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摆了摆手:“她该谢的是马夫人,当初是马夫人将她救下来的。”
马夫人满面含笑的道:“若不是有王妃亲自过问,怕也不会有这么快的结果,她是该来给王妃磕个头。”
众人笑着夸赞了婵衣一通,留着吃了午饭,因秦夫人跟周夫人要忙儿女婚事,便早早的告辞了,只剩下马夫人陪婵衣说话。
马夫人道:“赵府尹的夫人王妃可还有印象么?”
婵衣看了马夫人一眼,“马夫人说的可是泸州府尹赵施的家眷?”
马夫人连连点头:“赵夫人早想来府上拜见了,奈何一直没机会相见,若说起来,川南的仕子大多都是像赵大人一般的寒门子弟,家中清贫的很,又大多没有恩师扶植,等到真正考出来进士,却不知是何年何月,赵大人便是十年前考中的进士,赵夫人是在赵大人发迹之前便嫁给他的,所以赵大人对赵夫人是十分敬重的,赵大人自从任了知府后,一直在资助如他一般的寒门子弟,也让赵大人在本地添了些声望。”
婵衣笑道:“寒门子弟向来考取不易,王爷也有打算在川西或者川南开设一个学堂,一天管两餐饭,寻几个学问好些的先生来教书,纵使不求这些人能考上功名,但使人上进总是好的。”
马夫人余光里瞥见婵衣脸上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凛,忙笑着应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这与那些寒门子弟而言,可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婵衣微笑不语。
锦瑟上前低声对婵衣道:“赵夫人差人送了花帖来,想拜访王妃。”
婵衣垂目看了眼那张花帖上头的小楷,手指轻点上头的字迹,不禁笑了:“倒是巧了,原本先前我是觉得赵大人纵容手底的官吏胡作非为有些不喜的,但既然人无完人,有错能改就是好的,且他有这份善心也是难得,见便见一见吧。”
马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若不是一直盯着她看的婵衣,压根不会发觉她脸上的笑意有过凝滞。
婵衣见她想说什么,忙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马夫人一脸歉意的道:“瞧我一说起来就没个时辰,叨扰的王妃不能午睡,实在是我的不是。”
说着,便告了辞。
回府的路上,马夫人头痛欲裂,先前的打算全都化作了泡沫,没料到陈县令这样没用,陈景平日里不是很能干的么?怎么连两个小娘子都吓不倒?好在都是暗地里安排的,即便是陈忠平获罪了,也没有人能查到他是谁的人,这又让马夫人心中微安。
只是,安亲王妃竟然丝毫不在意赵施私下里资助寒门仕子的事,难道她不知道仕子们一旦步入朝堂,便会跟赵施抱成一团么?
看着马夫人消失在了院子里,婵衣再忍不住一身的累赘,立即坐在杌凳上,将头上的金簪发饰都取了下来,只留了一根碧玉簪固定头发,又换了一身轻快的软烟罗纱裙,才步出屋子,缓步走到院子里的亭子里,一边靠在美人靠上,一边低头抚弄着开得正灿的蔷薇花。
午后的阳光很盛,大朵大朵的云彩被风吹得飘动,太阳便在云彩里钻进钻出,忽明忽灭的阳光照到婵衣的手上,有种静谧的美。
“王妃,”锦瑟一边将沏好的茶端上来,一边走进婵衣身侧,低声道,“沈朔风回来了,说有东西要带给王妃呢。”
婵衣愣了一下,连忙道:“让他过来回话。”
沈朔风先前被楚少渊派到了江南,似乎是跟鸣燕楼内部的事情有关,这一去就好几个月没见人影,如今终于回来了,没想到他还有东西带给自己,婵衣摸着下巴好奇的想,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没让婵衣等多久,沈朔风便来了,手上拎着一个包裹,见了婵衣行了礼便将包裹递给了锦瑟。
婵衣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沈朔风回道:“是。”
婵衣又问:“可遇见危险不曾?受伤不曾?”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沈朔风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若不是受了伤,怕他也不会惊动自己,甚至威胁自己,所幸那次他没有下杀手,不然自己哪里还能安然无恙?
