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不知道这是哪里,在这样的夜里,这般惨烈的府邸,楚云笙也大致可以猜到是哪里。
“这是二皇子府。”
莫离也循着楚云笙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到里面的惨象的时候,悠悠的飘来这么一句话,向楚云笙做说明。
而楚云笙在确切的听到这是二皇子府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左司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暗里支持的就是二皇子,如今二皇子这般悲惨落败的样子,那么作为二皇子的拥护者左司空赫连映的下场又会是如何?
而这一切,到底是越王做的,还是已经同右司空结成同盟的三皇子?
而最后胜出的又会是谁?
如果是越王,那么右司空以及莫离他们又会如何?
越来越多的问题和猜测萦绕在脑海里,而楚云笙也相信,那么多的疑团也很快就会解开。
答案就在辽王宫。
在经过了二皇子府没有多久,一行人就到了辽王宫门口,守宫门的将领显然是认得他们这个领队的,在打过了招呼之后,就轻轻松松的给放了行。
一路看到皇宫里的守卫也比平时多了两三倍,而这些人在看到右司空府的亲兵的时候,也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多加询问,所以他们一行顺顺利利的到了议政殿。
据说是辽王朝见文武百官的地方,是辽国王朝最为正视的议政场所。
他们一路都没有被拦下来,到了这里的时候,却被玉石阶前的禁卫军给拦了下来,在那个领队的说明了自己是右司空的贴身护卫并有要事禀报,又出示了莫离手中的右司空的令牌之后,这些人才给放了行。
而且只让领头人一个人上去,他一阵好说歹说,才终于带上了楚云笙和玉沉渊。
之所以没有带莫离,是因为他的身子板儿本就娇小很多,之前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没有人察觉,这时候若是几个人走近大殿外的话,一眼就能被人察觉出来。
虽然这时候右司空之子进宫并没有触犯什么律法,然而在这般紧要的关头越是能分散右司空注意力,越是右司空保护在意的人最好还是不要落入别人的注目下的好。
将十分不服气的莫离跟其他一起跟来的士兵留在了原地并吩咐他们好生保护之后,领队人这才领着玉沉渊和楚云笙一左一右的上了玉石台阶。
上百级的石阶,一步一步走上去,已经累的楚云笙有些气喘吁吁了。
在到达最后一层的时候,却见大殿外的巨型柱子后转出来一个太监来,在看到那个领队的人带着楚云笙和玉沉渊快步走过来之后,他连忙对他们三个摆了摆手,将他们三个招到了大柱子后面,然后避开前面那一排排守卫轻声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右司空大人不是说让您先出城避避吗?”
他的声音阴柔,楚云笙没有一点儿印象,而这人她也是确定没有见过的,然而听他的语气肯定是认识她的,而且他似乎还是右司空的人。
闻言,楚云笙还为作答,那个领队的人低声答道:“崔公公,楚姑娘执意要进宫来,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可知道现在里面的局势?”
听到这句话,崔公公叹了一口气,凑近了他们道:“里面刚刚上朝,王后娘娘和越王刚刚才到,这会儿只怕里面热闹着呢,现在实在是不宜见右司空,这殿后有一个暖阁,从那里的缝隙里可以悄悄的偷瞄到里面的情形,我带你们二人过去,也正好藏好身子,以免招来麻烦。”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了楚云笙和玉沉渊的面颊,然后便转过了身子朝着前面宫殿的转角走去。
如此自然再好不过,楚云笙点了点头,便跟上了他的步子,玉沉渊没有说话却也无声的跟了上来,只留下那个领队的人在柱子后面只等着右司空出来了之后向其汇报。
第三百二十一章 偷听
崔公公走在前面,脚步很轻,楚云笙和玉沉渊也很自觉的放缓了脚步,尽量不发出什么声响。
在转过了那个转角之后,就是这议政殿的偏门了,崔公公轻手轻脚的将偏门打开了一道缝,然后抬手指了指这里面,便让到了一边。
楚云笙和玉沉渊则点了点头,一前一后的跟了过去,崔公公在他们走进去之后,随手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偏门。
这里在议政殿的右后侧,跟议政殿只有一墙之隔,再往前一步,他们还能隔着那个镂空雕花屏风看到殿中的情况。
从他们这里看过去,正好能将整个大殿内的情况都收入眼底。
只见这时候,满殿的文武大臣都在小声的三五成群的小声讨论着嘀咕着,而王后坐在王座后面的凳子上俯视着下面,她一双眼睛有些红肿,面上没有化一点脂粉,那张绝色的容颜上即便是没有流泪,也写满了凄凄惨惨戚戚。
越王则坐在王座下首右边第一个位置,从这角度,楚云笙只能看到越王的背影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
而右司空站在群臣之首,也不同周围的大臣攀谈,只笔直的站在那里,双眸微垂,看着面前的金玉石阶。
“都讨论够了吗?”
