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咬了咬通红的嘴唇,虽然心里有所顾忌,但仍是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和江淮独处的机会,反正这军帐旁无有闲人走动,她道:“不是的。”
江淮见她难得露出小女儿的样子,遂促狭之心大起,故意把脸凑过去,道:“既然不是,那我可得好好问问,在你心里,我和这不日城,到底那个更重要。”
叶颂被她这无赖的样子弄得手足无措,见她那张俊颜越凑越近,忙用手肘抵着她的胸口,却好像抵着一块钢板,羞赧道:“你别胡闹,小心摔下去。”
江淮似笑非笑,连着又问了一句:“你说啊。”
谁知叶颂被她逼的满脸绯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轻轻凑过去,在江淮的左脸颊上落下香甜的一个女儿爱吻,还不舍的停顿了两秒。
肌肤接触之际,江淮眼中的笑意瞬间敛回,整个人也浑然僵住,冷风拂起发丝,慢慢遮住视线。
几秒后,她撑着那粗壮的树干下去地面,身型轻灵,白衣飘洒如云,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就绕过军帐往后面走去。
叶颂被她弄傻了,胸口跳的激烈,不安道:“宁容远?”
那人没有回头:“去撒尿。”
叶颂盯着她那风流的背影,一下子住了口,伸手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热的唇,无声的倒吸了几口凉气,真不知道方才自己是怎么了。
太冲动了。
只是最让她无所适从的,是江淮的反应。
这人真是奇怪。
一会儿像是无赖一般挑逗自己,一会儿又冷若冰霜的。
叶颂蹙眉抱臂,心道本公主真是太惯着你了。
军帐后面,江淮在那墙根站着,手拿在前面叠着。
好像是在撒尿。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然后响起慕容清醋味甚浓的声音:“哎呦喂宁容远,让小爷来问问你,在你心里,小爷是不是排在第一名啊?”
江淮盯着那墙上的一排的蚂蚁,目不斜视:“偷听别人说话,有意思吗?”
慕容清抱臂:“我说,你方才可是太过分了。”停了停,满心不甘的说道,“怎么平时就不能这样逗逗我,没有一点儿情趣的冷石头。”
江淮不留面子的怼了一句:“怕你哭。”
慕容清一瞬僵直,瞧了瞧四周过往的士兵,他压低声音不快道:“你胡说什么,降低我在军中的威严。”
江淮蔑然:“什么狗屁威严,咱们两个就是随叶征来凑个热闹。”将挽上去的袖子重新放下来,她道,“叶征呢?”
“和秦凉一起,在天水城呢。”慕容清冷淡道,“两个惜命的东西,不肯来前线。”
江淮冷笑几声,同他一起在这大营里闲逛,今日对付孔桢用了弓箭,现下清理战场,正在进行回收,瞧着那一堆一堆的废箭,慕容清道:“我问你,方才叶颂亲了你一下,你为什么扭头就走了?”
江淮转头看着别处:“这叫欲擒故纵,不是你教我的吗?”
“我看不是吧。”慕容清了然道,“你就是对叶颂狠不下心,既然日后要伤她的心,索性现在就不给太多甜头,不是吗?”
江淮冷冰冰道:“嗦。”
“是我嗦还是你心里有鬼。”
慕容清快走两步,然后转身拦住她,面色古怪道:“我说小表妹,你不会真对叶颂动了情吧。”苦口婆心道,“你你可要认清你自己。”
江淮被他那紧张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推开他的手,顺势拍了拍:“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不一般的丰富。”逐渐敛回笑意,“我江淮虽然不是什么以德报怨之人,可这以怨报德之事,却也难做,总得让我想想。”
慕容清眼中警惕不减:“那你可得想好了。”
江淮轻笑,然后又道:“我这样有进有退,乃情海中的战术。”转身和慕容清一起往军帐的方向走,“一点点的诱敌,才能吃到肉。”
第83章 假英雄救真美人
三次攻城失败后,孔桢依旧不肯罢休,每日率着数万燕兵前去那不日城的瓮城前进行叫嚣搦战,有了前三次的教训,他打算按兵不动,先引蛇出洞。
谁料樊侗和林景隶的定力都十分的好,即便那些燕兵在城下都快唱起快板了,那两人也不为所动,只每日在城楼之上打牌取乐,所有不堪之言皆充耳不闻。
这样的对峙,一直持续到半月之后。
只不过那三次攻城留下的尸体,经过风吹雨淋后开始迅速的腐烂,于是乎,不日城的瓮城之前,弥漫着剧烈的恶臭,骚扰着两阵大军的嗅觉。
城墙上,江淮斜靠在桅杆处,用袖子捂着脸睡觉。
慕容清在旁边被熏的脸色煞白,瞥眼江淮,摇头道:“这都能睡着。”
“林景隶”
城下忽然传来一声怒吼,震得那城墙马道都快裂了。
江淮叠在一起的双脚被骇的一颤,不小心磕到了旁边的凳子脚,她痛嘶着拿下脸前的袖子,悠悠转醒:“又开始骂上了?”
