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是普通的民居,很快便能看个清楚。
不消片刻,两个护卫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四公子,里面没有一个活人……”
没有活人?难不成有死人?
就在楚清心中惊疑时,另外一名护卫道:“只有在后门的柴垛旁发现一具尸体,是我们府上的护卫。”
“只有一个?”
“是。”
后门,难道说其余的都已经通过后门追出去了?
可是现在又去了何处呢?
楚清看了眼身边的席三:“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缓慢拉长的声音让席三心里发寒,四公子这是还对他抱着怀疑,担心眼前一切是他与人勾结设下的陷阱。
席三看看屋内,颇有些忌惮地说道:“四公子要的药引子一定是从这院子的院子的后门逃了,就是不知我们府上的护卫们是否能成功追上。错过这次机会,只怕是……”
话说到一办,他话锋一转:“不过,也不知道那凤家贵女是否会设了什么圈套。大公子、三公子都已经被害死了,就连二公子和大小姐也吃过亏,这凤家贵女看来的确不是寻常人可以招惹的,为了四公子的安全着想,不如还是先回府吧?”
“不是寻常人可以招惹的?”
楚清重复了一句,诡谲的笑容爬上了俊美的脸庞。
“席三啊席三,如果不是知道你没有那个胆子,我可真要怀疑,你这是在用激将法。”
席三脸色一白,膝盖发软,被楚清伸手稳稳扶住。
“你不是吃了我们楚家的饭吗?你怕什么?”
楚清眼尾向旁边一个护卫扫了一眼,下一刻,长剑已经刺穿了席三的胸膛。
楚清松手,席三像一滩烂泥滑落在地。
“我不喜欢有人能影响我的心思,这会让我觉得,你在窥探我。”
其实他还真的不知道,席三究竟是真的想为他办事,还是受人收买要引他入局,但这不重要,他想杀人,只需一念。
有此前车之鉴,其他护卫们连一句“接下来去哪儿”都不敢问。
“哼!”
楚清不屑地轻哼一声,指尖抚过艳丽如血的唇瓣。
“我累了,回家吧!”
两个护卫自觉在后面抬了席三的尸体去处理。
楚清走出几步之后,不知为何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席三。
他认为席三影响了他的心思,这也就是说,席三已经有九成说动了他,若非他太过多疑,此刻已经照着席三的引导激将追上去了。
只是——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动手动脚
席三的话……
正要上马车时,楚清的眼尾不经意间扫过远处一间店铺门口,那是锦香斋,华陵城中最受贵族们青睐的点心果品店。
那里一名少年也正在上马车,紫色的丝绸轻薄柔软,在空中飘过。
楚清并没有完全看清少年的面容,但相处了十多年,更何况还是与他有点血缘关系的人,他绝对不会认错。
那是桑桐!
他的毒奴!
他居然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姐姐派出去抓这个贱种的人,都已经被解决了?
楚清原本要跨上马车的脚缓缓收了回来,重新落地。
席三的话句句都没错,凤举对桑梧和桑桐这两个贱种很是看重,眼看着连姐姐都屡次摆在凤举手上,他不知道错过了这一次机会,自己是否还有命再等下去。
……
城外,凤家的马车正在往城中行驶。
玉辞已经被凤举另外安排的人送回了凤家。
慕容灼道:“那个楚清,看似狠毒乖戾,冲动任性,但也绝非轻易便能使他相信,你可想过,如若他不照着你的预料行事,又该如何?”
凤举身体向后靠着,随性慵懒。
“他不去便不去,还能如何呢?”
慕容灼定定地凝视着她,说道:“楚清会杀了那个人。”
“杀他自家的下人,与我们有何干系呢?”
“阿举,你的任何事情本王都知道,你给了那人一千两银子,另外许诺给他安排一个官职。”
凤举似笑非笑地抬眼睨向他:“你派人监视我?”
