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能去问么?
崇义心里有些吃不准,他害怕是不是,都会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郭全福最恨婆婆妈妈的事,“你他娘的想问就问,你这样撑着,有个屁用?”
郭全福说完,便拉着崇义往回走,经过湖边的时候,崇义想,“既然都猎到了,还是拿回去吧!”
便将那三只水貂给提了回去。
永和宫。
子衿听说崇义要来吃饭,便将崇义点的菜都给他做好了,放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在这里吃饭凉快,只要皇帝不在,他们基本上都在树下吃饭。
崇义耷拉着脑袋提着那三只水貂进屋,崇睿见他垂头丧气,还以为他与郭全福比,输了比赛,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凉声说,“汗血宝马输了?”
听到崇睿的话,崇义将那三只水貂放在地上,严肃的走过来,“三哥,我有话要跟你讲?”
见他面色确实凝重,崇睿也不由得拧眉,两人走到稍远的地方去说话。
“三哥,今日我在西山被人伏击了!”崇义说话的时候,很仔细的看着崇睿的反应。
崇睿听说他遭到伏击,神色惊愕的看着他,“可曾有人受伤?”
崇义看他的眼神隐忍又透着一丝质疑,崇睿忽然眯着眼睛问,“你觉得是我要杀你?”
“三哥,那日我看见你与何絮儿抱在一处……”崇义的话没说完,却听到身后传来打破汤碗的声音。
“王妃,您有没有烫伤?”杏儿见一整碗汤洒在子衿脚上,吓得连忙去给子衿脱鞋。
崇睿眼神一闪,连忙跑过来将子衿一把抱住,让杏儿方便给她脱鞋,而子衿,整个过程都安静的看着崇睿,不悲不喜。
崇义这才意识到,他说话的声音太大,竟让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去。
杏儿将子衿的鞋袜除掉,子衿的脚背上一片绯色,最严重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看上去伤得不轻。
崇睿怒极,凉声对崇义说。“你给我过来,解释清楚!”
崇义委屈的走过来说,“三嫂,我今日遭到伏击,对方身份不明,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那日看到何贵妃抱着三哥哭,我不知……”
“你不知,你以为为那点小事,我便要杀你是么?蠢货,你嫂嫂若是有什么事,我才真的会杀了你!”崇睿极少这样吼人,可崇义的怀疑与子衿的不言不语,让他心浮气躁,心情自然就不好了。
崇义委屈的嘟囔,“可我确实看见……”
接下来的话,他没敢接着说下去,因为崇睿的眼神确实太冰冷可怕了。
“三嫂,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崇义假装没看到崇睿要吃人的眼神,只想跟子衿好好解释一番。
“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你目睹的一切,当时也有人与你一同目睹,杀你,不过是因为你三哥在乎你!”子衿本能的想到崇景。
现在有能力组织这样一场悄无声息的暗杀,还能嫁祸给崇睿的,除了崇景她也想不到别人。
子衿想到崇景身上,崇睿自然也想到了。
子衿这样一分析。崇义自然也想到了,“我就说,那厮一副阴险样,原来下朝后,他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
“你带着个猪脑子到处嚷嚷啊!”崇睿还是气不过。
子衿却神色淡淡的对晓芳说,“晓芳,那三只水貂,拿去给素衣坊玲珑姑娘打理一下,做件小娃娃的披风!”
“诺!”
晓芳拎着水貂走了。
崇义见子衿收下礼物,便问,“三嫂可是还生我气?”
“不气,你快些吃饭,吃完便同你三哥大吵一架,要吵得狠些,让有心之人听到才好!”子衿始终没问何絮儿与崇睿相拥一事。
崇睿心想,还是晚上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再解释吧!
说到吵架,那崇义自然是欢喜的,以往崇智还在皇宫之时,崇义便最喜欢同他吵架,不过好在崇智那人虽霸道跋扈,却不小气,两人吵了好,好了吵,竟也这般欢乐的过了十几年。
“那我先吃?”崇义说着,已经夹了一块凉拌卤牛肉放在嘴里,欢快的咀嚼起来。
崇睿见他一副缺心少肺的快活样,不由得忧心忡忡,“日后不要单独出去,尽量与大家在一起。那人一击不成,肯定还有后招。”
崇义一边吃,一边回答,“我知道了。”
崇义以风卷云残之势将子衿给他做的菜一扫而空,末了打着嗝,做茶壶状指着崇睿的鼻子,“三哥,枉我敬你重你,你竟派人杀我,你好狠的心啊!”