越王的声音蓦地响起,刚刚还如同蚊蚋嘀嘀咕咕的群臣一下子噤了声,齐齐站好了身形并将目光投向了发出声音的越王。
见此,越王才悠悠然的叹了一口气道:“今天的事情再明显不过,二皇子分别派了人来刺杀本王和大皇子,好在本王早有防备,否则,现在大家看到的就不仅仅是大皇子惨死府中了,还有本王!”
后面四个字,已经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森然,越王的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全场,然后道:“本王按照祖制,本就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再加上又替皇兄守灵七七四十九日并对着皇兄的灵柩起誓会好好照顾王后,所以,本王继承王位再不可能有任何非议,而耶律云竟然想到用这等残忍手段,不惜骨肉相残,本王一来是替王兄清理掉这个孽障,二来也是按照律法行事,大长老一族助纣为虐,意图霍乱我辽国朝纲,这种人留不得,你们当中可有人对本王今日的处理方法有不服的?”
说到这里,越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转过身子,那双犀利的目光在文武百官身上挨个扫了一个遍,然后才冷冷道:“本王知道,你们心里一定有所怀疑,但无妨,今日的事情本王自问问心无愧,所有的证人证物皆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过堂询问,本王也知道,今日事发突然,你们一时间也接受不了,这满殿的文武大臣,就已经分了很多个党派,你们中有大皇子的跟随者,也有二皇子的余党,谁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本王心里清楚的很,而之所以对你们的过往并不追究,也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大皇子二皇子已经不在,这辽国的天下再无人可以阻挡本王登基的步子。”
说着,他扬了扬下巴,对着大殿内门口守着的一个亲信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亲信立即转身出了大殿站到了大殿门口,并放出了一串旗花。
随着那一朵旗花在大殿门口炸裂开来,紧随而来的是齐刷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铠甲的摩擦声,刀刃的出鞘声。
在大殿中的群臣听到这样的动静心底一惊,还没有想到这越王的兵马之前是藏到了何处,这些穿着墨色铠甲的禁卫军已经冲进了大殿,眨眼间就将大殿内的群臣团团包围了起来,并且还将几个之前跟大皇子二皇子关系过密的几个大臣都用刀架到了一边。
一时间,大殿里只有刀剑出鞘的声音,群臣的惊呼声,有些胆子小的大臣已经双膝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样?本王相信你们都是一些识时务的,毕竟如今的天时地利与人和,哪一边都是站在本王的这一边的。”
越王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森然与胁迫,再加上这些横亘在脖颈上的刀刃,大殿中的臣子们哪里见过这等架势,这些人中有些胆子本来就小的,还有些大皇子的旧部,在今日大皇子突然被刺杀之后没有了靠山,一时间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遇到了越王的逼迫,所以心里早在看到这些穿着黑色铠甲的禁卫军冲到大殿中来的那一刻做好了服软称臣的准备。
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大皇子妃的父亲——大长老。
他即便是手握重权,然而他所拥护的对象一夜之间没了,而此时又根本无从再将赌注押到其他皇子身上,面对越王这时候的这一手,他不但来不及反应,也根本就无法做出反应。
除非他起兵造反。
然而,他虽然有心在扶持了大皇子登基之后将之作为可以操纵的傀儡自己做这个辽国的幕后皇帝,然而却并未曾想过自己掀翻这个朝廷,改朝换代自立为王。
所以,其他的人还反应不过来或者还在迟疑,大长老却已经想通了其中所有的利弊,在做了全方位的权衡之后,他比任何人都要快一步的对越王伏低了身子,并跪下来掷地有声道:“微臣叩见新皇陛下。”
听到这句话,越王的目光才悠悠然的落到了面前跪着的大长老身上,他眸子里划过一片雪色的光芒,那光芒里带着一抹杀意,然而在抬眸间,他就已经迅速的将这一抹杀意给掩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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