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听这话音,姜宝青还以为是她持簪包围了英侧妃一干人胁迫了她们呢。
勇亲王眉目深沉,拍了拍英侧妃的后背,似是在安抚。
他一双鹰眸环顾了一圈屋子。
勇亲王妃微微垂着眼,坐回了原本的椅子里,手里捧起一杯茶,轻轻抿着,似是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小郡主蔺昱筠站在勇亲王妃身后,看上去欲言又止。
而事件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姜宝青,一句话也没吭声。
同哭得凄婉委屈的英侧妃比,形成了鲜明的对决。
勇亲王咳了一声,莫名觉得有些尴尬:“英侧妃这又是怎么了?”
方才侍卫来禀,只说英侧妃同府里头的姜姑娘起了冲突,请他前来裁断,到底什么事,侍卫也没说清楚。
英侧妃闻声知意,抬起一双有些红肿的眸子,那眼珠子像是水洗过的葡萄般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抢先告状道:“王爷,那位姓姜的姑娘竟然偷了你从前送给妾身的那支点翠垂珠蓝玉凤尾簪,人赃并获,妾身找她对峙,她不仅不承认,还拿着簪子威胁妾身~妾身怕死了~”
勇亲王微微皱了皱眉:“真有此事?”
眼里却有微光一闪。
他根本不相信姜宝青能目光短浅的干出这种事来。
勇亲王妃将手里头那茶杯轻轻的放在桌面上,饶是如此,茶杯底座与桌面也发出了一声微微的碰撞声。
勇亲王的视线一下子就到了勇亲王妃身上。
“王爷,你可不能仅凭着英侧妃一张嘴,就把姜姑娘定了罪。”勇亲王妃轻声道,“不说旁的,姜姑娘是太妃的救命恩人,单这一条,您看在太妃的面子上,也要听听姜姑娘怎么说吧?”
勇亲王的眼神变得讳莫如深:“哦?在王妃眼里,本王就是那张不分是非偏听偏信的蠢人?”
勇亲王妃闭上了嘴。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其实刚才她不该开口的,一开口,勇亲王似是总要针对她一两分。
至于勇亲王是不是偏听偏信的,呵呵,她已经见过太多次了,都不想再说什么了。每每她同英侧妃出了什么争执,英侧妃总是来这样一招,梨花带雨的抢先去告状。
然后勇亲王就会有审视责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作为亲王正妃,哪里能像一个妾似的,不顾脸面体统去撒娇卖屈呢?
一次又一次,勇亲王妃早已学会了闭口不言。
然而这次事关姜宝青,勇亲王妃无论如何却也是不好再沉默下去了。
虽然一开口也是自讨没趣……勇亲王妃微微垂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有些苦涩的笑,掺杂着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自嘲。
勇亲王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英侧妃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勇亲王走到会客室的上首椅子,转身坐下,英侧妃小鸟依人般坐在了勇亲王下首左侧的椅子上。
勇亲王看向一直安静待在那儿的姜宝青,冷笑道:“既然王妃开口替你求了情,那本王就拨冗听一听你的说法。英侧妃说你偷了她的簪子,可有此事?”
英侧妃在一旁补充道:“那可不是普通的簪子,王爷你忘了吗?那支点翠垂珠蓝玉凤尾簪可是你送妾身的定情信物啊。”
勇亲王顿了顿,语气深沉道:“哦?那就更要把这事好好查一查了。姜宝青,你怎么说?”
姜宝青倒是十分镇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倒是应该先问问英侧妃,如何就断定是我偷了她的簪子。”
勇亲王看向英侧妃,英侧妃怒瞪着姜宝青:“在王爷面前你还敢狡辩,我可是人赃并获——来人,把邢五给带上来!”
几个粗使婆子把捆的结结实实的邢五给拖了上来,丢在了屋子中间。
英侧妃扭头朝勇亲王道:“王爷,就是这邢五,今儿抱了几个锦盒想要偷偷溜出去,被妾身院子里一个婆子给看见了,那婆子见锦盒绝非凡品,不是邢五这等人用得起的,就把这邢五拿住一问,原来这邢五是替那姜宝青办事,打算将东西送至府外,这就是想要销赃啊!”
勇亲王道:“哦?邢五,可有此事?”
邢五这会儿嘴巴倒是没被塞住,却是满口的苦涩。他本来是贪觅柳给的那一锭银子,想出府采买的时候顺带挣这么一笔外快,谁想到会沾上这么一桩大事来。
邢五苦着脸给勇亲王磕了个头:“王爷,小的什么都不知情啊,小的要是早知道这是赃物,那是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帮着运出府啊。都是觅柳来找小的,说是王爷跟王妃赏了姑娘不少东西,让小的帮着姜姑娘给家里头捎些东西,还答应给小的一锭银子当报酬。小的也没多想,就应了……”
英侧妃有些得意道:“王爷,你都听见了吧?人证物证俱在,我可没冤枉她!”
