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你狗嘴里就不能吐出一次象牙来!”萧扬压着火气,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的咔咔作响。
四年多了,他一直努力向着稳重冷静方向成长,在京中这种地方,以他的身份,稍有不慎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萧扬一直以为……以为现在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足以掀起任何波澜的,现在……
他想砍了她!
琳琅立马露出几颗牙,笑着,痞痞的:“都说了是狗嘴,怎么吐出象牙?”
调戏一点就着的小羊羔,是她曾经无聊的山贼生涯的一大乐事。
以前是气得跳脚,现在是……琳琅看着那憋的辛苦的一张脸,现在是隐忍的跳脚。
“来人!”萧扬咬牙切齿道,不用想,也知道,她那眼神下的藏着的是什么!
“王爷!”上来两个护卫,那抱拳的手……琳琅看到了,简直青筋暴起啊。
萧扬一个眼神杀过去,一字一字道:“丢、出、去!”
“是!王爷!”吼声震天动地。
琳琅:“……”
现在逗起来的后果,有点大了。
“砰”的一声,她被扔出门外,王府的大门立马在她身后关上。
琳琅揉了揉被摔的巨疼的手,抬眸看着有点西下的太阳,早点放多好,非要她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她好歹是女的,将来是贤妻良母一个,现在也是有脸皮的了。
话说,那天也是傍晚吧?她想着。
那日,夕阳西下,余晖浸染整个九连山。
小羊羔一路怒气冲冲的抱着真正的羊羔走在街上,林琅百无聊赖的在后面跟着。
她道:“咩咩,咱们先回去吃饭好不好?”
萧扬猛的回头,指着怀里病怏怏的小羊崽:“它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吃饭!”
林琅:“……”
他为什么要吼她?
还有,小羊崽生病了,她为什么不能吃饭?她让他养它,就是为了养大了,吃的,现在为了一食物不能吃饭,怎么想都觉得亏。
萧扬扭头继续走着,气呼呼的:“我就不在了两天,你们居然就把它弄成这样!”
林琅惊了下,这颠倒是非黑白的够可以啊?
她扒拉了下额前碎发:“咩咩啊,咱讲点道理好吗?明明是某人逃跑跑了两天,才导致它没人照顾好不?”
萧扬一个回头又瞪了她一眼:“我就出去逛了下,你们就不能好好照顾它!”
林琅嘴巴张了张:“我的人都出去找你了,剩下的就是守山门的了,谁有空管它啊。”
况且,她可一直以为,九连山的生物,生命力都是顽强的可怕的,哪知道他把这只养的跟他一样娇弱。
萧扬停下来,转头,一双眼委屈又倔强的,气息还不平,胸腔一鼓一鼓的,趴在它怀里的小羊,没精打采的,眼睛弱弱的,可怜巴巴的。
两只羊,分外和谐。
然后,人忽的一转,自顾自的走了。
林琅无奈了下,大步上前,拦住人,哄着:“先回去,明天再找王老爷子看,好不?”
萧扬抿着嘴,气息喘了喘:“不好!等明天,万一死了怎么办!”
林琅随口一说:“死了,就吃了呗。”
只见身前的少年震惊的退了两步,眼眶可疑液体转了转,又憋了回去,他蒙头撞开她,自己走着,那背影,孤单可怜寂寞的。
琳琅傻眼了,他真信了?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吃病羊。
“咩咩,老子随便说说的。”
萧扬不理她。
“羊咩咩?”
依旧不理。
“小羊羔?”
他走的更快了。
琳琅看了眼天色,再黑下去,可不太平,只得无奈的上前再次拦住人,嘴角不怀好意的翘了下:“你确定不听话?”
萧扬看着那笑容,心肝莫名一颤,底气不足的强撑着道:“让开。”
琳琅轻叹了下,摇了摇头,随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长发解开,随手揉了揉,仰头,开始哽咽。
萧扬一双眸子睁的大大的:“你……要做什么?”
琳琅冲着他神秘一笑,开始嚎啕大哭:“你这个杀千刀的!”
萧扬懵了,一道天雷准确无误的劈到了他身上。
“喜新厌旧的,居然要把家里唯一一头羊,送给外面的狐狸精!”她哭的伤心欲绝,撕心裂肺,立马把一村子的人都给引来了。
萧扬退了两步,慌乱的看着一众看戏的人,有人还磕着瓜子,兴致高昂。
“你……还要不要脸了?”
他这句话不是骂的,而是真的再问,好歹也是一有名的山贼头头,脸不要了?
