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舅舅现在打算怎么做?”
“你现在就照计划和突厥人将和约定下,先看看陛下对和亲之事的反应再做后续。”郑安侯目中闪着精光,“至于陈蒙,还是得早做打算。”
郑安侯挥手召见了几个办事不利的侍卫端详其中,找到一个和陈蒙身形相似者留他下来。
“侯爷有何吩咐?”侍卫不解,郑安侯只带他走入一处地道,不多话。
侍卫颇有些好奇,但低头不敢胡乱张望。
没走多久,地道通往的密室里传来一声幽幽地女子声音:“侯爷来了。”
侍卫抬头迎上风花误美艳绝伦的面庞,错愕倒退:“侯爷?”
“本侯近日损兵折将,你如今是最忠心能干的一个,来,满饮此杯,你近后就负责给风姑娘送饭,护卫她的安全,明白吗?”
“是,属下遵命。”侍卫还以为得到重用,单膝跪地接过酒盏。
风花误定定看着维持笑容。
侍卫饮酒过后捂着喉咙挣扎,口吐鲜血倒在血泊之中。
风花误在郑安侯阴冷的笑容中伸出细白漂亮的手按住侍卫的面皮。
当日,长安城一处僻静里发现死了个乞丐。
乞丐头子本想扔了了事结果却发现此人身上有不少银两,面貌还和告示中通缉的陈蒙相似。
另一边,杨德海押送真正的陈蒙离开,却正撞见了那群乞丐。
陈蒙瞪大了眼看着另一个自己被京兆尹衙门的人抬走顿时唔唔挣扎。
杨德海故作镇静用刀柄抵住陈蒙的腰:“少耍什么花招,我们这是在救你,但你要是轻举妄动不肯配合,下一个死的就不一定是假的了。”
陈蒙被他糊弄住连忙点头。
但杨德海动作却僵硬住,他堪堪回头只见一把短匕抵在他的腰上。
回头则是个漂亮得惊人的公子,一双秋眸剪烟波,就连双唇也嫣红动人,比女子还要美艳三分。
“阁下想做什么?”杨德海警惕地问。
“当然是奉命带走此人!”云月长轻笑,身后小童子将陈蒙押上马车。
杨德海片刻后才回身,不急不缓地走出巷子。
不夜城的马车他当然认识,而云月长受三皇子恩宠包养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他稍加打听便知道了八九不离十。
陈蒙到底是没保住,不过还好有陈蒙状辞在,不怕郑安侯抵赖。
只是他还不知道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春晓。
另一边云月长却没有如他所想地将人交给三皇子,而是将消息递给墨子行会。
杨德海和春晓的私自行动自然惹得几位行会元老不满,但持令者未曾露面表态,所以他们暂且隐忍不发,杨德海尚不清楚自己竟然是被墨子行会自己人给阴了。
宫中。
“殿下,陈蒙被抓住了。”木鸢急着禀报,将城里发现一具类似陈蒙尸体的事告诉长宁。
长宁微微眯眼。
郑安侯这个老东西果然老谋深算,知道陈蒙有可能落到她的手里便先下手为强做出陈蒙已死的假象。
如此一来她再出什么证据就都是无中生有的伪造。
长宁倒是不急不缓:“不必理会,让你料理的人怎么样了?”
木鸢咬唇:“奴婢正要向您禀报此事,奴婢发现那个枫华阁竟然要谋害陛下!”
“你说什么?”长宁站起来,面容严肃。
“奴婢不敢撒谎!”木鸢跪倒:“枫华阁的掌事太监被奴婢以盗窃宫中财物的理由抓起来后招供,说是蒋贵人每晚都在陛下的香炉里加合欢散,才得以固宠数日!”
