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您还真想终老山野了?”秦绾却笑了。
她当初答应虞清秋的条件,自然也不是随便答应的,不说好热闹的简一,冷卓然毕竟是个将军,他的归宿应该是战场,南楚不能用他,东华可以啊!
“你要能给我十万兵马不加制肘,我就帮你干。”冷卓然很爽快地道。
“南线大营全给你。”秦绾想也不想地道。
“你要对南楚用兵?”冷卓然微一皱眉,“那不是你外祖家吗?你舅舅还在呢。”
“舅舅又不是南楚皇帝。”秦绾一耸肩。
“好吧,如果有机会打回南楚去看看京城那些贵族的脸色,干了!”冷卓然慨然道。
之前的话,也就说说而已,毕竟,在无名阁众人心里,就算现在的秦绾换了个壳子,可内里依旧是欧阳慧,实在很难把属于秦绾这个身份的亲戚看做一回事。
“你们两个,东华的政权还没拿到手,就想着瓜分兵权了?”楚迦南好笑道。
“这不是……要冷伯伯帮忙嘛。”秦绾一脸无辜道。
“你要我接近太子,刚好云州这边出了点事,我就准备从端王这边入手了。”冷卓然说着,也皱了皱眉,“不过,这几天,端王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之前跑得这么勤快。”
“噗嗤——”秦绾闻言,直接笑了出来。
“怎么了?”冷卓然道。
“端王……他那个不行了。”还是荆蓝憋着笑,红了脸说道。
冷卓然和楚迦南先也是茫然,再看那两个姑娘尴尬的表情才确认了她们的意思,愕然道:“就因为那一箭?”
“对,就因为那一箭给吓的。”秦绾点头。
“明明……他武功还挺不错的啊。”冷卓然无语。这也太不经吓了吧。
“温室里练出来的功夫,在战场上可不管用。”楚迦南摇摇头。
“不说他,本来我是来看看古县出了什么奇人的。”秦绾道。
“我们这边,不用你操心,去办自己的事吧。”冷卓然挥挥手。
“是。”秦绾郑重地行了一礼。
由始至终,谁也没问,秦绾答应他的那些事,李暄知不知道,又作不作数。
他们都很明白,欧阳慧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既然说出口了,那不管李暄知不知道,她都是能做到的。京城外,小燕山。
太子妃和太子侧妃结伴来含光寺上香,自然早就打过招呼,虽然不禁止别家女眷,但男子肯定是要回避了的。
白莲既然有了决定,那就停了药,让自己看起来恢复健康。
李钰尽管好奇这两个一向不对盘的女人怎么想着结伴去上香了,欲言又止地看了白莲一会儿,但想起自己的计划,还是点头同意了。
反正,他的计划很明确,不至于牵连到白莲,应该没事的。
马车停在山脚,换了软轿,大队侍卫都留在了山脚下,只带了侍女上山。
连轿夫将她们送到含光寺,也返回了山脚,只等着第二天再来接人。
“妹妹可还好吗?”江涟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尚可。”白莲扶着红苕的手走上含光寺的台阶,定了定神才道。
这次,除了红苕,她还带了另一个侍女绿菱,也是宁王府暗卫营出来的,李少游刚刚才派过来,说是对药物很有些了解,能防备江涟漪下黑手的。
“那就走吧。”江涟漪趾高气扬地走在前面,带着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头,浩浩荡荡的。
“夫人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安排好了。”红苕低声道。
“嗯。”白莲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也沉静下来。
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她的身后,可也是有宁王府支持的,除了正妃和侧妃的名分,她并不比江涟漪差什么。
“知道太子妃找的男人是谁了吗?”白莲低声问道。
“还没有。”红苕摇了摇头,也有几分困惑。
按理说,要诬陷一个女子与人私通,至少也得有个男人吧?可江涟漪却派人清道,今日男子不得入寺,这要是真弄出个男人来,江涟漪也是要担责任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会不会是还没有来?”绿菱接口道,“或者,干脆找个通缉榜上的采花大盗之类……太子妃就没有责任了。”
不管白莲是与人私通还是被迫,若是失节,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今晚小心些便是。”红苕道。
“嗯,不就是一晚上吗?不睡了。”绿菱点点头。
进了含光寺,上香拜佛求签,原本江涟漪还想听空远大师讲经,却被告知,空远大师三个月前就开始闭关,只得作罢。
在寺内游览了一圈,也遇到几个上来请安的贵妇,说几句话,时间也就过去了。