手中折扇伸出,挑着慕容灼的下巴。
慕容灼蓝眸中水光一闪,其实不太喜欢阿举这个举动,这让他这个七尺男儿有种被轻浮浪子调戏的感觉。
可不知为何,阿举心情好的时候总喜欢如此。
他身体前倾,双臂撑在凤举两侧。
“阿举……”
凤举果然将扇子下移,抵在他胸前。
“我们这是要去办正事。”
“本王知道。”慕容灼依旧清清冷冷的模样,语气更是平静无波:“但本王没做什么坏事。阿举,你近来频频在意这些,莫非你心中期待?”
凤举被他这么一噎,顿时瞪大了眼睛。
谁、谁心中期待了?
分明是你……
当初以为这最多就是一头狡猾的狼,如今看来,这狼分明已经修成了妖孽。
“不可。”
凤举百感交集时,听见他一本正经地如此说,一时间有些困惑。
“什么?”
慕容灼依旧面不改色,声音淡淡的,认真道:“就算你心中十分期待,但是现在本王也不能满足你。”
凤举默默挪动双脚。
她要将这个妖孽从车上踹下去。
不料才刚挪动了两寸,慕容灼一边膝盖便压在了她脚背上。
慕容灼以一种单膝跪地的姿势处在她面前,但他双臂仍撑在凤举两侧,身体便自然而然靠得更近。
“阿举,纵使本王不能满足你这个心愿,你也不该如此对本王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岂能这样用?
凤举眉心跳了跳,嘴角上扬笑着,声音从紧咬的齿缝中发出——
“我没有。”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年老色衰
慕容灼点了点头,中肯道:“嗯,你们南晋的女子素来较为矜持,不承认也可,本王心中知道便好。”
你知道什么?!
凤举气闷,心中呐喊。
什么风度,什么泰然,面对一个不好好听人说话、自己又不好好说话的妖孽,该如何泰然处之?
凤举瞪着那双寒冰一般的蓝眸,沮丧,妥协。
“只是玩笑罢了,我知道你并非是监视我,这种玩笑我以后不再说了便是。”
慕容灼嘴角分明向上弯了那么一点,但再细细看去时,却是毫无变化。
“阿举,皇祖父薨逝,本王在世上最亲近信任的人便只有你了,只有你能明白,本王夜夜被过去的噩梦缠绕的痛苦,你的痛苦也只有本王知道,我们还有共同的盛世宏愿要一起完成。本王珍视你,比珍视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绝不允许你有任何闪失。”
凤举吐了口气,无奈道:“慕容灼,凡事过犹不及,你给我适可而止。”
闻言,对面那张绝色的脸上顿时便扬起一抹邪肆得逞的浅笑。
“阿举,你固然聪慧无双,但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何事?”凤举下意识就问。
“在别人与你说正事时,你却插科打诨,动手动脚,就很可能会自食恶果。”
凤举被他的无赖气得哭笑不得,用扇子指着他:“所以,你这是在报复我了?”
“不。”慕容灼拂下她的扇子,起身抬起她的脸,轻声道:“凤氏阿举,本王这是怜爱你。”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这是《楞严经》里的一句话。
从前慕容灼只爱看兵书,后来添了一项风月之书,还研究得十分透彻,但自从北燕江山稳固之后,他便开始看《周易》,练书法,钻棋艺,看她弹琴。
凤举看在眼里,虽从未说过什么,但心中明白,灼郎这是想要与她有更多的言语与兴趣交流。
只是没想到,他这般性子,竟连佛经都开始研读了。
凤举深深地望着他,笑意温柔。
“经百千劫,常在缠缚,你可知这其中之意?”
爱欲、色.欲,形成了男女之间所谓的姻缘,执着于其中,使人历经千百劫难,不断地彼此纠缠,互相束缚。
佛言这是红尘之苦。
慕容灼嘴角微微下压,他不喜欢佛家将情爱评判为什么执着之苦。
他坐到凤举身边,拉起她的手。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本王喜欢这句话,却不认为其中之情是人生之苦。”
他将自己的手指扣入凤举的指缝间,十指紧紧交.缠,
“莫说千百劫,就是千万劫,无尽劫,本王也乐在其中。阿举,你也不许逃。”
“不!”凤举笑弯了眼睛:“他日你若年老色衰,我要考虑考虑是否还与你一起。”
年老、色衰?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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