长宁危险地眯眼,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荒唐。”
木鸢膝行上前:“殿下,请殿下允许,奴婢这就找个由头搜查枫华阁,必抓她个人赃并获。”
第三九一章:不见
人赃并获什么的长宁倒不甚在意。
枫华阁住的蒋贵人虽然新近受宠,但她身份远何等高贵,自然不屑费时间整治一个小贵人。
何况枫华阁位于钟粹宫,显然是郑贵妃的羽翼,她要剪除当然要好生布局,以免被郑贵妃反咬一口,落得一身腥。
“殿下?”木鸢见长宁发愣,低声催促一下。
“你先抓了掌事太监,枫华阁的人还不有所准备,现在去抓只怕难以人赃并获,说不定还落入别人的圈套。”长宁道,并不允木鸢轻举妄动。
木鸢急于立功,但见此事被长宁否决脸色又难看两分。
殿下就是不想给她立功的机会。
“这些日子都是枫华阁的蒋贵人侍寝么?”长宁问话打断木鸢的小心思。
“是,已经接连召了三日,中间陛下忙于政事在乾祥宫安寝,次日还是去的枫华阁,其中还去了贵妃娘娘处两次。”木鸢禀报,眼珠溜溜地转也不知道长宁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妄图猜测,但长宁的心思哪里是她能揣测的。
只见长宁离开坐处缓缓踱步,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前世父皇在这个时间段也如此宠幸过一个女子,还令那个女子怀孕并诞下了日后继承皇位的九皇子。
这个女人就是宋宜锦。
而如今,宋宜锦离奇自杀,父皇又宠爱上了别的女人。
蒋贵人。
难道今生的九皇子会在蒋贵人的肚皮里诞下?
长宁踱步,忽而想到慕清彦教授她的历法书中曾有过一段注释,还是慕清彦亲自做批注。
他说世间万物自有轨迹,流星万千或能篡改轨迹,但正道恒星不会变更,终将沿大道轮转,更因逆果,只是徒劳。
难道父皇会有一位受宠的年轻妃嫔是正道主流,所以即使宋宜锦死了,也会出现另一个人来代替?
长宁手指波浪似的翻动,冥思苦想。
皇帝是天子,是人间真龙,身上担负的是国之气运,天下大道凝在皇帝身上实属应当。
长宁眸光一变。
她重生而来改变了多少人的轨迹,甚至好多事情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到前世的模样。
但父皇宠爱新秀的事却不受影响。
长宁心中起了担忧自然要抢先一步查看,她大步冲出未央宫来到书房翻查书籍。
奈何她道行太浅,观星术何等博大精深之学问并非她死记硬背就能明悟。
长宁攥着书卷深思。
算着时间,前世这个时候宋宜锦才刚入宫没多久,但父皇在这么宠爱蒋贵人,那九皇子迟早会借着蒋贵人的肚子出生。
如此算来,难道前世九皇子继位竟是大道所定的命数不成?
长宁鼻哼一声。
且不说蒋贵人如今是钟粹宫的一个傀儡,单说蒋家助纣为虐,帮助郑安侯陷害莫侍郎一事长宁就知道工部尚书绝不是什么好鸟。
让这样的人成了皇帝的外家,还了得。
长宁啪地一声将书砸在桌上,木鸢在旁被吓得一个激灵,小猫一样乖顺地低头。
“更改天地大道能有多难?”长宁轻笑。
“啊?”木鸢一脸茫然。
就听长宁嗤嗤一笑:“本宫就是逆天地大道而生的存在,何惧再改。”
木鸢却是干笑,越发惶恐。
“木鸢,你去一趟延禧宫把这件事告诉秦妃娘娘,秦妃娘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长宁吩咐。
后宫的事如今有秦妃做主,她不想浪费太多心力。
如今她的目标还在朝堂。
只要议和的事一有动静,就是她出手的时候。
但她这几日密切关注的鸿胪寺卿没什么动作,倒是听说曹彧往鸿胪寺卿处去了一次。
“殿下,曹世子必是想见您却碍于礼教,心急着呢。”木鸢故作亲昵地调笑,眼睛瞟着长宁。
她显然是知道长宁喜欢曹彧的事,只是现在看长宁平静的表情又有些拿不准。
难道是上次曹世子没能在比箭中拔得头魁,令殿下失望了?
长宁垂下眼皮,眸子里没有什么欣喜可言。
事实上当初曹彧面对压力选择了保护曹家,她并不生气。
现在想来,她对曹彧的抛弃和不作为的包容并非因为理解,而是出于愧疚。
长宁抬起头,耳畔响起皇帝对她的承诺。
父皇说,她喜欢谁就嫁给谁。
可她喜欢谁呢?
对曹彧是愧疚,对慕清彦则是感激,真要算起来哪个都不纯粹。
且事已至此,长宁并不认为她该反悔,毕竟这是她的责任。
曹彧爱她,和前世一样爱她,这就够了。
她走到窗前拾取一颗花盆里的白色卵石,又拿来红色丝线将石头中间层层缠绕系好,送到木鸢手上:“去想办法交给世子爷,他会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木鸢接过照办。
曹彧收到系着红丝线的卵石一怔。
君当做磐石,妾当如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长宁这是在让他安心。
只要他不变心,长宁自然不会负他。
曹彧喜滋滋将白卵石贴身收好,他不变心,他怎么会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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