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怎么不找肥一点的?
她转身出门,走到那几个看到她或蛇一蹦三尺高的丫鬟身前,道:“告诉夫人一声,我出去处理下这条蛇,免得伤到人。”
两个丫鬟脸色发白,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
她转头,对着蛇,一脸认真道:“你说,她们是怕你还是怕我?”
蛇:“……”
“感觉应该怕你,你长得丑。”
蛇:“……”
琳琅找了个篮子,堂而皇之的出府,恰好快中午了,今天,她爹可以加个餐了,篮子中的午餐肉安安份份的卷成一团,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回家要穿过一条繁华的街道,她边走边想着,到底她表现了什么,导致人以为她看上何初年,吓成这样子?
她想了想,她跟何初年的接触屈指可数,大多时候都是跟着何夫人一块见的,偶尔单独,她也就帮着晒了下书,递了下茶。
一侧一瘦小的男子擦身而过,琳琅若无其事的手一伸一回,腰间的佩饰又系回了腰上,留着手臂发麻的扒手傻了般的站在原地。
她继续平稳的走着,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是最近京城不太平,还是她最近走霉运?先来个何夫人,后面紧接着差点被醉鬼酒壶砸到,遇到非礼的,今天又是扒手。
她半个月前才去过寺庙,为了那个人,现在这是让自己再去一次,改改运气?
话说,佛祖管运气这事吗?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身前一高大的人挡住去路道:“姑娘,我家王爷要见你。”
琳琅抬眸,一脸茫然:“你家王爷是哪根葱?”
裴七:“……”
☆、故人交手
裴七很想说一句,他家王爷不是葱,然而,身为豫亲王左右手,王府门面之一,争辩不是他此次出行目的。
他要有礼,就算这姑娘一开口就让他很郁闷。
“姑娘,还请跟卑职走一趟。”裴七恭恭敬敬的道。
琳琅听完,转身走人,此路不通,大不了换条路走,有那个时间去理一个不认识的破王爷,她还不如想想怎么做篮子里的小蛇。
它肉太少,可能不够宁方吃。
裴七看着人背影,深深的看了眼,大步迈过,手刀升起,复而快速落下。身为萧扬的人,他的身手自觉还不错,就是没想到有一天要用到一手无寸铁的姑娘身上。
向来正直的他,此刻罪恶感油然而生。
琳琅:“……”
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明知道身后有人要打晕自己,自己还得把脖子亮出来给人,完了,还得来一副对方好厉害,成功弄晕她的样子让人沾沾自喜下。
她心塞,然后眼前黑了,最后一抹意识是无奈的向上苍祈求,希望那个王爷不是个变态。
还好不是个变态,不过可能也离变态不远了……
一个时辰后,琳琅还没完全清醒,萦绕在鼻尖的缭缭熏香,舒服的她想直接一觉睡过去。
可惜不能。
“醒了?”
声音很好听,像坛埋了二十年的陈年美酒,就是有点耳熟?
她抬起“柔弱无力”的胳膊揉了揉脖子,睁开如受惊小鹿般惹人怜爱的眼睛,粉嫩小嘴刚刚开启,桌前华服男子一身清冷,目光如炬。
于是,“砰”的一声,她又“晕”了过去,倒在那张床上,不省人事。
萧扬:“……”
“姑娘,既已清醒,何必晕回去?”萧扬把玩着桌上的茶杯道。
琳琅躺着,当机立断选择左耳进,右耳出,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九连山的山贼头,这点本事堪称一绝。
更何况,小羊羔貌似成长成了猎鹰,她除非脑子进水,才往人陷阱里钻。
“林琅,你无耻起来,还真是一点不变。”萧扬起身,踱步到床边,床上的女子一脸“昏迷不醒”的样子,都这地步了,还能当作没听到。
琳琅此刻很想习惯性的扶下额前碎发,然后嘴角扯开,更加无耻的回他:“多谢夸奖。”
可惜,她现在“晕”了过去,不能回他,更不能气他。
萧扬会不清楚床上躺着的那个是什么德性吗?那绝对是礼义廉耻拿去喂狗的家伙,九连山半年相处,足够他终身难忘。
他看向那只手,不出意外的微微动了下,随即归于死寂。
呵,当他还那么蠢吗?
“来人。”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安稳”的脸,咬了咬牙,“去请大夫过来。给这位姑娘,好、好、看、看!”
琳琅轻叹了下,小羊羔还是不长进啊,就算叫来御医,他还能叫“醒”她?
裴七走了进来,闻声,狐疑的偷偷抬起头来,王爷还是王爷,就是觉得哪个地方怪怪的?
好像有点……幼稚?
