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下意识的看向纪余弦,见他也正看着自己,顿时耳根微微一热,淡笑道,“多谢奶娘夸奖!”
纪余弦握了握她的手,对着奶娘道,“我和夫人正要去用饭,奶娘便一起吧!”
“不了,老奴还要去看宓儿,等下再去给公子请安!”奶娘忙道。
“也好,奶娘住在纪府,和从前一样,需要什么尽管和于老说!”
“是、是!”
寒暄一阵,纪余弦带着苏九往饭厅里走去,奶娘在身后瞧着,等了一会才去看锦宓。
奶娘来了照顾锦宓,虽然府中有下人,但奶娘总说自己的本就是下人,再让下人伺候她和锦宓,实在不合规矩,经常进厨房亲手给锦宓炖汤熬药。
偶尔见纪余弦在书房中,便熬些鸡汤给他送去,侍奉周到,真如从前在府中一般。
谈话时,奶娘总想起纪府大夫人,感念大夫人的仁德善良,每每说起都拭泪不止。
苏九反而不适应奶娘的殷勤周到,所以得了空便往府外跑。
这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苏九先去了镖局。
镖局外停着
几两马车,上面装的满满的货物,已经捆绑好,似马上就要出门。
镖师正进进出出的忙碌,看到苏九全部都停了下来,齐声喊道,“九爷!”
苏九道了一声辛苦,抬步往大堂里走。
进门却微微一怔,大堂里站了个姑娘。
穿着束袖窄腰的淡蓝色衣裙,身形纤细利落,墨发只用玉钗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鬓,其余的散在身后,再无其他修饰。
看到苏九进来,女子好奇的转身看过来,面容说不上花颜月貌,五官也不甚出色,但拼凑在一起,让人看着十分舒服,尤其一道英眉,更添了几分飒爽之气。
“你是谁?”女子脆声问道。
苏九挑了挑眉,“你又是何人,来此做什么?”
女子眉眼一闪,随即理直气壮的道,“我是来找阿树的!”
“阿树?”苏九眼睛一转,坐在椅子上,笑道,“姑娘请坐,找阿树何事?”
女子好奇的看着苏九,“你是镖局的当家?”
苏九点头,“是!”
“很好!”女子道了一句,站的越发笔直,凛然正色道,“阿树他看了本小姐的身子,本小姐是来找他负责的,你既然是当家,就做主让他娶了我吧!”
“噗!”
苏九一口茶喷了出去。
那女子顿时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镖局想耍赖不成?”
苏九咳了一声,忙用袖子擦了一嘴道,“没有,镖局不会,阿树也不会,不过,姑娘能不能告诉我,阿树怎么看了你的身子?”
苏九面上一本正经,心中却直乐,阿树什么时候惹了桃花运?
女子耳根微微一红,却并无扭捏之态,看了看左右,正色道,“前两日,他带着人去我们商铺里装货,别人都在前院,偏偏他跑到后院,本小姐正在沐浴,正被他瞧见!”
苏九知道阿树比较好色,偶尔得闲就爱拽着她和长欢去醉欢阁,但每次去了也就找姑娘陪着喝酒,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这次难道是故意的?
那这件事就有些恶劣了!
苏九问道,“姑娘贵姓?”
“我叫赵珊!”
“好的,这位赵姑娘,如果阿树真的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你想要他怎么负责,真的要他娶你?你父母可同意?”苏九问道。
“我的身子被他看了,他自然要娶我,我父母会同意的!”赵珊理所当然的道。
苏九目瞪口呆,这位姑娘是有多恨嫁,对一个偷看她洗澡的登徒子不但不恨,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竟然就要嫁过来?
两人正说着话,阿树听说苏九来了,正大步往大堂里走,大声喊道,“大当家,你、”
他话没说完,一眼看到了大堂里的赵珊,脸色一变,转身便走!
“阿树!你给我站住!”女子横眉一竖,抬步追上去。
两人追进了后院,一个跑一个追,围着练武场跑了几圈,引的镖师围观嬉笑。
苏九在大堂里淡定的喝茶。
半晌,女子追不上阿树,大概是觉得太委屈,蹲在地上嘤嘤哭起来。
阿树气喘吁吁的隔着半个练武场和她喊话,“追不上就哭,丢不丢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女子听了这话,哭的越发厉害,捡了个兵器向着阿树扔去。
阿树噌的蹿到练武的竹杠上,一脸无赖,“没打着!”
