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刚心里也慌了神。
若是让大公主拿到诏书,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振臂一呼,他们还有活路吗?
于刚立刻明白郑贵妃的意思:“末将这就带人去寻!”
郑贵妃也亲自跟随,不查出这件事,她根本不能睡好。
很快钟粹宫的守卫就调走了一半,都是陪着于刚搜查未央宫的人。
不过未央宫到底是皇后住的地方,除了皇帝,没有任何一人可以搜查。
“臣需要一份诏令才能行事。”
郑贵妃立刻派人去找三皇子,毕竟皇帝的私印现在已经在他的手里了,而三皇子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就是一脸疲惫。
“楚长宁是插了翅膀么?怎么飞的这么快,我派了这么多人找他,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三皇子露面的时候气得半死:“非但没抓到楚长宁,就连慕清彦和秦无疆他们都没抓到,曹彧也跑了,真他妈晦气!”
没错,曹彧毕竟是一位将军。
身后的人能跟他这么久已经不错了,在离开慕清彦视线后不久他就发现自己被跟踪想办法甩掉了对方。
不过就算他换掉一身大红喜袍,但是慕清彦和秦无疆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已经不能在跟他联系。
曹彧在街头盲目寻找,只觉得如同大海捞针,看不到方向。
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自己和长宁的距离。
如果两个人相互喜欢,就像两块磁石一样一定会互相吸引,创造交集。
就像当初的他远在长安,而长宁身在庆安,缘分都能让他们相遇相识,还产生了一段苦涩却美好的回忆。
而现在,长宁不再接受他,他就像脱缰的野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
茫茫无际。
寻不到方向,更寻不到长宁的蛛丝马迹。
曹彧从未有过这样的绝望。
仿佛被命运抛弃,看到了两个人渐行渐远慢慢没有任何交集的未来。
曹彧在人流中驻步,终于垂下寻找的手臂。
原来,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曹彧有什么要紧,秦昭宁嫁不成最好,现在你正可以把她娶过来。”郑安侯突然提议,三皇子像是开了窍。
“对!还是舅舅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秦昭宁现在名声臭了,除了嫁给我,还有什么是能让她扬眉吐气的?”三皇子哈哈大笑。
他现在可是太子!
迎娶秦昭宁自然是要以太子妃的位置来迎。
这样既解了秦昭宁的燃眉之急,也给了秦家天大的面子。
秦太傅那只老狐狸看到自己的孙女做了太子妃,未来还能做皇后,还会和他翻脸么?
“这真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三皇子哈哈大笑。
从前是秦昭宁不同意。
她这样聪明的女子,三皇子还真是有些害怕,不敢用强。
但现在不一样了。
曹彧那个傻子,竟然逃婚!
这简直是给他做嫁衣呢。
“我这就清点聘礼,去找秦家提亲。”三皇子冷笑。
这一次,秦妃和她那不成器的儿子输定了。
郑贵妃总算找到一处顺心的地方,让三皇子放心去,密诏的事就交给她来处理。
于刚拿着皇帝的诏书和郑贵妃一同来到未央宫,同行的还有钟粹宫的半数守卫,这下可给长宁创造了非常好的机会。
因为守卫都是临时抽调,各处都有些混乱,长宁抓住机会混进钟粹宫,穿上了侍卫的甲胄。
钟粹宫坐镇的是郑安侯。
因为郑安侯是偷偷被召回,所以一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但他那张脸,宫中谁人不识,郑贵妃就为他准备了一个遮住半张脸的面具并称是伤了脸,穿着内监总管的衣服留在钟粹宫中。
这也是郑贵妃敢放心离开的原因。
郑贵妃一党中,郑安侯就是他们的大脑,所以郑贵妃很放心有哥哥镇守,看着病榻上的皇帝。
长宁来到大殿门前向,并没有向内张望,而是规规矩矩扣门:“报!”
