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以流当场被震慑住,略略往后退了一步。
“小孩,知道吗?我昨日那不叫伤人,若是这样,才叫伤。”
凤以流抬头,“你昨日目的既不是要伤我娘亲,那为何对我娘亲步步紧逼?”
封屹俯下身,轻轻按着凤以流的双肩道,“约莫是因为为父想你娘亲,还有你们了。”
云清听在耳里,在心里默默地表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明明一开始只是出来找夫人的,少爷和小姐,分明只能算作意外之喜,啧啧,主子怎么越来越会说鬼话了……
为父?
凤以流一愣。
愣了很久后,他反应了过来,这个人,是在说,他是娘亲的夫君,他和小离儿的亲生父亲?
凤以流伸出手,戳了下封屹的手臂,但发现,以他如今的高度,是戳不到那么高的。
于是他退求其次,转而拽了下封屹的下摆,抬头一本正经地问道,“叔叔,你这是疯了吗?”
疯了?
云清:主子,你也有今天!不能笑出声,不能笑出声。
封屹听见自己很无奈地说,“何故这么说?”
凤以流慢吞吞的回答了起来,“因为我的父亲早在四年前就去了。”
去了?
封屹一噎。
凤浅晞在这几年,究竟给这两个孩子灌输了什么?
云清垂下头,主子这是莫名其妙的被“去了”吗?
凤以流见封屹和云清同时一愣,以为自己拆穿了两人的谎言,遂继续下结论道,“所以,要么,阁下这是认错了人,要么,阁下这是疯了。”
封屹无奈地再次俯身,摸了摸凤以流的头道,“小孩,那你看,我这样,像是疯了么?”
凤以流思索了片刻,道,“倒不像。”
封屹继续问,“那你觉得,我像是会认错人的人么?”
这回凤以流没有任何犹豫,就答道,“像极!”
封屹:……这孩子,一点都不按寻常逻辑走。
封屹直起了身,正想着要不要先入屋,先搞定凤浅晞,再来纠正对他有不少误解的儿女。
云清洞悉了封屹的想法,默默飘了一句,“主子,民间有一句话,叫做「孩子才是联系夫妻之间的纽带」。”言下之意是,主子,别想了,先搞定孩子再去搞定夫人吧。
话落,又被封屹瞥了一眼。
云清顿时脖子一缩,“没有,主子,属下是说,来日方长。”
封屹轻嗤,“真是没有立场。”
云清一脸无辜,“主子眼神杀伤力十足,属下不敢有立场。”
封屹一愣,难道是因为太凶了?
下一瞬,他坐了下来,斟了一杯茶,换上了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小孩,这样吧,叔叔请你喝杯茶?”
叔叔?
凤以流闻言,眉毛一皱,“看来你是故意来骗我和娘亲的。”小脸儿脸上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模样。
凤以流说完,也不管封屹错愕的模样,转身就往木屋走,“啪嗒”一声,再次关上了房门。
封屹脸顿时沉了下来,刚刚谁说「孩子才是联系夫妻之间的纽带」的?等联系好了孩子,夫人恐怕就插上翅膀飞了吧。
向来运筹帷幄的封屹哪吃过这等闷亏。
云清坐在一侧,及时澄清,“主子,这回我可什么都没说!”
封屹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冷哼,“馊主意!”
云清:……主子,说我没有立场,那你自己的立场呢?
两人又坐了许久,那上等的茶叶烹了一遍又一遍,入口几乎形同嚼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屋的门再次被开了。
凤浅晞着一身红色纱衣,红衣妩媚,耀眼而张扬,美艳绝伦,勾人心魄。
她一手牵着凤以流,一手牵着凤以离,仪态万方地走了出来。
为了掩饰身份,躲避某人,她已经很久没有穿得如此张扬了。
但是,如今,某人就在门口堵着,她便也不甚在意了,就由着自己喜好了。
封屹一听见声响,就拾阶而上,挡在凤浅晞面前,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凤浅晞左手牵着的凤以离再次奶声奶气地喊了句,“呀,是那个坏人。”说完,似是后知后觉的一怕,身子一缩,躲在凤浅晞身后。
凤浅晞右手牵着的凤以流往前走了一步,小小的身子板,似乎要挡在凤浅晞面前,也“问候”了一句“骗子!”
