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跟在长公子身边,不愁娶妻,到是你,太执拗反而不是好事!”
锦宓撇过头去,“我不嫁,我一辈子呆在纪府中!”
“二夫人说的话你没听明白?长公子有了少夫人必不会再善待其她女子,你何苦犯傻?娘来纪府里两趟,看的清楚,长公子对少夫人极其宠爱,你不必再想了!”
锦宓眸子里眼泪打转,哽声道,“娘,我真心爱慕公子,一刻也不想离开,就算是做奴婢,也侍奉他一辈子!”
“你这是入了什么魔障?”奶娘叹声道,“当初,我就不该把你留在纪府。”
“娘,你也是愿意让我跟着公子的是吗?虽然你没说,但我能察觉到你的心思,为何你现在不支持女儿了?”锦宓眼泪滑下来,满面凄色。
“我、”奶娘目光微微闪躲,沉声道,“娘以前是看你痴心,只盼着你高兴,可是如今长公子有了心爱之人,根本容不得你了!”
“不,这些年,公子也喜欢过谢氏,任氏,可是最后不都是宠爱一阵便过了。苏月玖现在虽然受宠,可等公子的新鲜劲过了,也许就不喜欢她了。”锦宓试着说服自己娘亲,也在说服自己。
奶娘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少夫人和那些侍妾也不一样。之前长公子宠爱那些侍妾,可哪一个进了主院,哪一个让长公子这般护着疼着。宓儿,你别肖想了,放弃吧。”
锦宓只一味的哭,抽泣不止,她一直跟在纪余弦身边,跟着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放弃谈何容易,有了纪余弦这样的人在心里,别人还怎么入眼?
若是嫁给那些庸夫俗子,她宁愿一辈子不嫁人!
奶娘见锦宓伤心的样子,一双本慈和的双目渐渐黯然,眉头紧蹙。
傍晚时,纪余弦在外面回府。
苏九出门了,此时还未回来,纪余弦坐在书房里等苏九回府一起用晚饭,看着暮色下幽静的书房觉得空落落的,恨不得立刻出门寻他夫人回来,强自忍住,拿了本书在手里翻开。
他说了给她自由,便尽力不扰她。
书翻了两页,却愈发的烦躁,刚要喊锦枫进来送茶,门敲了敲,却是奶娘端着参汤进来。
“瞧公子刚回来,正好老奴炖了参汤,趁热喝一碗!”奶娘将参汤放在桌案上,盛了一碗递过来。
纪余弦笑道,“都说了,奶娘不必事必亲为,让下人做便好。天要冷了,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奶娘笑了笑,低下头去,“一把老骨头了,还总让公子惦记,实在无用!”
纪余弦薄唇轻抿,端了参汤慢慢喝。
奶娘想起什么,眉头一皱,看了看窗外无人,才低声道,“老奴算着日子,公子这几日似又要发作了,可还疼的那样厉害?”
她自小照顾纪余弦,对于纪余弦中毒的事自然是最清楚的。
纪余弦眉目温淡,“已经好多了!”
奶娘面带愁苦,心疼道,“这何时才是个头啊?”
“无妨,我也已经习惯了!”纪余弦风轻云淡的道了一声。
“这个月是年中,想必发作起来会疼的更难忍,公子今日还是和少夫人分房睡,免得伤了少夫人!”奶娘疼惜道。
纪余弦眸子微微一暗,自从苏九知道他中了这毒以后,每个月发作时,都用内力帮他忍着,晨起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他如何不心疼?
微一点头,纪余弦淡声道,“是,我知道!”
“总有找到解药的那一日,公子不要放弃才是!”奶娘安抚道。
“是!”纪余弦垂眸清淡一笑。
天色暗下来,外面传来脚步声,听到锦枫叫“少夫人”,纪余弦眉目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奶娘看着纪余弦目中的温柔轻笑,起身道,“少夫人回来了,老奴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奶娘慢走!”
奶娘走到门口,正好和苏九碰了个对面,忙福身请安,“老奴见过少夫人!”
锦奶娘来府中已有几日,只是每日在偏院中侍奉锦宓,苏九并不常见,知道她对纪余弦有恩,如同亲人,所以态度也多了一些尊敬,“奶娘不必多礼!”
“少夫人进去吧,公子正等着少夫人呢!”奶娘温和道。
苏九瞥眼看了书房内一眼,低眉浅笑。
等着奶娘出了书房,苏九才往里走。
纪余弦坐在矮榻上,红袍墨发,俊颜邪魅,面上映着窗外最后一抹降落的霞光,皎皎如月。
他长眸亦闪着流光,对着苏九伸手,“到夫君这来!”