白莲借口身体不好,便在禅房中休息了,实际上是不给江涟漪趁机在房间内做手脚的机会。
晚膳用过简单的素斋,寺院内做完晚课,就再不闻丝毫声息。
“紧张了一天了,夫人还是歇歇吧,这里有奴婢和绿菱守着即可。”红苕铺好了床。
“我怎么睡得着。”白莲苦笑。
她在宁城长大,太子大婚那天就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大胆的一件事了,而那时有秦绾替她安排妥当,她只需要照做即可,可如今,宁王和秦绾都不在京城,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两个侍女对望了一眼,也不好安慰什么,只能由得她去了。
白莲坐着看了一会儿书,却半天没翻过一页纸,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看进去,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又觉得气闷,可这大半夜的,又明知江涟漪不怀好意,让她出去走走,她却也是不敢的。
最终,只能打开半扇窗子稍稍透透气。
虽然还是七月末,但山上的夜晚终究还是带着几分寒气的。
“夫人小心,别着凉了。”红苕拿了件外衣给她披上。
“什么时辰了?”白莲有些不安地道。
“快子时了。”绿菱答道。
“怎么还没有动静?”白莲皱眉。
与人私通,总要被抓个现行才行,如果江涟漪是预定了要带人过来捉奸,再等下去可就太晚了,让人一看就是浓浓的阴谋味道。
“咚!”猛然间,房门口传来一声闷响。
“谁?”红苕立即蹿了过去,低声问道。
绿菱很默契地把白莲从窗口拉开,护在外面看不见的死角里。
白莲一手按着胸口,觉得自己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就连当日在太子府里勾引李钰的时候,都没有。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红苕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往外看了看,随即发出一声惊咦。
“怎么了?”白莲问道。
“有个人,昏的。”红苕迟疑了一下,示意绿菱小心戒备,自己开门出去,一手按着短剑,一面小心地蹲下身,将地上那一坨灰影翻了过来。
“谁啊?”白莲忍不住道。
“这……是个和尚呀。”红苕低呼道。
白莲一怔,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绿菱走到了门口。
只见躺在地上的确实是个年轻和尚,还眉清目秀的,相貌不错。然而,最让人惊讶的事,他灰色的僧袍胸口处,贴了一张白纸,上书两个苍劲的大字:男人。
三个女子默默无语……和尚当然也是男人,这还用说吗?
“这个‘男人’的意思,该不会是,这就是太子妃招来的男人吧?”绿菱忽然说道。
“对啊。和尚也是男人!而且不在太子妃的清道之中。”红苕恍然道。
“那是谁把他扔在这里的?”白莲惊讶道。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不已。
猛然间,一道人影一闪,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衣女子。
“谁?”白莲警惕地退了一步。
“夫人别怕,是王府的人。”红苕道。
“没追到人。”那人低声道,“轻功很高,把人扔下就走,我追着在含光寺兜了半圈,就失去了踪迹。”
“是敌是友?”红苕道。
“看不出来。”黑衣女子摇摇头,又道,“我们怎么办?”
“会不会是送字条来的那个人?”白莲道。
红苕顿时眼中一亮,急道:“很有可能,轻功那么高的人总不至于一下子冒出来两个。”
“这么说来,那人就算态度不好,但至少是帮我的。”白莲咬着唇道。
瞬间,几人都看向地上昏睡的年轻和尚。
那么……眼前的这个,确实是江涟漪准备的奸夫没跑了!
“夫人觉得……怎么办?”红苕目光闪烁。
“扔到太子妃床上去,行不行?”白莲咬牙道。
“稍等。”黑衣女子微微点头,随即闪身没入了夜色中。
红苕迟疑了一下,还是提着那和尚先进了屋子关好门,毕竟,在门口杵着,万一被个起夜的人不小心看见了就说不清楚了。
然而,屋子里有个男人在,白莲却很不安,若是这个时候有人闯进来,同样是说不清楚的事!
一片寂静中,仿佛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会儿,门外又响起两声鸟鸣。
红苕松了口气,赶紧开门。
之前那黑衣女子闪身进来,脸上的神色却极为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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