云清立在封屹身后,掰着指头,似乎已经算不清主子这两日,已经被这母子三人,拒绝了多少次了。
封屹脸上一僵,但不过一瞬,就面色如常地说道,“夫人,好巧。”
凤浅晞:……巧你姑奶奶的。
封屹继续,“夫人可否跟为夫解释一下,为夫何时去了,为夫怎生自己都不知道?”
凤浅晞:……莫名的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凤浅晞不语,牵着两个孩子往左一步,封屹便从容地往右一步,再次堵住。
她往右,他再次往左。
两人相对而立,方向相反,封屹始终寸步不让。
凤浅晞无声一叹,这个人,是跟她缠上了。
她近乎无奈,“你到底要如何?”
封屹面色不改,言简意赅,“要你。”
“若我拒绝呢?”
“那为父堵着。”
“堵不了呢?”
封屹勾起唇,“应该没有为夫堵不了的人。”
凤浅晞一噎,好自大狂妄的人。
第三卷 杯中酒 结局篇(一)不得不服
凤浅晞转身走开,反呛不起,但,躲得起。
而这回,封屹没有再拦,不过是唇畔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不徐不疾地跟在她的身后。
凤以离往后探了一眼,忍不住道,“娘亲,这个坏人叔叔有点怪。”
凤浅晞脚下一顿,有些迟疑道,“其实他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倾月。”
凤浅晞微微一愣,看向来人,竟是赵瑾言,身侧还跟着身材挺拔的男子,应是护卫。
赵瑾言此时绾着男子发髻,发上只用了一根白玉簪箍住,着一身典雅的衣袍,看起来清俊极了。
凤浅晞上前,没有半丝意外,轻笑,“赵丞相,你来了?”
二月十五是浅芸姐姐的忌辰,由于大哥没有时间,所以,每年几乎都是赵瑾言替他来,如今是三月,想来,赵瑾言是在金陵呆了数日才过来的。
凤以流和凤以离两个小孩子紧随其后,一人拽着赵瑾言的衣袍,“瑾言哥哥……”另一个直接抓住赵瑾言的手,“瑾言哥哥,今年可有糖葫芦?”
赵瑾言从身后的侍卫手里接过东西,弯下腰来,将一串糖葫芦递给了凤以离,“糖葫芦,自是每年都有的,呐。”又将另一个玉质不俗的玉佩递给凤以流,“小流儿,这是你的。”
两小孩双手接了过来,异口同声,“谢谢瑾言哥哥。”就连平时喜欢绷着一张脸的小流儿都挤出了一抹发自真心的笑容。
远处的云清见此,默默地摇了摇头,在封屹的耳旁低声说道,“主子,走了一个缪风,还来一个每年都来找夫人的赵丞相,主子你这追妻之路可真是漫漫长路呀。”
封屹不假思索地踹了云清一脚,疼得他连忙捂着自己的要害。
封屹走上前去,不动声色地将凤浅晞挡在身后,隔开了凤浅晞和赵瑾言,凉凉道,“大蔚的国相,来朝觐见,朕身为一国之君,竟不知道?”
赵瑾言这才注意到了封屹,她拱手行了个礼正要答话时,两个小家伙又凑上前去。
凤以离噘嘴说道,“坏人叔叔何故欺负完我娘亲还要欺负我瑾言哥哥。”
凤以流在一旁点头表示认同。
封屹俯下身,“小孩,为什么他是哥哥,我是叔叔?”
远处的凤浅晞闻言,默默扶额,封屹这迷之关注点。
凤以离顿时一愣。
凤以流面色淡淡,“自是因为瑾言哥哥长得好看。”
封屹又问,“那难道我不好看?”
凤以流一噎。
凤以离抓了抓小脑袋,如实答道,“你也好看。”
封屹继续说道,“那么,以后不要叫我叔叔了好吗?要叫就叫我爹爹?”
凤以离小脸儿一愣,掰着指头不知道数着什么,懵懵懂懂道,“长得好看就要叫爹爹吗?”
“不,是像我这么好看的才能叫爹爹,天底下,这么好看的人,唯有我,独一无二。”封屹一本正经纠正。
凤浅晞捂脸,这个人,当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于是,在封屹和两小孩游说的同时,凤浅晞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一脸不好意思地跟赵瑾言拱手道,“赵丞相,里面请。”
赵瑾言扫了一眼封屹,点点头。
彼时,凤以离正被封屹的神逻辑说得蒙蒙的,倒是凤以流反应快,急忙说道,“胡说,夫子说了,唯有和娘亲成亲的男人才是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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