苏九过去,立刻被他拦腰抱起放在腿上,吻了吻她的红唇,语气溺人,“去哪儿了?”
“在商行里呆了半日。”苏九随口答了一句,问道,“奶娘有事?”
纪余弦摇头,抵着她的额头,半阖的双眸里似有些幽深的沉重,缓缓摇头,“没事!”
苏九却直觉男人有些不对,双手捧着他的脸问道,“怎么了?”
纪余弦勾唇缓缓一笑,笑意又恢复了平时的轻懒,低低道,“想夫人了!”
苏九一双眸子晶亮,轻笑一声,“不过半日、”
“一时一刻若看不到便开始想你!”纪余弦揽着少女的腰身,一下下在她眉梢眼角轻吻,啄着她的唇,动作温柔。
苏九被他吻的发痒,撑着他肩膀后退,“别闹!”
“嗯?”纪余弦嗓音性感低沉。
苏九趴在他肩膀上,问道,“乔安和大炮信来了快十日了,为何还没到盛京?”
“前几日大雨,也许路上耽搁了!”纪余弦劝慰道。
苏九点了点头,也许是吧!
乔安和胡大炮走了那么久,一日不到盛京,她便觉得不安心,路上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饿了吗?我们去吃饭!”纪余弦抱着苏九起身往外走。
“放我下去!”苏九挣扎着下地,锦枫就在门外,被看到成什么样子。
纪余弦抱着不放,笑道,“锦枫已经习惯了,夫人安心便好。”
苏九无语。
吃了晚饭,两人依旧回书房,看书闲聊。
外面似起了风,不过半刻,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天浓墨似的黑下来,山雨欲来。
风携着落叶刮进来,吹的书桌上的书本飒飒翻飞,苏九起身关窗子,道,“要下雨了。”
纪余弦过来,将苏九身上的衣服拢好,淡声道,“夫人早些回去休息吧,等下不要淋了雨。”
“你呢?”苏九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回去睡觉?”
纪余弦眸子一闪,立刻春情盎然,低笑道,“今夜良辰美景,咱们要不要把洞房睡完整?”
苏九嗤笑,瞥了一眼窗外的电闪雷鸣,道,“今夜是良辰美景?”
纪余弦幽幽一叹,“夫人什么时候才肯,顾神医说了,男人总是忍着,会生病的!”
“他的话你也信?这分明是他年轻时好色的借口,你千万不要跟他学!”苏九正色道。
纪余弦,“……”
苏九摸了摸男人精致的脸,“年轻人,不要总想着睡女人,多做点正经事!”
纪余弦很委屈,“为纪家留后也是正经事!古人云,食色性也!我们要多听听古人的教导!”
苏九皱眉,“你是不是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了?”
纪余弦立刻否定,“为夫没有!”
“乖!”苏九眯眼一笑,“多喝点茶败败火!”
纪余弦,“……”
他这夫人如今似乎被他教歪了。
纪余弦抱了抱苏九,将胸口旖旎的心思压下去,道,“夫人回去睡吧,我今日有账册需要连夜看完,若是晚了,就睡在书房了。”
苏九皱眉,“这么急吗?”
“舍不得为夫?”纪余弦声音又带了几分轻挑。
苏九只道,“不是特别急的话明日再看,注意身体!”
纪余弦点了点头,“好!”
苏九走后,书房里灯火似也暗了几分,纪余弦站在那,眸光幽深,听着外面惊雷一声响似一声,似天上的雷神忘了行雨的时辰,所以赶着将雷和风都一起放出来。
不过片刻,豆大的雨点打在屋檐上,雨声哗哗而落。
天地之间,只剩这雨声狂啸。
然而风却渐渐的小了。
纪余弦伸臂推开窗子,雨声顿时入耳,一股凉风
带着湿气铺面而来。
夜色下,雨大如帘,自天而降,廊下芭蕉被打的抬不起头来,随风摇晃,却不肯被折断,得了一丝缝隙,便立刻仰头。
廊下,锦枫挺拔的身体笔直的站在那里,被雨水溅湿了袍角,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守着身后的那道门。
锦枫从小便跟着他,亦友亦仆,一起经历过生死,帮他挡了那么多明刀暗箭,忠心不二。
纪余弦久久的站在那,俊美的面容少了平时的邪气的妖媚,多了几分幽深,衬着晦暗不明的烛火,看上去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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