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连自己都感觉到了恐惧,恐惧的正好是自己啊,一个人多么冷漠,才能将死亡看作这样稀松平常的事情呢?
她颤栗了一下,因为冷,也因为恐惧。
其实,今晚白泽就想要见一见妹妹,见一见这案件背后不显山不漏水的那个刽子手,尽管,白泽的推论,这案件一定是妹妹做出来的,但白泽私心还是不情愿去接受与承认的。
他和妹妹的想法如出一辙。
白泽从宣室殿那边忙碌完毕,一切停当以后,立即到这边来了,妹妹已经睡了尽管白泽知道妹妹一定没能入眠的。现在,她只想要呵责妹妹,越是靠近妹妹的客寓,对妹妹的那种反感与讨厌也就越是能变成一种反作用力。
妹妹啊妹妹,你如何就成了这等模样呢?白泽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如此这般,他的痛苦已经不是言语能形容的了,他站在白浅客寓之外。
看着冷雨中的建筑物,是往前走呢,还是退回去呢?
他有了思想挣扎,此时此刻,云端里有了霹雳,秋天的霹雳原本就是比较少的,此时此刻的霹雳将周边照亮了,一边莹莹烁烁的冷光,好像金蛇狂舞,将眼前的一切都照耀的光明如同白昼。
“皇上,皇上。”大概旁边的宫人发现了弥漫在他面上的一抹奇怪,轻轻提醒一句,白色的闪电,落在他的面上,让他看上去比之前还要恐怖。
那双狭长的黑眸里,闪烁过一抹不动声色的痕迹。
“皇上,奴才去叫门。”这奴才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去了,就在这奴才举步的时间,他忽而说道:“你回来,且不用。”
“不用吗?”奴才很是奇怪,大老远的过来了,不到里面去,就是在外面看一看,岂非是半途而废吗?
“您确定不用?”奴才有点儿奇怪的看向白泽,白泽眼神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悲凉,那双眼睛里有很多奇怪的神色在碰撞,让人不能理解。
“是,不用。”白泽点点头,那太监拢袖退回来,举起曲柄伞。
“回去吧。”两人点点头,回去了。
这一晚,浅桑处在一种绝对的煎熬里,她是太想要唤醒自己体内的灵力了,但现如今呢,她的灵力却好像完全封闭了起来。外面没有白月光,浅桑不能完成修炼与吐纳。
体内的灵力已经消失殆尽了,她现在和一个普通的平凡人一样,完全不能调遣灵力去做任何事情,她心痛不已,现在,除了自己谁还能帮助言暄枫呢?
她焦躁,准备去寻找司虞仙子,这些命令,她连一个都没能完成啊,非但没能完成,就目前看,她还将原本就运行的轨迹给彻彻底底的打乱了。
到了第二天,帝王家薨了的事情,人尽皆知,人们逐渐的接受了这天大的新闻,昨晚还哭哭啼啼的一行人,今天已经放松了不少。
哭,能起作用吗?哭,是解决事情最好的办法吗?显然不是的。人们都不哭泣了,好像这帝京从来就没有过言暄枫这么一个人。
太监们的脸上重新出现了那种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冷漠,宫女们无所事事的,也不去理睬昨晚的事情,好像投入湖心的石头似的,微微震荡出来一片惊心动魄的涟漪,但很快的,湖面就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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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 本是谋杀
人们用超然的心态,将事情轻而易举就消化掉了,他们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言暄枫吗?还是言暄枫已经是历史里面的人,已经逐渐进入故纸堆中,再也不会让人提起了呢?
关于言暄枫的死亡,真正比较迷惑并且准备去调查研究的,不是别人,而是冥媚。一开始,冥媚压根就不相信言暄枫已经死亡了。
所以,在三更天,冥媚独身一人潜入了宣室殿,本以为,现在的宣室殿里一定人满为患,冥媚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孰料,穿着夜行衣的冥媚潜入了宣室殿后,看到的并非如此。
他看到的一幕是什么呢?这里冰冷的寂寥的留给了不能呼吸的言暄枫,一脚落在熟悉的氆氇上,冥媚吸口气,平静的朝金銮殿去了,金銮殿后,就是言暄枫的尸体。
冥媚不相信言暄枫已经让人给谋杀了,所以,她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一个人过来看的,等到进入灵堂,看到言暄枫的确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时间,冥媚还是难以置信。
一个天子,说死就死了,和正常人简直一模一样吗?
