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听雨又在屋子里坐不住,薛含蕊佯装生气板着脸训斥着,“听雨,你个死丫头,这大冷的天,你就不会安顿一会,当心让舅母和外祖母瞅见,又该说咱没教养了!”
“好姑娘,就一会子,奴婢马上回来!”听雨给她福了福身,一溜烟的就从屋子里消失了。
薛含蕊自从得知爹死了,娘也独自带着玉贵在淮安府郊外的小庄子里,心里难过了好久。
可能是痛恨爹所做的坏事,即使真听到他的死讯,心里也是没有半分哀痛的。自个的家以往她也没感觉到幸福,散也就散了,唯一的就是苦了大半辈子的娘,娘如今孤独的在小庄子里熬着,有时候想到就会让她难过的喘不过来气。
虽然外祖父已经派了几个人去接娘,可是都被娘拒绝,她能理解娘的心思,寄人篱下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正在屋子里默默的想着心事,表妹阿黛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蕊姐姐,你把头低一些,我有话说!”
薛含蕊见这小丫头严肃的样子,哑然失笑,她把腰弯下,头也低垂下来。
阿黛神秘的把嘴凑到薛含珠的耳畔,“蕊姐姐,我和你说个秘密,是关于你的秘密,你和谁都不能说呦!”
薛含蕊瞧着小表妹可爱的样子,一把把她抱在自个的腿上,“你这小调皮的丫头,又听到啥了?快给蕊姐姐说说!”
说起刚才自个的机灵劲,阿黛的俩眼睛亮晶晶的,“蕊姐姐,我刚刚在祖母外屋的里玩耍,听着祖父要进来,我就偷偷的藏了起来!”
阿黛得意的冲表姐扬着眉头,“祖父和祖母都不知道我藏在屋子里,他俩说的话我全听见了!”
见这丫头啰里啰嗦好一会子,也不说正题,薛含蕊就焦急的捏着阿黛的小脸颊,“哎呀,你这机灵的小鬼丫头,听见了啥话,倒是快些说,你想急死我呀?”
阿黛撅着嘴从薛含蕊的腿上下来,“呀,坏姐姐,你捏我的脸,我不说了,就让你嫁给那个狄大祖宗吧!”
薛含蕊从阿黛嘴里听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她摇着头,“阿黛,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外祖父要把我嫁给那个狄继宗?我不信!”
正在懊悔自个把话从嘴里说出的阿黛,瞧着蕊姐姐不相信的样子。
她跺着脚,“蕊姐姐,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祖父还说明儿静安侯府的老夫人就会带着媒人来咱府里提亲!”
听到明儿就要来提亲,薛含蕊心里一阵慌乱,这可咋办,那个狄继宗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自个怎能嫁给他。
想到自个爹死了,娘执意要留在淮安府的那个小庄子里自生自灭,自个和孤女没啥区别。
可是就任由别人左右她的一辈子,薛含蕊心里也很是不甘。
不行,要去找外祖父和外祖母说说。
薛含蕊把自个的衣裳整理一下,就要出门。
阿黛瞧着蕊姐姐面色不好,就知道自个的小嘴又惹了麻烦,就上前拉着她的手,“蕊姐姐,你要去哪?”
薛含蕊蹲下身子,勉强的朝阿黛笑笑,“蕊姐姐谢谢你把这事说出来,可是蕊姐姐不愿意嫁给那个狄大祖宗,你懂吗?蕊姐姐要去找外祖父说说!”
阿黛懂事的点点头,“对,那个狄大祖宗好坏的,蕊姐姐要嫁人,就嫁给玄翔哥哥吧,他人很好的!”
听到阿黛的话,薛含蕊鼻子发酸,她哽咽着,“蕊姐姐谁也不嫁,就留在咱府里陪阿黛玩耍。”
阿黛瞧着蕊姐姐脸上有泪水,就用小手给她抹着,“蕊姐姐,你别流眼泪,你嫁给玄翔哥哥,也能陪我玩耍啊,他府里我也常去的!玄翔哥哥也会陪我玩耍的!”
薛含蕊站起身子,嘴角轻扯了一下,自个是咋了,娘又不在身边,在这里流泪有啥用。
她拉着阿黛,“阿黛乖,你去找听雨玩吧,蕊姐姐要赶快去找外祖父说说,不然晚了就真的会嫁给那个坏蛋的!”
“蕊姐姐,你去吧,我要去找我娘了,她刚给我做的新衣裳!”阿黛摇摇头,就又撒开腿出了屋子。
薛含蕊迈着小碎步往外祖母的院子里去。
刚进院子,她就瞧到了外祖父从屋子里出来,外祖母在后面相送。
她有些怯生生的叫了声,“外祖父、外祖母。”
王老夫人也瞧见了外孙女,想到自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儿还在淮安府受苦遭罪,心里的揪疼一阵阵的袭来。
她暗自叹口气,眼前的这个丫头也是个命苦的。
王老夫人温声叫着,“蕊儿,你是来找外祖母的吧?快过来!”