林琅用着实际行动告诉着他,脸那种没用的东西,她早扔了。
她继续嚎着:“你都要跟人跑了,还要脸做什么!”
她直接躺了下去,打着滚。
“啪啪”的四周一片掌声,九连山的村民,算半个土匪,此时此刻,这戏看得分外满足。
萧扬脸皮薄,撑不住了,吼着:“我跟你回去!!”
于是,前一刻还在嚎啕大哭,撒泼打滚的,立马起身,拍了拍衣服,重新抓起头发,一脸吊儿郎当道:“走吧,回家吃饭。”
萧扬:“……”
今时今日,宁琳琅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了摇头,以前多可爱啊。
作者有话要说: 撒泼打滚求收藏
☆、爹爹出走
“砰”的一声,身后门又打开,裴七脸上五彩缤纷的提着个篮子出来,又没好气的往地上那么一放,转身回去,大门“砰”的一声,又关了回去。
大街上空荡荡的,风凄惨的刮了下。
琳琅:“……”
所以啊,没事带她来做什么?专门给他们自己添堵?
她感慨了下,当今世道,世人怎么就爱自虐了?
她无奈弯腰,打开篮子一看,小蛇安安分分的还在,幸亏,他们还有点良知,没吞了她的蛇。
就是,这个时间点,回何府似乎有点晚了?
她可以预料到等她踏进何府大门后,面临的会是什么?结果,离着何府大门就差那么三步的时候,何初年喘气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吓死人不偿命的传来:“你去哪了!”
声音又怒又急的,琳琅吓了一跳,赶忙转身俯身行礼,道:“遇到了熟人,所以多聊了会。”
她怎么也没想到,先质问她去哪的,会是这几乎不管事的大公子。
“听到了,阿年,你在这急急忙忙的叫人找人,人家倒是跟朋友玩的很开心!”何夫人从府中走出,斜睨了宁琳琅一眼,“宁琳琅,你说,我这招的是丫鬟,还是千金小姐啊?”
琳琅垂头:“琳琅知错,甘愿受罚。”
“阿年,这回可是她自己说的……”
“人没事就好,琳琅,过来帮我搬下东西。”何初年趁着人还没说完,抢着先吩咐了。
“阿年,搬东西叫家丁,叫丫鬟做什么!”何夫人不悦,琳琅可以感受到滔天的怒火正将她从外到里,烧的外焦里嫩的。
她似乎离原先听话好用的丫鬟又远了一大步?
何初年拽起人就走:“娘既然都能让一丫鬟劈柴,想必琳琅力气不错。”
“初年!”
何夫人被甩在后面,不待琳琅自己抽出手,何初年已经松手了,他回身,问道:“一下午,出什么事了?你从来不是无故偷懒的人。”
琳琅委屈了下,这一位,翩翩公子,何夫人引以为傲的儿子,什么都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出类拔萃,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太善,他这么一维护,直接坐实了她要攀上他这颗好白菜的罪名,然后明天,她大概又可以死了。
她突然有种她跟何夫人明明已经快喜结连理了,这一位蹦了出来,还来棒打鸳鸯的感觉……
“公子,琳琅下午的确去见友人了。”琳琅退了两步,距离,还是需要的,为了她可亲可爱的丫鬟之路。
何初年将那刻意拉开的距离看在眼里,轻叹了下:“你去见个友人,身上弄的那么脏?发髻还微乱?”
琳琅:“……”
这友人粗鲁了点而已。
她张了张嘴,打算说自己摔了,结果,今天见鬼一般的,一个个都是人精,何初年不待她开口,直接把她后路给截了,还干干脆脆,不留余地。
“别跟我说什么来的路上摔了一跤,真摔了,你的篮子不会好好的。”
琳琅:“……”
“琳琅,你出事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像小时候一样?”何初年声音软了下来,面前这一个,看起来温婉柔顺,实际上,倔得要命,从不求人。
琳琅瞬间恍然大悟,敢情还有这一层关系在,难怪府中美貌丫鬟那么多,何夫人就盯上她了。
这她可冤了。
她又退了两步:“小时候的事,琳琅不记得了,不过有一点,琳琅知道,琳琅现在是何府丫鬟,而琳琅想做一个好丫鬟。”
“原来不记得了。”那声音有点落寞,将她后半句话置若罔闻。
琳琅:“是。”
“罢了,你走吧。”何初年摆了摆手。
琳琅松了口气,退了下去,她还有一大堆活,在向她招手。
不远处,走廊上,何夫人咬了咬唇,对着一旁的嬷嬷道:“明日,华阳郡主的生辰,把宁琳琅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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