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腻了些……”婵衣喝了一口,就一脸的嫌弃。
楚少渊忍不住捏她的脸,“到底是谁,不过是赴个宴食了几道菜,就腹痛了一整天?没喂你吃苦药,只是喝几口糖水还这般嫌弃?”
那都是癸水来潮惹出来的祸事,根本就不是她的问题好么!
婵衣心中腹诽,但这一世的身子确实不算好,不过是吃了些凉寒的菜肴,就难受了小半日,所以她到底是没脸直接说出来这些话,只好皱着眉头含住递过来的甜汤,将委屈的泪水默默的咽下去。
楚少渊看着她一脸喝毒药似得委屈样子,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硬下心肠没有理会她的这点小委屈,直到将一碗糖水都喂给她喝了,才满意的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晚晚乖,师父说了这些糖水能调理你的体寒,莫要恼,大不了我与你一道吃,你吃一碗我吃一碗,总不叫你一个人委屈……”
“又说傻话!”婵衣轻笑一声,打断他,“你无病无灾的吃什么药膳?”
糖水里头可是加了益母草一起熬制的,都说是药三分毒,即便不是药也不好让他沾染。
楚少渊见她这般郑重其事,忍不住垂了头,薄唇轻轻压住她的唇角,温柔怜爱的辗转着,笑容漾起,比先前吃的糖水还甜几分。
迎窗斜斜照射进来的阳光,合着一室的柔风,陡然间变得轻盈散漫起来,连外头低低的回话声,都像是怕惊扰到他们二人一般温声细语。
“王爷,陆大人求见。”
婵衣听见下人隔着门回话,轻推了他一下。
楚少渊这才收敛住,低低的“嗯”了一声道:“让他等着,现在没功夫见他。”
“这都好几日了,你这样晾着他当真妥当么?”婵衣不明所以,有些忧心。
楚少渊轻抚她水光油亮的乌黑长发,漫不经心的说着:“不妨事,他既然有这个心,就让他等等,反正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见不见他都一样。”
婵衣倒是知道楚少渊近来忙着什么事情,楚少渊并没有瞒着她,况且既然要利用她这个王妃的身份来做些布局,也不大能瞒得住她,所以这些天她接到了许多拜见的帖子也都婉拒了,主要还是怕有人眼尖,看出来不是。
“卓家能出来卓依玛这样的家主,其他人必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先前那些府志里写着的事情,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若是往后能够长长久久的取缔掉这些恶习,无论是对百姓还是对朝廷都是一件好事。”
婵衣低低的说着,伸手去取茶水来吃,被楚少渊一把扣下。
“刚吃了糖水,茶等等再吃,”他笑着将茶盏拉至一旁,转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来,顺口接过她刚才的话,“取缔是不能的,不过倒是可以稍微做些文章,土司之位谁都眼馋,尤其是这些蛊苗族有钱有势的,他们能够推翻卓依玛而拥护卓梅朵便表明了此事有商讨的余地,不过这些人的能耐有限,眼光也不长远,他们所看重的不过是身前的一些蝇头小利,不足为患。”
真正要注意的是周度这样,几代下来已经有了些实力,能够为了大局隐忍,并且在出事之后迅速相处对策的人,这样的人才更应该注意,尤其是周度几代以前的那些往事,他不信周度自己不知道。
婵衣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无滋无味的白水,一张小脸几乎要塌下来,刚喝了那么腻的糖水,自然是想要喝些茶水来冲淡嘴里的甜味,可楚少渊偏偏给了她一杯无味的白水,叫她抿了一口之后,就放置到了一边再不看一眼。
“周度这个土司之位估计也要做不长久了,卓家家主之位易主之后,所图谋的就是土司之位,好稳固自己族中的势力,”婵衣顺着楚少渊的思路往下说,“但周度不会轻易就范,所以他才会将周夫人送去家庵,既是对王爷低头,也有胁迫马家相助的意思,而马家从马氏这里得了许多的好处,应当不会弃之不顾,所以卓家若想要土司之位回归本族,手段就要强硬一些,但距今为止,他们还没有对王爷有所表示,这是不是表明他们与卓依玛一样,并没有真的将王爷看在眼里?”
那楚少渊会帮谁?
