都有点发毛。
“回世子的话,因着今儿王爷跟王妃赏下了不少东西,这里头有不少我都暂时用不到,我便挑了几样出来装了锦盒,想托人送出去,”姜宝青平铺直述的说着,语气没什么波动,“因着王爷跟王妃赏的都是贵重东西,我自然是都登记造了册,防的就是万一少了或者多了什么,到时候有口说不清。”
姜宝青顿了顿,嘴角边微微的笑意看在英侧妃的眼里,简直是再刺眼不过。
“这次托人送东西出去,我自然也列了个清单,”姜宝青将信封里面黏着的那张纸,连带着拆开的信封一起递给了先开口发问的蔺昱庭,“世子可以看一下,锦盒之物俱在清单之上。”
蔺昱庭粗略的看了下,点了点头:“你上面这几样我都有些印象,确实是今儿父王母妃刚赏下来的。”他微微停了下,似是有些高兴,“也确实没有侧妃娘娘的那支什么凤尾簪子。”
蔺昱庭将那单子递给勇亲王:“父王,您请看。”
勇亲王揉了揉眉角:“不耐烦看这些,让你母亲看去。”
蔺昱庭有些无奈的又将那张纸递给了勇亲王妃,勇亲王妃大致扫了下,一直微微锁着的柳眉终是微微放松了几分,也带出了几分笑意:“庭儿说的不错,这上头确实没有那支点翠蓝玉垂珠凤尾簪。”
勇亲王看向英侧妃,眼眸晦暗难懂:“英儿,你怎么说?”
“这不能说明什么!”英侧妃有些慌张道,“王爷呀,许是这姜宝青为了脱罪,故意没写呢……王爷您想想看,她知道这凤尾簪是赃物,怎么可能会写在这清单上呢?就是防着会被府里头的人发现啊。”
“侧妃娘娘说笑了,”姜宝青微微一笑,“这凤尾簪若真是我偷的,我哪里敢让王府的丫鬟去替我找人把锦盒运出去呢?”
“那是你没想到我会发现锦盒里藏着我丢失的簪子!”
“好,若是我没想到,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不在清单上写上这凤尾簪呢?到时候若是对不上号,那我哥哥岂不是也不知晓?”
“你,你那是故意留着一手来给自己狡辩!”
姜宝青笑了:“看,侧妃娘娘,这事又绕回来了吧?我若是心虚想留着一手,那我又为何要让不认识的人替我把锦盒送出去呢?……这件事上,您不觉得矛盾吗?”
英侧妃被姜宝青给绕的说不出话,她咬了咬下唇,却是耍起了无赖:“……我不管,我只知道,我这凤尾簪是从你的锦盒里找到的,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好了,都住口吧。”勇亲王揉着微微发胀的眉心,隐含怒气的开了口。
姜宝青见好就收,眼观鼻鼻观心的闭上了嘴。
她早就知道了,英侧妃这样拙劣的栽赃陷害把戏,本来就不怎么站得住脚。
这事的对错,取决于勇亲王愿意去相信谁。
姜宝青已经把她能提供的证据给提供了,而英侧妃却依旧是斩钉截铁的认定了这簪子是姜宝青偷的,问题是也拿不出旁的证据,全靠胡搅蛮缠。
尤其是现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姜宝青还要继续给佳慧太妃治病,英侧妃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想用自己的影响力来把姜宝青给绊倒,姜宝青都不知道该说她是太高估自己,还是生怕太妃恢复健康后对她不利,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你教的好儿子
“王爷!”
姜宝青闭了嘴,英侧妃却还是有些不依不饶的,娇嗔着喊了一声勇亲王,还扭身跺了下脚,“你可要给妾身做主!”
以英侧妃这样的辈分,在蔺昱庭跟蔺昱筠面前这般撒娇卖痴,她自己浑然不觉,勇亲王妃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却是脸皮都有些臊得慌,她低声制止道:“英侧妃,在两个孩子面前,你这般成何体统!”
英侧妃微微的睨了一眼勇亲王妃,轻轻的哼了一声:“王妃呀,你这莫不是急了?先前妾身还纳闷,这些年来王爷疼妾身,妾身妆奁里簪子那么多,比那支点翠垂珠蓝玉凤尾簪更为宝贵的也不在少数,为何这姓姜的贼人偏生只偷那一支簪子……后来妾身转念一想啊,不对啊,这支点翠垂珠蓝玉凤尾簪,乃是当年王爷赠我的定情之物,说不得就是某些人眼里的钉,心中的刺,自然是要使人偷走的!”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勇亲王妃。
再加上这意有所指的话,几乎就是在明晃晃的说勇亲王妃指使姜宝青偷了这簪子了。
勇亲王蹙着眉头,微微流露出些许不耐烦的意思:“哦,是这样吗?”