冥媚伸手,颤抖的手指轻轻放在言暄枫的鼻孔之下,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温暖,糟糕,言暄枫果真死亡了。冥媚继续试探,受哦放在言暄枫的心脏上,连心脏都不跳动了。
听人说,一个人真正死亡了,心口是不存在温暖的,冥媚最后确定了一下,的确,言暄枫的体温已经让死神给吞并了,冥媚检查了言暄枫的伤口。
确定言暄枫是他杀,并且根据冥媚丰富的杀人经验,基本上能确定第二个事实,杀手是迎面动手的,所以言暄枫死亡以后,尸体上的伤口才是这等模样。
至于从伤口的角度与生前,冥媚更进一步得到证明,言暄枫的死亡,并不是早已经形成的谋算,而是……一种两个人谈话失败以后,一方恼羞成怒对一方做出来的失措举动。
冥媚分析了很久,却不能确定究竟那幕后黑手是何人,但能杀了言暄枫却能堂而皇之的离开,不是帝京里位高权重的人是谁呢?
试想想,与言暄枫过从甚密的只有一个人呢,想到这里,冥媚豁然开朗,将白纸继续落在言暄枫的面上,去了。
第二天,那噩梦已经过去了,全新的噩梦却继续笼罩了过来,白浅醒过来,感觉浑身都冷,净面的时间,不常过来看望自己的冥媚来了,对于冥媚,白浅不讨厌,但也没有什么好感。
对于白浅呢,冥媚却感觉,这实在是一个心死如尘而非常善于处理事情的斫轮老手,面对这样一个人,冥媚倒也是怕自己吃亏。
侍女鱼贯进来了,和之前的每一天都一样,当头的是一个笑嘻嘻的女孩,女孩手中是铜盆,铜盆里的香汤冒出来袅袅青烟,水面上漂浮着一片一片舒展的红白两色玫瑰。
玫瑰的色彩,因为浸泡在水中,变得不怎么艳丽了。第二个侍女手中举着一个朱漆描金的托盘,托盘里有锦帕与毛巾,还有葛巾,不同的毛巾用法不同,这凡此种种都象征了一中农个精致的生活。
她是那样养尊处优啊,这一切,可是从小到大都在不停享受的待遇呢。
她继续看,排列在第三个的女孩说中还是=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杯茶,这金骏眉不是用来饮用的,而是用来漱口的,第四个女孩托盘里是一个铜鼎,这铜鼎里面白花花的好像雪花一样的是食盐。
食盐也是用来漱口的,最后的一个女孩我真的才是喝水用的器皿呢,之前,白浅从来没有感觉,这种紧张到甚至于盲目的生活是美好的。
但今时今日,一切却都好像失而复得似的,白泽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目光看向外面,一会儿这第一个女孩已经来了,与之前的每一天每一次一样,这言笑晏晏的小姑娘,将铜盘放在白浅的面前。
带着爽朗的笑容,这女孩笑的多么的灿烂啊,那种房子内心的笑,是不需要修炼的,因为那种笑容是与生俱来的啊。
现在的白浅,居然开始羡慕这个女孩了。
“公主,净面了。”这丫头提醒她,白泽逐渐恢复过来,轻轻一笑,开始净面,陆陆续续的,按照流程,第三个第三个乃至于第四个丫头都来了,净面完毕,漱口以后,就要饮用最后一个女孩送过来的茶水了。
最后的茶水和漱口用的毕竟还是不同,漱口的一般是金骏眉,但饮用的不是雨前龙井就是正山小种,这两种茶水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好东西。
冥媚怀疑白浅,所以一早上就过来了,一动不如一静,她倒是想要观察观察这女孩杀了人有什么非比寻常的举动,冥媚现在想起来第一次自己杀人的经验。
那回忆简直历历在目,回忆里的冥媚,仅仅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罢了,从九岁开始,冥媚就是一个自力更生的人。
奈何,自己的哥哥却那样坑苦了自己,为了活命,哥哥居然选择将自己变卖给了妓院,一想到这里,冥媚的一颗心都要碎裂了,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虽然,对于谋杀哥哥的事情,冥媚只字不提。
但那些事情,那些记忆,却好像翻江倒海的湖水似的,时不时的就来撞击一下自己。
此刻,冥媚的内心隐隐约约有了一抹惊痛,她到门口,门口排队的最后一个女孩看到冥媚来了,微微诧异,给冥媚福一福还要继续行礼呢,冥媚一把握住了这女孩的嘴巴。
用下巴点了点外面,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且在外面去等一等,这女孩暂时不明白吗,冥媚只能努努嘴,朝着外面。
这女孩终于领悟过来意思,将托盘给了冥媚,冥媚握住了,女孩与冥媚分道扬镳,一个朝着室内去了,一个朝着外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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