估计这个问题在益州城的各大世家心中,也是一个疑问。
楚少渊目光柔和的看着婵衣,“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卓家不来,我自也不会去理会,不过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的周度,也是缺一把火候的,他虽能忍,却不如他的祖上那般城府极深,若他安安稳稳的与卓家像先前那般走下去,倒也相安无事,只可惜他太纵容幼弟,所以在先机上头便失了,至于马家,他们若是这一次动了之后,往后的每一次都不会走的轻松,端看他们能不能舍得下马氏这个女儿了。”
起风了,风从窗外刮进来,将屋檐底下挂着的一排风铃吹的发出“叮叮咚咚”清脆的响声。
婵衣望着窗外的风铃,神色里有些怔忪,她蓦地想到了前一世,朱瑿也是在婚后一年的时间里传出小产的消息的,那时候是否也有人在做着取舍?
☆、第869章 惩处
第869章 惩处
想到陈年往事,婵衣眸子里的神色忽然沉了下来,楚少渊一路走来有多不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就算是前一世的楚少渊有了皇上的庇护,可还不是要跟着殷朝阳去挣军功,来铺平往后的路。 ()
要拉拢一个世族向着自己是多难的一件事,楚少渊来川贵一年有余,真正拉拢过来的一个都没有,楚少渊来川贵是要从别人手中夺取东西的,有哪个家族能心甘情愿的将自家的势力交出来?若是能够缔结共同的利益,是最好的法子,可是整个天下往后都会是楚少渊的,他怎么可能许给别人这样大的权利?
前一世的楚少渊是怎么做的呢?前一世,他的后院里头塞满了各种美人,不论谁送过来,他都全盘接手,后院儿不但是乱成了一片,身下连一个子女都没有。
她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各方势力争夺的缘故,但现在再看,未必没有楚少渊自己的默许。
眉心皱起,她没法再想下去。
楚少渊瞧她皱眉,以为她想到了谢氏在夏家的处境,忙道:“天底下像外祖父这般维护自家子女的家长还是少,若这事放在母亲身上,就是外祖母都不会轻易罢休。”
婵衣笑着摇头:“母亲的性子虽弱,但有些事情也只是不愿计较罢了,好了,既然陆大人在等着,你也不要真的就让他等太久,手底下的人若不维护着,时间久了当真是会寒了人心的。”
楚少渊侧头看着她,总觉得她神色有些勉强,知她心思重,却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来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声音压低:“晚晚的心思总叫我猜不出,无论去哪里,我都想带着你,一刻也不愿与你分开……”
他的声线原本就动听,这样特意压低几分,无端就多出了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听的婵衣脸上飞起一片红霞。
略略抬眼,一下就看进他那一片幽深幽深的眼底,叫婵衣脸上的热意一下子就涌到了心里去,这样的他,这样看着自己的他,到底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婵衣忍不住轻抿嘴角笑了。
“那我与你一起去见陆大人,一刻也不与你分开,如何?”
挑着眉,她故意为难他。
楚少渊的脸上却没有出现半分为难的意思,瞧了瞧她打趣的神色,一本正经道:“那还不赶紧换衣裳!”
婵衣愣了,男人在外院谈事情,怎么会带着自己妻子?便是简安杰也不曾在与门客们商议政事的时候让她陪同,她刚才的那句话根本就是在为难楚少渊,怎么他却顺着自己的话接了下去?
这下反倒是让她骑虎难下了。
楚少渊看她愣住,轻笑一声,不由分说的将人从榻上抱起来,给她换了一身待客的衣裳,牵住她的手便带着她往外院走。
“意舒你,”婵衣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步子迈的大,手被牢牢握着,让她走的有些吃力,“你莫不是真的要……”
楚少渊一下停住,笑着将手指比在自己嘴唇上“嘘”了一声,垂头吻了她一下,“晚晚不要急,先让人准备好了再与我一同进去,我可不想你被旁人瞧到眼里去。”
楚少渊口中的准备,是指让人抬了一架屏风进去,直到里头都安顿好了,才牵着婵衣一同走了进去。
陆述原本等的就有些心焦,再一看这样的阵势,心中猛的想到了什么,侧头看着进来的人,不由得愣住了,那个向来冷硬的安亲王一改往日冰冷,脸上柔情藏也藏不住,那样珍之重之的护着一个穿着披风的娇柔少女,直将少女牵进被屏风隔开的一小方天地当中,虽然披风上的帽子遮住了少女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相貌,但陆述心中一下就明白了少女的身份。
试问这个世间,除了安亲王妃,还有哪个女子会被安亲王这样呵护?所以被屏风里头的自然就是安亲王妃无疑。
安亲王又吩咐下人上了些点心跟糖水,低下头安抚了几句,才从屏风里出来,看向陆述。
“让陆大人久等了,王妃身子弱,经不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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