她喊一声,就是为了试探出大殿内有没有留守的主事。
“进来,”郑安侯沉闷的声音响起。
长宁微微眯眼。
果然,郑安侯那条老狗被三皇子接回来了。
楚承贤现在是一手遮天,接回自己的亲舅舅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长宁快步进殿,殿内还有四名太医时刻检查皇帝的状况。
“洛阳密报。”长宁率先开口,低着头奉上一只信封。
郑安侯眼前一亮。
他们可是一直苦等罗氏的消息,现在终于有回音了。
“快拿上来!”他道,又不放心的看了几名太医一眼:“你们都退下。”
长宁小布上前,将密报呈上。
彼时郑安侯的目光还在太医们的身上。
大门关上,郑安侯拿过密报,眼光略过长宁头顶忽然闪过一抹疑色:“洛阳来的,你身上怎么一点尘味都没——”
郑安侯猛地瞪大眼,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那里插着一只染血的匕首。
第五九九章:女君
痛感还没冲上大脑,寒意就已经涌上他心头。
楚长宁。
她化成灰郑安侯都认得,何况长宁今天就只涂了一层土黄色的伪装,五官都没有变化。
郑安侯又不是那些侍卫,平日里不敢直视公主,他一眼就认出这个低着头一刀刺进他腹部的侍卫是谁。
什么洛阳秘信,都是假的。
“滴吧。”
鲜血沿着匕首淌落在地,长宁已经抬头直视郑安侯,看到他眼中的震惊也没有丝毫手软,她单手按住郑安侯的肩,另一只手狠狠绞动。
匕首像是在戳动一团死肉,发出血浆中扭转的声音。
这一刻郑安侯终于意识到致命的痛。
他的惨叫就在喉中,但长宁显然比他更清醒,按住他肩膀的右手顺势而上堵住郑安侯的嘴,另一只手拔出匕首狠狠再插进去。
噗嗤噗嗤的血肉声让郑安侯疯狂地瞪大眼,身体被推搡着倒退。
长宁顺势逼上,直到郑安侯死的不能再死才停住手,任由那瘫软的身体栽倒下去。
郑安侯终于死了。
长宁眯起眼,心里一口恶气长舒。
这条老狗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给皇祖母下毒,陷害沐枕和五皇子,再到后来一路追杀她直到洛阳,这所有的一切即便有些不是郑安侯主谋,他也是主要帮凶。
何况柳氏一门的血债还是算在郑安侯的头上。
柳家无辜枉死的众人还在黄泉路上等着他。
长宁笑容狠戾,从郑安侯血淋漓的尸体上跨过。
明黄纱帐就在眼前。
她既然能出其不意地刺杀郑安侯,说明这大殿中真的没有旁人。
郑安侯生性多疑,囚禁皇帝这么大的事他自然要亲自看守,而且还把其他侍卫全都安排在宫门外,以防消息泄漏。
这样做的确是安全许多,但也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一旦被人突破大殿的防线,那可以说是要一败涂地。
不过此前郑安侯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
且不说这里是皇宫,有周湾、蔡瑁在外朝的层层守护,单说后宫于刚对于钟粹宫的保护就算得上是密不透风。
怎么可能有人穿过这样层层守卫冲进来?
即便真能冲进来,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发现问题,都足以引起郑安侯和众侍卫的警醒。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长宁。
还有一贯以料敌于先著称的辽东慕王。
两人早在入宫前就计算过宫中情况,如果钟粹宫守卫森严,就用银乔捏造密诏事实引走郑贵妃和钟粹侍卫,制造混乱的同时借机摸进去。
而郑安侯很可能就在屋子里,所以她和慕清彦连夜赶制了一封假密信,作为敲门砖,目的就是彻底了断这条老狗。
长宁走近黄色帷幔,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父皇恐怕情况不妙。
否则父皇怎么可能这么老实地躺在床上。
她以染血的匕首挑开明黄纱帐,动作缓慢而警惕。
龙榻之上倒没什么猫腻,皇帝就躺在榻上,双目圆睁。
长宁表情却是怔住。
她真的没想到会面对这样的父皇。
虽然时至深秋,但大殿里烧着炉火并不怎么寒冷,父皇却换上了厚棉被还捂得严严实实,弄得脸色通红。
而那棉被上下方微黄的痕迹斑驳,竟是尿渍。
这几日来,郑安侯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来照顾父皇起居!
“父皇!”长宁上前,正要掀开棉被让皇帝透一透气。
“不……”皇帝虚弱地拒绝。
长宁拳头紧攥,咬牙切齿地蹲下来,靠近皇帝跟前。
她没有强行去掀皇帝的棉被。
只蹲下来时的异味就直冲她大脑,何况棉被下面的情况。
“郑氏一脉全都该死!”她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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