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们是存心到我东华来捣乱,给我们新帝的登基大典找难堪的?”秦绾压低了声音,缓缓地说道。
随着她的话,边上的侍卫都很不善地看过来。
“咔咔。”执剑又开始捏拳头了。
“这……听闻郡主一席话,我等顿时茅塞大开,于是就化敌为友了!”大月国王子灵机一动,赶紧说道。
“是是,我们化敌为友了!”乌孙国将军慢了一拍,也赶紧点头。
“这么说,不打了?”秦绾笑了。
“不打了不打了。”两人异口同声。
“真的?”秦绾状似不信地又问了一句。
“真的真的!”两人继续同步。
乌孙国将军站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揽着大月国王子的肩膀道,“郡主您看,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
“那就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两位……要一直当好朋友呢。”秦绾笑眯眯的,语气很温柔。
“是是是。”两人却从中感到一股诡异的寒气,顿时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各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秦枫掩面,不忍直视。
你们俩特么的这是笑吗?比哭还难看,简直能吓坏小朋友!
“好了,没事了,我们走吧。”秦绾起身道。
“恭送郡主。”那两个奇葩赶紧鞠躬,然后才发现居然还搂在一起,赶紧放手,各自跳开三尺距离。
秦绾看着他们,似笑非笑地不说话。
两人被她看得背后直冒冷汗,想着是不是该继续抱一抱让这位可怕的郡主安心,秦绾却笑了:“走吧,太伤眼。”
“啊?”两人站在当场,茫然无措。
秦枫跟上,也不禁无奈地笑。
这大月国王子虽然是个王子,但长得宽额头、稀眉毛、大小眼、歪嘴唇,实在对不起“王子”这个称号,而那位乌孙国将军更是身材魁梧、满脸虬髯,只露出一双眼睛了,连相貌都看不清楚,想必剃了胡子走在大街上也认不出来。
两个美男子抱在一起还挺养眼的,可这两位抱在一起……秦绾表示,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走,去下一家。”秦绾走出驿馆便道。
“摄政王就是让你来干这个的?”秦枫道。
“是啊,这种事,整个东华,除了本郡主,还有哪个人做得好?”秦绾一脸的骄傲。
秦枫想反驳,却又泄气了。
确实,对付这些刚刚学会说中原话,说得复杂一点就听不懂的蛮子,就算是才华横溢,舌灿莲花都没有用,只能以暴制暴了。
加上,秦绾是个女子,做这些不会有损官声。
至于秦绾自己的名声……秦枫看看兴致勃勃的妹妹,摇摇头。
妹妹分明就是玩得很开心,她自己愿意就好了,名声那玩意儿,反正她本来也没有,摄政王不介意就行了。
更甚至于,能包容这样一个女子如此不按常理行事的男子,才能配得上他惊才绝艳的妹妹。
秦枫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不过……至少能尽一份力,把妹妹送上最高处,哪怕有一天她踩空了跌下来,总也有他会接着,哪怕自己粉身碎骨呢。
☆、第六章 认亲
江辙要收个义女,大家表示可以理解。
毕竟,现在他是真的孤家寡人一个了嘛。
然而,江辙说,他要收的义女,是长乐郡主秦绾。
于是,所有人都抓狂了。
长乐郡主,和江辙的关系很好吗?没有吧?就算江辙要收义女,怎么会是秦绾!
还是说,因为长乐郡主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就连丞相,也免不了想要巴结摄政王了?
没过两天,又是一条流言飞速传扬开来——一年前那个惊才绝艳的欧阳慧,是江辙的亲生女儿。
终于,大家都回过味来了,欧阳慧是江辙的女儿,秦绾是欧阳慧的师妹,难怪了。
长乐郡主要替师姐尽孝,江辙把女儿疼爱的师妹当做思念的慰籍,简直再合情合理了。
摄政王一脉的人都放心了,江辙有了摄政王妃做牵绊,他又没有子嗣,那是妥妥的摄政王嫡系,肯定不会再反了,但是,朝中以杜太师为首的清流却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百官之首的丞相是摄政王的心腹之臣,安国候更是摄政王的岳父,更不可能站队错误,凌元帅虽然没有表态,可凌家一双儿女,凌子霄执掌禁军,身上明晃晃贴着摄政王的标签,凌霜华也和长乐郡主是闺中密友,凌家的立场还用说吗?