如跟小儿比赛,输了多回,终于赢了一次,现在扬眉吐气了?
他领命退下去,又找来大夫,大夫把着脉,垂首道:“王爷,这位姑娘身强体壮,没什么大问题。”
萧扬得这意料之中的答案,看着人,嘴角往一侧一勾,意味深长的又问道:“那为何还不醒?”
不醒?
当他还是当年的任她捏圆搓扁的萧扬?
现在他有的是方法,能借着看病的名义叫醒她!
“这个……”大夫尴尬的看了眼躺着的人,对着萧扬接着拱手。
“姑娘睡着了而已……”
萧扬:“……”
论气死萧扬,林琅绝对是个中好手。
他都想好了,待会让这大夫各种银针毒·药伺候上去,现在……床上的人呼吸均匀。
他现在犹如蓄满力量的一拳,终于打了下去,结果发现打在棉花上了。
这也不能怪宁琳琅,她这几日被何夫人使唤过度,已经累到不行,恰好,萧扬这床够软,这香够安神,她面对的又是个熟人,虽说这熟人可能跟当初的软糯可爱相距甚远,但架不住她困了……
萧扬一双手捏的咔咔作响,眸中,火苗蹭的一下燃起,隐忍着怒气,袖子一挥,转身背对着床上那个气到他的:“给本王叫醒她!”
最终目的还是达到的,就是过程跟性质不太一样了。
大夫温声细语的,充分发挥了医者父母心当中的父母心:“姑娘,姑娘……”
那叫的那叫一个轻柔,堪比催眠曲,于是,宁琳琅睡的更沉了。
萧扬:“……”
四年多前的萧扬对于礼义廉耻做的很是一般,不好不坏,横竖没人管他,他向来怎么舒服怎么来,但四年多后的豫亲王,可以说是堪称京中表率,严苛的令人发指,当然,他家母妃捣乱的时候例外。
现在,“礼义廉耻”的标杆,一个转身,一把拽起床上的人,在空中抖了两下,愣是把睡梦中的人活活吓醒。
琳琅瞬间懵了下,猛的睁眼,还没看清小羊羔的脸色,天旋地转间,她又被拖下床,猛的往靠墙的坐椅上一扔,震得她屁股……
有点疼。
她睁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曾经软软的小羊,现在居然如此暴力。
更恐怖的是暴力完之后,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刚刚那暴力的人不是他般,现在负手而立,神情自若,如那日街上看到一样的清冷严肃,高居神坛。
他沉声着进入今天真正的目的:“好久不见,本王该叫你林琅,还是宁琳琅?”
琳琅:“……”
他难道不觉得这两个没区别?
她深吸了口气,头恰到好处的垂着,充分显视出了她一弱女子来到陌生环境的恐慌,又将她的做贼心虚藏的干干净净,她再伸出手来,搅着衣角,蚊子般叫着的声音不安的认真作答着:“随……王爷。”
嗯,恐慌有了,羞涩也有了,林琅满意了下。
“什么?”
萧扬听不懂,短短三个字,不一样的语气出来,能有不一样的意思……
他莫名的有种他是真的在亲切问人叫什么的感觉。
于是,见鬼一般的看着曾经放荡不羁的人,现在如只受惊的小鹿,我见犹怜的?
琳琅再接再厉,带着吓坏的哭腔,抽抽嗒嗒的:“琳琅爹……还有何夫人都直接叫的琳琅,不熟的人会叫宁琳琅。”
萧扬嘴角抽了下,心底很配合的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该感觉告诉他,他可能在强抢良家妇女……
他稳了稳心神,即使现在面前坐着的有多不像林琅,但……他还有种种证据支撑着他。
“宁琳琅,京城人士,祖父宁向余,曾任太阁,父宁方,尚在苦读,母徐璐笙,现改嫁……”萧扬薄唇轻起,越背着宁琳琅的资料,心越安。
琳琅:“……”
她回来后,怕伤到她那娇弱爹爹,所以,宁家的事从来没问过,这位到好,直接替她解决了。
原来,她娘没死,只是改嫁了?
琳琅愣着,还没回神,萧扬那张脸忽的凑近,嘴角轻翘,带着审视犯人般的冷意:“宁姑娘,你五岁被绑,那请问,你这么多年,在哪?”
琳琅继续垂着头,手指搅得发白,她声音正常的微颤着道:“瞿州……方山县。”
萧扬起身,听着她跟现有资料完全一样的答案,一手敲着桌上刚送来的记录,道:“宁姑娘,需要本王给你看看你一路过城门留下的部分记录吗?虽说时间短,还不能查出你真实来自哪里,但再过段时间,总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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