沈朔风道:“是。”
婵衣皱眉看着他,好像认识他以来,他的话就极少,若不必要,他绝不会多说一句不相干的话。
锦瑟将包裹解开拿出里头的匣子,再打开匣子,里头放着的却是两块极好的雨花石,雨花石底下还压着一只包的极好的平安符,黄澄澄的符纸看起来半新不旧。
婵衣疑惑的看着沈朔风,若说雨花石她是知道的,金陵的雨花石向来有名,可平安符她就不知道是什么典故了。
沈朔风瞧见婵衣眼里的疑惑,低声解释道:“平安符是在定林寺求的,那里香火极旺。”
婵衣抿嘴笑了,“知道给我求个平安符,怎么不知道自己保重身子?自从见了你起,你身上的新伤旧伤就不曾断过,既受了伤,可养好了?”
☆、848.第847章 打趣
848.第847章 打趣
其实并没有养好伤,但沈朔风觉着若是当真实话实说了,怕她还要问个不停,便低声道:“好了。 ”
跟一个木头桩子实在是说不了三句话,婵衣也知道他的性子就是如此,没有苛责的笑着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园子里休养一阵子,王爷那里我去说,总不能一年四季都不让人歇着。”
“是。”
沈朔风的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只是很细微的一个弧度,转瞬即逝,亭子里服侍的下人都没有察觉到,就连婵衣也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有些抱怨的道:“你本来就是我的人,半路跟了王爷去,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回,这也便罢了,只是回回见你,都说不了两句话,不是‘是’就是‘好’的应付我,你说说你这性子,往后要是说了媳妇儿,只怕人家也要嫌弃你不会说话,撵着你不跟你亲近。”
说到后头,似是想到那个情景,婵衣忍不住拿帕子掩住嘴笑了,指着他说:“到那个时候,看你要如何抓耳挠腮的想办法呢!”
这样的玩笑话也只有婵衣敢跟他说,也只有婵衣会跟他说,沈朔风没有回答,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婵衣的这句打趣,他向来不擅长这些。
婵衣等不到他的应声,抬眼看了他一眼,像是惊讶似得,跟锦瑟轻声道:“你瞧他还知道害羞,也是不容易呐!”
锦瑟扑哧一声笑了,“王妃,您就知道欺负老实人,您没瞧出来沈爷这是懒得搭理您么?”
“不是,”沈朔风忙解释,“王妃说的是。”
其实锦瑟的这句话就是句玩笑话,也是因为沈朔风是跟着婵衣和楚少渊从云浮城过来的,将他当成了自己人,才会跟着婵衣一道打趣他,没想到他这么不经逗,急慌慌的解释,反倒叫锦瑟瞪大了眼睛。
婵衣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你可真是,太有趣了!”
沈朔风这才反应过来,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他就说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跟女眷相处,每每来回话总是要手足无措一阵子。
婵衣没再为难他,安排了丫鬟给他在外院收拾出了一间屋子,嘱咐他:“我知道你向来不在意这些,但日子总是要过的好一些的,不用你为难,每日里有丫鬟去扫洒送饭食,你就在园子里好好养几日。”
沈朔风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婵衣叫小丫鬟拥着下去了。
看见他那副想推开却不敢的样子,婵衣笑着摇头,跟锦瑟小声的说:“往后他再来,你不许再逗他了,你瞧他今儿那个样子,急的跟什么似得,这些人本就正经惯了的,不跟府里的下人一般没脸没皮,当心逗弄的次数多了,他记恨上你。”
锦瑟却忍不住看了婵衣一眼,恼道:“王妃逗他可比奴婢逗他的次数多。”
婵衣笑了:“好好好,那咱俩往后都不逗他,省得他记恨。”
用了晚膳以后,楚少渊才从外院回来,窗子上已经是剪影重重了,倒是在蝉鸣蛙叫的寂静深夜里,叫他心里有几许暖意。
进了屋子,见婵衣还在灯下看着书,他忍不住上前将她手里的书轻轻夺过来,不赞同的道:“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就不怕把眼睛看坏?不是先前叫张全顺传了话回来,晚上不用等我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歇息?明儿早上起不来,可不能怨我。”
婵衣站起来帮他更衣,一边儿轻轻的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一边儿将衣裳放到屏风上:“有事儿跟你说,怕你明早起的早,没功夫,就等了你一会儿,事情都谈好了?”
楚少渊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觉得灯下的她眉眼十分柔顺,看起来乖巧极了。
想到她问的话,他觉得这些心烦的事就不要让她也跟着一起烦恼了,便点了点头:“都不是什么大事,你且放心便是,往后若是有什么话,就叫丫鬟们跟我说一声,我早些回来就是了。”
“那怎么行!”婵衣将他头上束发的玉钗取下来,把那一头黑亮的鸦发披散开,“你的事都是要紧事,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去打扰你!”
楚少渊好奇起来,她极少会有私事,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私事,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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