小皇帝才十一岁,距离大婚还有五年。可就算大婚后,摄政王依旧可以借口皇帝年幼,继续把持朝政。等到皇帝及冠亲政,整整九年,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摄政王归权于皇帝,这整个朝堂上的官员听谁的也没个准呢。
然而,就算是现在,宁王摄政也已经是大势所趋,实在是……猎宫之变,废太子把皇子们杀得太干净了点。而太上皇剩下的三个兄弟,恪郡王和庆郡王都在封地,东华皇族传统,分封的皇子无诏不得进京,除非举兵,而他们显然是没那个胆子的,唯一在京城的信郡王却是个出了名的闲散王爷,每日里琴棋书画,吟诗作赋,谁也别想请他出来和宁王对抗。更何况,信郡王府的小郡主李悦,也和长乐郡主交情不错。
无计可施,加上李暄刚刚上位,也没对小皇帝如何,清流们也只好沉默了。
就在登基大典的前几天,江宅举行了一场小小的家宴。
江辙和秦建云的意思都是低调地办,无需在这关口上给摄政王添油加火,惹得清流更加忌讳,何况,这原本也就是家事,与旁人无关。所以,也就是在江宅置办了一桌酒席,参与的只有江辙和秦建云夫妇、秦枫夫妇,连带着秦榆和秦珑,以及寄居在江府,自称是江辙半个学生的陆臻,然后就是李暄和秦绾了。最后,是个秦建云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要出席这种场合的人——唐少陵。
唐公子表示,他要认秦绾为义妹,以后谁欺负他妹妹就揍死他——当然,这句话是对着江辙说的,只是刚说完就被秦绾抓着后领像是扔一只野猫似的扔出去了。
最终,秦建云也没明白这个西秦的青年和自家女儿是什么关系。
倒是秦绾很淡定。扔哥哥这种事,最近她已经越做越顺手了。
等到吉时,不需要什么特别隆重的见证,秦绾敬了茶,磕了三个头,大大方方叫了声父亲,收下见面礼,就算是礼成。
江辙一杯杯地喝酒,来者不拒,平日里冷肃的容颜也在酒意下染了一层薄红,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气。
秦建云也忽然觉得,其实这个冰块似的铁血丞相,内里依旧是个寂寞的男人罢了。
秦绾想起身,却被李暄按住了,低声道:“别去。”
“可是,他喝得太多了。”秦绾皱了皱眉,担忧道。
“丞相有分寸的。”李暄道,“就这么一天,他高兴,你就让他尽兴吧。”
秦绾闻言,叹了口气,也息了劝阻的心思。
“姐。”一边的陆臻拉了拉秦绾的衣袖。
“干嘛?”秦绾回头。
“听说你把那些外族人折腾得惨兮兮的,带我一起嘛,我都十几天没出过门了。”陆臻讨好地笑道。
既然江辙不走了,陆臻自然也回来继续念书,也给这座冷冰冰的江宅增加些人气,只是,对于性格跳脱的陆臻来说,十几天不出门读书,每天就是各种破题写策论,他都已经快被折腾疯了。
“嫌辛苦?你以为一甲这么好考?”秦绾冷哼道,“明年的恩科,很有可能是这十几年最盛大的一科,你毕竟年纪小,别以为自个儿最厉害了。”
“我才不是嫌辛苦,就让我透透气,半天也好。”陆臻苦着脸道。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李暄淡然道,“多少学子想得到江相指点,哪像你……”
“行了!”秦绾直接堵住陆臻的嘴,“登基大典之后,你就得开始考试了,把你的户籍转到京城,免了来回奔波的时间就已经是优待了,别想我再帮你。”
“姐,你还能帮我考试不成?”陆臻也不禁翻了个白眼。
“至少写策论完爆你一条街。”秦绾冷哼。
陆臻毕竟年纪小,经历不够,哪像是秦绾这般参与了两次夺嫡,处理过无数政务?就算文采不如,可策论最重要的本来也不是文采,而是内容。尤其,明年的恩科是为了遴选大量官员,在实务上面就会更加看重。
所以,秦绾才让陆臻跟着江辙学,还有比当朝丞相身边更容易接触实务的地方吗?
陆臻吐吐舌头,又气呼呼地道:“等我考个连中三元给你看。”
“好啊,我等着。”秦绾一挑眉,“你……”
一句话没说完,她猛地脸色一变,抓起面前的酒杯扔了出去。
“当!”酒杯打落了一把飞刀,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小心刺客!”秦建云又惊又怒,一声大喝。
因为是家宴,他并没有带着侍卫过来,不过江宅显然也不是毫无防备的,很快,外面就响起了交手的声音。
“哗啦~”窗子被破开,几个黑衣人跳了进来。
秦绾一挑眉,先抓起秦珑丢进陆臻怀里,喝道:“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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