赵珊简直气疯过去,哭的越发委屈。
苏九看不得女人哭,忙放下茶盏进了后院,伸手去扶赵珊,“姑娘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赵珊气愤之下,猛的一抽手臂,愤声道,“别碰我,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苏九“……”
阿树脸上带了怒色,从竹杠上跳下来,沉声道,“怎么和我们大当家说话?”
赵珊这两日追着阿树,他无赖,无耻,却从未对自己这般厉色过,顿时怔在那,咬了咬牙,用袖子用力的擦了一下眼,点头道,“好,你欺负人!我现在就去衙门告你偷窥本姑娘洗澡!”
说着转身便往外走!
苏九一惊,忙将她拦下,“赵姑娘,这么一点小事何必对簿公堂,那样对你和阿树都没什么好处!我去和阿树谈,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如何?”
虽然这件事听上去荒唐,但阿树真若被判猥琐女子的罪名,那就麻烦了!
赵珊不信任的看着苏九,“他能听你的话?”
“能,你忘了,我是当家啊!”苏九笑道。
赵珊深吸了口气,“那行,你去和他谈,我就在这里等着!”
苏九带着阿树进了侧厅,一进去阿树便嚷嚷道,“大当家,你要给我做主,我是冤枉的!”
苏九笑道,“那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冤枉了?”
阿树忙将那日去赵家商铺装货的事说了一遍。
赵家是做瓷器的,在盛京也算是个大户,前几日商铺的管事上门,说有一批瓷器想送到赣州,劳镖局里押运。
当时镖局里人手不够,阿树便亲自带着人去装货。
瓷器要轻拿轻放,装车比较慢,阿树等着的功夫喝了几杯茶,所以去后院找茅厕。
茅厕没找到,只听到一间屋子里有水声。
阿树一时脑子发懵,走过去看,偏偏这个时候刮了一阵邪风,将窗子给刮开了,他和里面洗澡后正起身的赵小姐四目相对,震惊的看着对方。
赵小姐扑通一声跌坐在水里,把阿树吓了一大跳,讷讷道,“我、我来给你关窗子的!”
说罢,砰的一声把窗子关上,逃也似的跑了。
甚至连货都没管,直接回了镖局,呆呆坐了半晌,仍旧惊魂未定。
谁知,那赵小姐直接和镖师一起回来了,他躲着不敢见,总觉有事要发生。
这赵家小姐他到是听说过,是赵家唯一的女儿,性子却像个男子,帮着父亲打理生意,巾帼不让须眉。
按道理,这样一个性情洒脱的女子,即便被看了,也不应该缠着阿树要娶她。
阿树想不通,只觉赵家小姐撞邪了!
苏九听了经过,忍住笑道,“你果真看了人家身子,有什么冤枉?”
“我也不是自愿看的啊!明明是风把窗子吹开的!”阿树觉得自己委屈。
“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姑娘,被你看了,你就娶了她吧!”
苏九半开玩笑的道。
“姑娘怎么了?姑娘就有理了?大当家你也是女人,以前在玉壶山的时候,我们洗澡你不也是看过,我们也没嚷着让你负责啊!”阿树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苏九皱眉,“怎么,人家堂堂一个小姐,让你娶还委屈你了?”
阿树梗了梗脖子,讪讪笑道,“我、我才不喜欢她那样的,我喜欢温柔贤惠的女子。”
“就像醉欢阁里的姑娘?”苏九打趣。
阿树哼了一声,“醉欢阁的姑娘也比她强!”
他话音一落,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赵珊就站在门外,冷冷的盯着他。
“你竟把本小姐和醉欢阁的姑娘相比?”
阿树满脸涨红,噌的站起身,结巴道,“我、我、”
赵珊冷笑一声,“是我自甘下贱,以后再不会缠着你!”
说罢,转身大步往外走。
苏九忙追上去,“赵姑娘?”
出了门,却就赵珊上了马,急奔而去。
苏九皱了皱眉,瞪了同样追出来的阿树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好好的姑娘,哪里配不上你!”
阿树挠了挠头,道,“大不了,我去登门谢罪!”
苏九见那女子带着恨意而去,恐怕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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