姜宝青笑了下:“怎么,侧妃娘娘,我自个儿的东西,不能找人捎出府去?”
英侧妃一拍扶手椅的把手:“大胆!那支点翠垂珠蓝玉凤尾簪你敢说是你的东西?!你分明就是个贼,偷了东西还不承认!”
“天下不是我的东西多了去了,难不成任何人随便往我的盒子里一塞,就能断我偷东西了?”姜宝青反唇相讥,“那这会儿我往侧妃娘娘怀里头不声不响的塞个东西,是不是也能说你偷了我的东西?”
说到这,姜宝青顿了顿,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来,“说起来,我倒想起一桩事……”
第四百二十四章 胡搅蛮缠
“王爷,您就别听她狡辩了,说来说去的,根本没什么证据。”英侧妃小女儿情状的娇嗔着,拉了拉勇亲王的袖子,撒娇道,“您许久没来妾身屋子里好好坐一坐了,妾身今儿看到那支凤尾簪,就想起了妾身跟王爷初初相识的那段日子,您今晚可要好好陪陪人家。”
勇亲王还未说话,勇亲王妃重重的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声音不高不低,却充满了威严:“英侧妃,你注意下场合,筠儿还在这呢!”
小郡主蔺昱筠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眸。
勇亲王一大把年纪了,脸上一下子有点下不来台,他板起脸,咳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外头守门的侍卫进来禀报“世子来了”。
蔺昱庭风风火火的从外头进来,他外头罩着一身银白色的大氅,衬得少年意气飞扬的很。
蔺昱庭随手解下大氅,给勇亲王跟勇亲王妃请了安,笑道:“祖母这里这么热闹,父王母妃在这做什么呢?”
勇亲王妃爱怜的看着儿子,见他鼻翼上渗出了不少汗珠,忙让丫鬟递了软帕,又怕他口渴,又让丫鬟端了杯热茶,没有回答蔺昱庭的问题:“不过是处理些事情……庭儿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祖母这会儿醒来没有,”蔺昱庭笑眯眯道,又看向姜宝青,“改天等祖母身体大好了,我一定请姜姑娘喝茶。”
“哥哥到时候也记得喊上我。”蔺昱筠轻声细语道。
“那是自然。”
“对了,”蔺昱筠看向姜宝青,声音依旧是细细柔柔的,“方才姜姑娘说想起一桩事,却被侧妃娘娘打断了,筠儿倒是好奇,姜姑娘想起桩什么事来?”
原本姜宝青的话被英侧妃打断,她倒是也不急,老神在在的住了嘴也没再说什么,这会儿话题被蔺昱筠强拉了回来,她不动声色的承了蔺昱筠这个人情,顺势开了口,接上了这话:“之前侧妃娘娘从我让人捎出府的锦盒里找出了她丢失的凤尾簪,问题是,侧妃娘娘根本无法证明,这凤尾簪是谁放进去的……”
“大胆!”英侧妃嗓子一下子提了上去,高声道,“你的意思是我堂堂一个侧妃,要去陷害你一个无名之辈是吧?!”
姜宝青微微一笑:“我没这么说。我方才想到的那事,是我虽然无法证明是谁放进去的,但却能证明不是我放进去的。”
英侧妃身边的孙婆子冷笑一声:“呦,姑娘这话说得倒是稀奇,不是你放进去的,难不成这簪子难道长腿了,自己跑进去的不成?”
姜宝青笑了下,没理会孙婆子这般胡搅蛮缠的话。她看向被绑起来的邢五:“我托觅柳给你的,除了这几个锦盒,不还有一封家书吗?信呢?”
邢五有些瑟缩道:“也被搜走了。”
姜宝青看向英侧妃,心平气和道:“侧妃娘娘,那是我写给家中兄长的家书,可否还给我?”
“不过是几张写着啰里啰嗦闲话的纸。”英侧妃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可不在我这呢。”
勇亲王妃十分不赞同的看向英侧妃,有些严厉道:“英侧妃!”
“呦,王妃,我知道你心好,倒看着我像个坏人似的。罢了罢了,我也是为着要检查下,这姜宝青会不会把咱们王府的事给拿出去乱说,也是为着咱们府上好……结果还要被王妃这样对待。”英侧妃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罢了罢了,不理解就不理解吧……孙嬷嬷。”
孙婆子知意,从怀里头掏出一封信来,上前交给了姜宝青:“姜姑娘,您可接好了。”
信的封蜡已经开了,显然已经被拆过。
姜宝青从信封里倒出几张纸,倒是没少什么。
英侧妃在一旁讥笑道:“怎么,你还怀疑我会扣押你那几张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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