说罢,扶着桅杆向下看去。
那孔桢站在方型的军阵之前,骑在一匹白马之上,手里换了一柄银枪,气势惊骇的举着对准城上,痛骂道:“林景隶!你个缩头乌龟!过街之鼠!怎么躲在墙上不出来!竖子小儿!还不快快下来与老子一战!”
林景隶皱眉,砸拳在腿上。
樊侗忙道:“汉书兄别急,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不应战,据地死守,到时候燕兵的粮草耗尽,自然而然会退兵回大燕。”
慕容清也道:“樊将军说的不错,林将军切勿因小失大,既然能不费一刀一剑就能结束战局,就不要白白葬送你们西昌好男儿的性命了。”
林景隶深觉有理,索性接过旁人递来的茶去休息了。
“樊侗”
孔桢不罢休,继续骂道:“樊侗!你也学那林景隶做缩头王八吗!还不快下来与我一决雌雄!叫老子一枪削掉的脑袋!下酒!”
说罢,那些燕兵朗声发笑。
樊侗并不放在心上,谁知叶颂雷厉风行的走了过来,俯身盯着那喊得脸红脖子粗的孔桢,紧了紧腰间的锦玉带子,伸手道:“拿本公主的枪来!”
江淮斜睨着她:“你要做什么?”
樊侗和林景隶也纷纷上前劝阻,然而叶颂早已看孔桢不顺眼,更被他这几日的搦战叫嚣扰的心焦气躁,遂力排众议,接过属下递来的银枪,准备迎战。
樊侗见势,想要先震一震自家公主的威风,遂对那孔桢扬声道:“孔老贼!你且住口!今日我与汉书让你一马!且叫云安公主迎你!识相的!快快退兵!”
孔桢早就听说过叶颂的名头,不屑道:“哪管是谁!快快下来受死!”
话音刚落,那瓮城的巨大城门伴着沙卷狂风缓缓打开
“孔桢!本公主来迎你!”
孔桢微微眯眼,只见那城门中,有一人一马款款而来,那是一匹毛发黝黑锃亮的东洋宝马,上坐之人,正是西昌云安公主,号称中原第一巾帼的叶颂。
她穿着一套红色甲胄,发丝以银冠高竖,敌军阵前面不改色,手中银枪如闪电般在空中飞舞,猛地定格,直指孔桢,冷笑道:“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孔桢引马前行几步,望着叶颂娇小的身子,取笑道:“什么狗屁第一巾帼!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若说投降!也是你投降!”
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军阵,不禁露出阴笑:“或者你在此地将衣衫褪去!过来伺候伺候老子!老子便饶你一命!怎么样!哈哈哈哈”
燕兵哄笑,而城墙上的几人,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而叶颂倒是沉得住气,手中银枪猛甩指地,掀起的疾风将地面的尘土化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来,蔑然道:“只会逞口舌之快的畜生!看枪”
说罢,双腿猛夹马肚,执枪刺来!
且那马极快,后腿蹬地出坑,只见一人一马迅如离弦之箭,直激起漫天硝烟!
孔桢眯眼冷哼,按地不动。
叶颂暗道找死,一枪脱手刺去,孔桢不紧不慢的执枪迎击,两军阵前,只听叮的一声,那强横的力道直震的双臂发麻!
孔桢皱眉,没想到这个小小女子的力气竟如此之大!
稳住心神,他手腕翻转,抵着叶颂的银枪,迅速收回,两杆银枪间霎时发出刺耳的剐蹭声,再狠厉抬眼,将银枪横甩而去,抽的风声灌耳如水!
叶颂瞪眼,索性将手中的银枪推出,脚点马背,蜻蜓点水般跃然起身!
半空中,她的身型以一个极度可怖的角度扭转,左腿霎时间如劲鞭一边抽了过去,孔桢被她的动作惊住了,反应慢了一瞬,被抽的直接下马跌在了地上!
叶颂冷笑,探手抓住那银枪,落地的同时直指孔桢!
那人摔得半边身子发麻,刚坐起身,就听附近有轻巧的落地声,再睁眼,被那凌厉的劲风逼得生疼,那人的银枪距离自己不到半寸!
身子蓦然僵住,他往后仰了仰身子,冷笑道:“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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