勇亲王妃浑身都气得微微颤抖,蔺昱庭年少,哪里看得母亲受辱,大喝一声:“英侧妃,你说话可要有个分寸!”
英侧妃嘤咛一声,躲到勇亲王身后,一副受了惊的委屈可怜模样:“王爷,世子怎么像是要杀了妾身似的……妾身好害怕啊。”
她抽泣一声,眼眶红了,好似被勾起了伤心往事,“看到世子这般护着王妃,妾身就想起了那个无福的孩子,若是当时妾身这肚子再争点气,把他生下来,这会儿也有个孩子能护着妾身了。”
英侧妃说的是十几年前,还没入府时就流掉的那个孩子。
从那以后,英侧妃再也没有怀过孕。
哪怕是求遍了名医,偏方,甚至各路的神仙,只要跟求子有关的,她都拜过了,可是根本没用。最近这几年,她自觉年纪也大了,更是难怀了,索性就一心一意的固宠。
不过,英侧妃也注意到了,每每提到那个流掉的孩子,勇亲王总会偏向她几分。
果不其然,这次也不例外。勇亲王沉了脸色,语气有些重的看向蔺昱庭:“英侧妃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你这是怎么同长辈说话呢!”
少年的身板微微一挺,并没有对他敬爱的父王退缩,他脸上无惧无畏的直视着勇亲王:“父王怎么不想想英侧妃先是对母妃不敬呢!父王只记得让儿子尊重长辈,怎么不教导英侧妃尊卑有序呢?”
在外人跟小辈面前,公然被儿子怼到了脸上,还涉及到了后院的问题,勇亲王这老脸哪里抹得下来,当即喝道:“这就是你为人子的规矩吗!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勇亲王看向勇亲王妃,沉声道:“你教的好儿子!”
勇亲王妃在王府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看在英侧妃好生服侍勇亲王的份上,总也要忍让英侧妃两分。然而这会儿她的庭儿,因着替她说话,竟被勇亲王这般责骂,勇亲王妃哪里忍得住,当即站起身来,浑身微微颤着,分毫不让的直视着勇亲王:“庭儿的规矩是圣上都夸奖过的,自然是极好!王爷你这般责骂庭儿,无非是心眼偏到了天边去,看我们母子不顺眼罢了!”
蔺昱筠默默的也站了起来,虽说没有说什么,但一看便知,这是要同勇亲王妃共进退的模样。
勇亲王妃反应这般激烈,勇亲王一时都愣住了。
他已经多少年没见过王妃这等模样了。
偏偏这会儿英侧妃见勇亲王说不出话来的模样,还以为勇亲王正在气头上,当机立断的上前,拉着勇亲王的袖子,声音哀婉:“王爷,算了,可别为了妾身这等卑贱之身,跟王妃怄气。”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勇亲王回过神,看了英侧妃一眼,咳了一声:“……罢了,看在英儿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英侧妃傻了眼。
她本意是拱火,可不是让勇亲王借着她这根梯子下楼啊!
莫说是英侧妃了,就连勇亲王妃都有些发懵,像是憋屈了许久的人,终于在某个点爆发,狠狠挥出去一拳。结果对方看着那打过去的拳头,非但不接招,还顺势就认输了。
蔺昱筠知机,忙扶着勇亲王妃,轻声道:“母妃,你近日劳累,身子本就弱,莫要再生气了,快坐下休息。”
勇亲王妃就在这有些发懵的状态里,被女儿扶着坐下了。
眼下,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就在这个时候,姜宝青开口了。
“既然这事是因着簪子起的,咱们还是回说到簪子上来吧。”姜宝青声音略带几分清冷,像是红艳如火的梅花蕊上的一捻白雪,瞬入人心。
“我已经给出了证据证明这簪子并非我放进去的,然而英侧妃对这个证据避而不谈,只在那臆想自己的簪子为什么会被盗……”姜宝青微微笑道,“那我倒要问问侧妃娘娘了,这簪子,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英侧妃冷哼一声:“装什么装,什么时候丢失的你不知道吗?……就在三天前。”
姜宝青点了点头:“三天前是吗?那容我再问一句,这簪子丢失前您一直放在哪里?”
英侧妃警惕的看着姜宝青,然而姜宝青的脸上并不能看出什么,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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