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肩上的伤很重,别动。”
聿凛连忙走过来。楚漓第一眼就看到,他走路的姿势竟然是一瘸一拐的,顺着他的腿往下望去,他的右腿小腿处,厚厚地裹着一圈白色的布条,上面渗透出暗红的血迹。
“你也受伤了?”
楚漓的记忆就到聿凛在茶棚里救了她为止,后来她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嗯。”
聿凛简短地应了一声。过来看到楚漓的伤口没有崩裂开,便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向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口灶,底下点了火,上面盖着一块木板作为锅盖,冒出一缕缕隐约的白汽,似乎里面正在煮着什么东西。
楚漓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肩膀上衣服半敞开着,伤口已经用干净的白布包扎了起来,里面应该裹有上好的药,透出一种清凉的感觉,虽然仍然很疼,不过还在能忍受的程度内。
“你是被那群不讲理的神经病伤到的?”
“那群人是北晋的江湖门派玉山派。”聿凛说,“你怎么跟他们起了冲突?”
“谁跟他们起冲突了!”楚漓一说到这个就恼火,“我就是个无辜躺枪的路人甲!在茶棚里面倒霉坐到那个斗笠男的对面,他点了我的穴道,拿我当挡箭牌,以致于那群傻缺不分青红皂白就以为我是斗笠男的同伙,还好死不死地帮他挡了一剑!”
“难怪。”聿凛似乎并不觉得意外,“那个戴斗笠的是玉山派的前掌门程昭雪,前不久因为败坏门风而被玉山派革了掌门之位,这些门人是来杀他的。”
“我们现在在哪儿?”
楚漓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外面一片黑漆漆的夜色,什么也看不到。
“这里还是瀚州附近,周围没有人烟,我也不知道确切的位置是哪里。”聿凛说,“我是骑着马带你逃进路边树林里的,把那些玉山派的人甩脱了之后才停下来。”
“你没跟玉山派的那些人解释清楚?”
“我没时间解释,你的伤太重,我又不知道你们之间只是误会而已。”
“我们在这多久了?”
“半天。但我的马在树林中被毒蛇咬伤,已经死了,我的脚上又有伤,暂时没法带你离开。”
楚漓抽了抽嘴角:“那……现在怎么办?你脚上的伤严重么?”
她本来想问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毕竟她跟聿凛两个孤男寡女一起被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中,而且又知道聿凛对她抱着特殊的心思,总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但转念一想,这种话太没人情味,还是别问了。毕竟聿凛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她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伤势还好。”聿凛还是回答得十分简短,“过十来天之后应该能够走远路。我的护卫会来找我。”
楚漓一听这十来天就觉得有些头大,但又不好再问他的护卫大概多少天能来,问了他自己肯定也不知道。
而且要过十来天才能走远路的伤势,想来应该算是十分严重,单是看他走路时候的困难样子也看得出来。
------题外话------
今晚六点二更
第25章 追女孩子就要全身都是戏!
聿凛走到屋子角落里的那口灶台旁边,打开盖着锅的木板,里面白汽腾腾,冒出一股扑鼻的肉香来。
楚漓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缺了口但是干净的粗瓷大碗,从锅里面盛出一碗香气四溢的汤来,里面的肉看样子像是野兔肉。
聿凛把汤端过来,挪了那张缺角的木桌到楚漓床前,把汤放在桌上,还有两根外面折下来的细竹枝,当做筷子。
“喝吧,你伤得很重,失血过多,最好吃点东西。”
楚漓还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炖的汤?”
“不然难道还是你炖的?”
楚漓一看那碗汤,汤色奶白浓郁,上面还漂浮着类似于香草之类的绿色碎叶子,闻上去没有一点腥味,鲜香扑鼻。
“看不出来。”她一边吹着滚烫的兔肉汤,一边看聿凛,“你居然还会烹饪?”
这个时代的男人基本上不近庖厨,就算是最不讲究的乡下汉子,煮菜做饭也是媳妇的事情。聿凛身为北晋皇子,本来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之前看他在三皇子府里面也是养尊处优的,没想到竟然还会这些。
聿凛淡淡地道:“会一点简单的。”
楚漓吹凉汤,喝了一口,味道果然十分鲜美。兔肉是她最喜欢吃的肉,野兔肉本来就十分鲜嫩,文火久炖,几乎都被炖烂了,入口即化。
她受伤后失血过多,这时候本来就又渴又饿,一碗热汤喝下去,顿时感觉全身都熨帖起来。
一口气喝完,才看到聿凛就这么坐在对面看着她,问道:“你不喝吗?”