崇睿淡淡的睨他一眼,凉声吐出两个字,“有病!”
第142章 西凉祸变
崇义只觉得头皮一麻,险些栽倒在地,不说要吵得逼真些么?为何三哥还要保持矜贵模样?
“你才有病,枉我去湖边给你孩儿猎了水貂,给他做礼物,你却安排人在那处伏击我,你今天不给我交代清楚,我就不走了。”崇义将广袖一拂,坐在地上撒泼。
“我没派人杀你,信不信由你!”崇睿始终不咸不淡的说话。
子衿见状,不由得站出来解围,“崇义,你三哥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你与嫂嫂说说,你为何怀疑三哥要杀你?”
“我今日在朝堂上与他说,让他陪我去西山骑马,他非说要在家陪你,我便自己去了,可我西山之事,除了他我也没告诉谁,如何会有人事先伏击在湖边?”崇义坐在地上扇风。
他用口型对子衿说,“给我茶水,渴!”
子衿想去给他倒水,却被崇睿一把拉住,崇睿冷冷的睨了崇义一眼,用口型说,“继续!”
崇义深知得罪崇睿的下场凄惨,也不敢指望他会大发善心,只想赶紧表演完走人。
“你都说了是在朝堂上说的,那若有人有心听去,也尤未可知,你三哥若是想杀你,哪会用这般笨的法子,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你三哥嫌疑最大么?”子衿的声音不大,但是她说话不疾不徐,又清脆悦耳,那些藏在暗处偷听的,倒也听得清清楚楚。
“你意思是有人想嫁祸三哥?”崇义翻着白眼,实在是忍不住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自己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子衿,你与这蠢货解释这么多作甚,将他赶出去,日后不许再自由出入永和宫!”崇睿一直保持着淡然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句句让崇义想吐血。
“你凭什么说我是蠢货?”崇义脸红耳赤,吵真格的了。
崇睿整理了一下衣摆,而后凉声说,“被人利用不自知,还来我这里大吼大叫,说你蠢,猪都不愿意。”
“你……你……”崇义你了半天,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骂回去。
“好,不来就不来,你当我稀罕啊!”言落,崇义转身就走,那愤怒的样子,显然是真被崇睿骂生气了。
院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被崇义这样一通吼,崇睿只觉得头疼,他淡声说,“杏儿,将此处收拾收拾,日后不许崇义自由进出,否则家法伺候。”
“诺!”杏儿屈膝行礼,然后低头收拾。
崇睿打横将子衿抱起来,往寝殿走去。
只剩两人在,气氛未免有些尴尬,“真生气?”崇睿凉声问。
哎!
子衿幽幽一叹,“我若是不气,王爷定也不信,这是皇宫。王爷即便情难自已,也要收敛些才对。”
“嗯,我下次注意!”听到子衿说情难自已,他便真的“情难自已”。
子衿气结,“王爷还是将我放下来吧!”
“那日,她去给我送参茶,也不知为何,情绪便激动不已,我躲避不及,刚好那时崇义又推门进来,我不是故意的。”
崇睿看着帐顶,装着不经意的解释。
“王爷,何絮儿终究是你的软肋,若说崇景真的以此为由,到陛下那里参你一本,可如何是好?”子衿始终担忧的,都是崇睿的安危。
“你今日让崇义与我吵架,不就是想让父皇知道,有人在算计我,离间我与崇义么?”若崇景足够聪明,定然不会在这时候去皇帝那里告状。
他要争取时间,拿到崇景致命的证据,这样起码大家的筹码一样。
“这样终归也不是长久之计。”以崇景的性子,他哪里会留下什么证据给崇睿?
“对了。昨夜何絮儿那里进了一个被人下药操控的女子,看崇景那样子,知道那女子的主人是谁,可是崇景也不知那人的行动,我怀疑他是想去找证据。”现在若是所有敌人都拿他和何絮儿的事做文章,他还真不知如何设防。
“抓着证据,就是抓着你的命门,你现在是监国,抓着你的命门,便等于抓住了大月的命门。”想起越来越乱的局势,子衿不由得有些浮躁。
在宫里不如宫外,做事能放得开,在这里,做任何事,都要靠演技,还有观察入微的心思,否则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罢了,你辛苦了一天,先休息吧!”崇睿说着,便将子衿抱到榻上去,开始在药箱你翻找清虚前辈留下来的治疗烫伤的药。
子衿的手伤的这么严重,都能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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