王殊渊瞅见外孙女单薄的身子,拘谨的站在院子门口。
他阴郁的脸上浮现一丝温润柔和的笑意,“蕊儿,院子里冷,你快随着你外祖母进去吧!外祖父今儿还有事,等过几日闲暇了,就带着你和阿黛出府好好的逛逛!”
薛含蕊见外祖父要走,心想,自个的命运就像风雨中飘摇的无根浮萍。
这时候要是再惧怕,再去顾虑脸面和那些没用礼仪大家闺秀的仪态,岂不是彻底的完了。
她使劲的用牙咬着嘴唇,然后扬起脸,紧紧的盯着外祖父的脸,“外祖父,我有事求你,还是去外祖母屋子里说吧!”
瞧着外孙女脸上有了一丝坚定,王殊渊仿佛透过这丫头瞧到了自个的小女儿,也是这样的弱不禁风,可是骨子里却异常的坚定和固执。
王老夫人朝她招招手,“蕊儿,快进来!”
薛含蕊瞧着外祖父没有动,她还是直愣愣的盯着他。
王殊渊被她执着的眼神打败了,无奈的吩咐着一旁的小厮,“你先去外面等会,我一会再出去!”
薛含蕊瞧着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在屋子里坐下,她走到他们面前,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老夫人瞧着她的举动,惊异的喊着,“蕊儿,你这是做啥?快起来!”
见外孙女跪着身子文丝不动,王老夫人只好把屋子里的婢女打发了出去。
薛含蕊倔强的跪着,她扬起脸,清瘦的小脸上已经有了两行泪痕,两颗泪珠已经滑落到了白皙的颈部。
她低声祈求着,“外祖父,我求你了,我不愿意嫁给那个狄继宗,他是啥人,你比我更加的清楚!”
王殊渊听到这话,他有些愕然自个才从狄府回来,连这个屋子还没出,这丫头咋恁快都知道这事了。
不过想到她惹下的这些事情,脸上就聚集了一些火气,不悦的说着,“蕊儿,你且起来,有话站着说!”
瞧着外孙女说出这话,王老夫人心里也是有些愧疚,刚刚听到老头子说起这门亲事,自个心里也是十分地方不满意,禁不住他给自个分析的利与弊,这才勉强在心里接受。
王老夫人亲自起身把薛含蕊拽了起来,“你这丫头咋和我们客气起来,有话和你外祖父好好的说!”
王殊渊气恼的呵斥着,“蕊儿,你说不愿意,那狄继宗几次的纠缠你,也没见你拒绝,如今闹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王殊渊的门风不严谨,你不顾名声与那纨绔纠葛不断,可是也不能带累家里的其他姐妹,让她们的名声也跟着受损!”
薛含蕊瞧着外祖父把无中生有的话往自个身上推,她也坐不住了,冷冷的说着,“外祖父,谁说我和那纨绔有纠葛的,那次和舅母出府买东西,是无意碰到了他,是他恶意纠缠与我,在外面散发污言秽语,难道这都是我的错吗?”
王殊渊被薛含蕊的话,说的哑口无言。
心里也知道自个听信流言跑到了狄府去为外孙女打抱不平的,却神使鬼差的和狄义卿定下了这门亲,即使这丫头不乐意,那也不能退,自个的老脸还是要顾的。
想了想,王殊渊的口气瞧着是软和不少,可是意思却没改变,“蕊儿,你们之间的孰是孰非,我也分辨不清,这事情已经和静安侯爷定下来,没法改变!”
薛含蕊的身子止不住的发起抖来,直赶到浑身上下都是凉意。
她苦涩的冷笑一声,极有气势的喊着,“外祖父,你说的不可改变吗?我终于明白娘为啥是死都不愿意回京城了,你已经害了我娘,还想葬送我的一辈子吗?”
王殊渊被外孙女揭了伤疤,他猛的把手拍在桌子上,咆哮着,“放肆!混账!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吗?目无尊长,满嘴的胡言乱语!”
薛含蕊轻蔑的扫了一眼暴怒的外祖父,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的味道,“我放肆?哼!你没有脸面来提我娘,我娘这将近二十年的日子,你知道是咋过的吗?”
不等外祖父接上话,她恨恨的说着,“那个人,我都不屑叫他爹,可是他有是我的生父,我恨我自个有这样一个荒淫无耻的生父!”
“他在府衙的后院里建造了一个大院子,光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姨娘就养了快二十个!从我记事起,我就没瞧到过那个人有半个夜里歇在我娘的院子里!”
“我常偷听她的奶娘林嬷嬷劝我娘要对那人多上心,我娘说她的心早死了,嫁到他身边不到一年就已经死了!”
“你说这样无耻的人,当初你是咋把我娘嫁给他的?”
王殊渊瞧着外孙女满是怨恨的脸,和小女儿这些年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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