“屋子里只有一个碗。”
“那你也先喝一碗吧。”楚漓不好意思地把碗筷递过去。聿凛接了,就直接用这个碗再去装了一碗汤,也慢慢地喝起来。
楚漓看得嘴角微抽:“那个……我刚刚喝过的碗,你不洗一下吗?”
这家伙以前吃饭的时候吃到一个被她啃过的鸭子头骨,就在那里干呕了半天,现在倒是一点都不嫌弃。
“水在远处,我走路不方便,提回来的水要省着点用。”
这个理由顿时让楚漓无话可说。聿凛喝完,再给她装了一碗带着肉的汤,她便也不好计较这是聿凛刚刚喝过的,只能一言不发地喝汤。
聿凛一直望着她,眼神幽深,眼底隐约带着一缕几不可见的笑意。
两个人你一碗我一碗地把那一锅兔肉汤全部喝完了。聿凛起身,从自己那件已经被撕过一次的白色里衣上面再撕下几条布料来,烧开水煮过了,在火上烤干。
“忍着点,我要给你换药。”
楚漓一看自己衣襟敞开的右边肩膀,换了前世她就算是在一群男生面前穿着比基尼晃来晃去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时候不知为什么竟然老脸有点红。
“咳……能不能让我自己来?”
聿凛没说什么,把布条和药递给她,自己转过身去。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楚漓疼得抽气的声音,半天之后聿凛开口问道:“好了没有?”
楚漓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个……还是你帮我吧,之前你绑的绷带我都没有解开……”
聿凛:“……”
楚漓肩上的伤口虽然深,但幸好没有伤及筋骨,实质上也就是比较严重的皮肉伤。聿凛带的金疮药是最好的一种药,拆开原先绷带之后,可以看到下面的伤口已经凝结收敛,完全没有发炎的迹象。
聿凛动作很快,三下两下帮楚漓换了药重新包扎上伤口,手法十分轻巧熟练,几乎没有弄疼楚漓。
“你经常给人包扎伤口?”楚漓望着他收拾起那些已经染血的布条,准备洗过之后下一次再用。
“嗯,我受伤的时候护卫未必都在身边,自己总要会这些。”
聿凛这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解开布条后才能看到,他的伤口上并没有金疮药,愈合情况远不如楚漓的伤口好,这一次他也只是换了一下包扎的布条,还是没有上药。
楚漓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用药?”
“我身上只带了那一瓶金疮药,给一人用也只够用个五六次。”聿凛说,“我的护卫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来,你的伤口更重,必须先用在你的身上。”
他左边小腿上的那一道伤口也是剑伤,看过去并不比楚漓的轻,甚至比楚漓的刺伤伤口来得更长。
楚漓望着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蹙眉:“那你的伤怎么办?”
“没事。”
聿凛只答了这两个字,包扎好自己的伤处,便起身朝木屋外面走去。
“你睡吧,这附近有猛兽出没的踪迹,夜里恐怕不安全,我在外面守夜。”
他轻轻关上了木屋的门,留下楚漓在屋子里面,怔怔地望着那扇隔开他背影的木门。
半天后才低下头,看见自己坐的那张床本来只是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但上面的灰尘都已经被清扫干净,垫上了柔软的干草,最上面铺的是聿凛那件冰蓝色银灰暗纹的外袍。
……
聿凛走到木屋外面,却并没有停在门口,而是一直朝树林深处慢慢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后面木屋里的灯光已经被树木遮掩得快要看不见时,这才在树林中停了下来。
头顶上枝叶簌簌一声轻响,落下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影,借着树林中微弱的星月光芒,可以看清正是聿凛身边的护卫剑衣。
“殿下,坐这边。”
剑衣引着聿凛坐在一棵倒在地上的枯树树干上,从怀里取出金疮药,再次拆开聿凛腿上的布条,帮聿凛上药。
一边上药一边看着聿凛血淋淋的伤口感叹。殿下也真能下得去手,本来他还以为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结果殿下二话不说自己给自己腿上割了一剑,割得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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