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上次,自然指的是要请动张天师的、荣贤太后给下毒的那一次,胡供奉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摇头:“就是宫里惯用来赐死的鹤顶红......”
这种毒药虽然是宫里惯常用来赐死的,可也不独独宫里才有,糟就糟在这鹤顶红的毒性实在太勐烈,喝了几乎就没有能活下来的。
卢皇后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摇晃了好几下面色发白的看着胡供奉,嘴唇抖了抖,过了半响终于还是问他:“那还......”
胡供奉急急忙忙的接了话:“殿下他用的少,发现的又不算慢,微臣已经给他催吐过了,如今虽然还有余毒未清,可是若是救治及时,也未必就无法挽回。还请娘娘迅速着人出宫寻y一寻这位晏大夫才最要紧。”
卢皇后木然点头:“是是是。”一面又看向卢太子妃:“唯昭有没有说过这位晏大夫他安置在了哪里?”
幸好他还真的说过,他对宋楚宜的人都是上心的,何况是宋楚宜叮嘱过他要好好照顾的人,卢太子妃点了点头:“那位大夫不愿意进太医院,后来好似在朱雀大街上开了间药铺坐馆。”
卢皇后松了一口气,又悬着一颗心,回头冲谢司仪吩咐:“快去找!”
周唯琪正好迎面同谢司仪碰了个正着,他客气的免了谢司仪的礼,带着一脸的憔悴和满眼的血丝问她:“谢司仪这是要往哪里去?”
谢司仪将要找晏大夫的事说了,冲他再急匆匆的行了礼,飞快的迈着步子走了。
周唯琪一人立在初秋的风里,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手指甲尖锐的扣进肉里,很快就将掌心磨破了,可他此刻根本没有痛感------是鹤顶红,韩正清究竟知不知道他送上来的这颗稀罕人参里居然藏着这样的剧毒?天朗气清,一轮明月正当头,周围一丝风也无,他却被冻得打起了哆嗦-----怎么会不知道呢?韩止是韩正清跟大范氏教出来的,韩止是什么模样,大抵韩正清就是什么模样,韩止那么精明,韩正清只会比他更精明,他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肯定谨慎至极,要不是他故意的,周唯琪实在没办法想象还有人能在他的东西上做手脚-----这颗人参从韩正清那里送来,就只经过自己的手......
明明韩正清的信里说的那样清楚好听,周唯琪闭了闭眼睛,只觉得浑身都在颤-----如果韩正清真是有意陷害自己,那就算是周唯昭死了,这事儿也完不了,更没法跟钱应说的那样,把一切都推到恭王头上去!
这实在是太乱了,他紧张得脸都变了形,直到谢司仪匆忙回转,惊疑不定的冲着他喊了一声殿下,他才回过了神,面色发白的跟着谢司仪的脚步往里走。
可他才走到半路,还没来得及迈上汉白玉的台阶,外头就响起不小的响动,他回头一瞧,就就见赖成龙大步流星的带着大批的锦衣卫蜂拥而入。
周唯琪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仓惶的盯住了赖成龙腰间的绣春刀,他知道这些挂在锦衣卫腰间的绣春刀饮过多少人血-----锦衣卫当年最风光的时候,随意构陷攀咬大臣,连内阁的人都要避他们的风头,宗室倒在他们刀下的,更是大有人在,他有些害怕了。
赖成龙似是有些诧异他如此失态,挑眉望了他一眼,上前朝他行了礼,领着人从他身边越过去,穿过回廊转进殿里去了。
直到赖成龙的背影看不见了,周唯琪才从恐慌中回过神,他还以为赖成龙这是要来捉自己的......好险......
也就是这么一耽搁的功夫,谢司仪已经进去复命了,仍剩他一人留在这初秋的风里,他看了一眼廊下挂着的一连串精美宫灯,这灯海美轮美奂,他此刻却一颗心直直的往下沉-----谢司仪的话真是让他惶恐,若他父亲当真醒了呢?
他这个呆也没能发的太久,仿佛一瞬间的事,宫门口就又亮起了灯笼,又有人鱼贯进来,他茫然抬眼看去,只看得见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一个中年人背着药箱疾步而行。
离他不远处的廊下站着的小火者欢天喜地的喊起来:“来了来了!梁太医,晏大夫来了!”
周唯琪面色难看,这位晏大夫就是在阳泉力挽狂澜先替周唯昭镇住了毒性的那个民间名医,他倒退了两步,隐进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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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七十七·做主
可是退的再远也没什么用,他看着晏大夫被人簇拥着进殿去了,唿吸加重了几分,拔腿就往外走,没走几步,他迎头撞上了连翘,不由住了脚。
“怎么了?”他问,语气不是很好,又想起自己母亲来。若是此时大范氏还在,事情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她总有办法熄掉父亲的怒火,可他又想到韩正清的报复,心里又蔓延上对大范氏的埋怨,要是她当初不做的那么绝,如今韩止还能为自己所用,他比魏延盛那个废物可有用多了,韩止要是没死,那韩正清自然也不会当面一套,背后却拿这个来陷害他。
连翘从前怕大范氏怕的紧,倒是不怎么憷东平郡王,可如今看着东平郡王这副模样,她忍不住又踌躇起来,眼里露出怯意,小心翼翼的垂下头回禀:“殿下,齐嬷嬷求见。”
齐嬷嬷......周唯琪原本已经僵硬了的目光缓缓动了动,脚已经自动做出了反应,开始朝外边走:“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个时候,齐嬷嬷居然还能进宫?!她哪来的本事?他想到这里,心里又忍不住发沉,这个时候进宫,要是被锦衣卫知道了,到时候免不得得被抓去审一趟,这么一审审出什么来可怎么办?怀揣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越走越快,终于到了范良娣寝宫,坐定了以后就面色不善的看着齐嬷嬷:“你来做什么?!”
当初他去问齐嬷嬷范良娣死的时候交代了什么,就是齐嬷嬷说范良娣说过要送信去给韩正奇怪,他才动了韩正清的念头,想到这一点,他心里的气恼就不断上涌。
齐嬷嬷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殿下,是侍郎大人要我进来的,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等到现在......”
也就是说,在太子还未中毒的时候齐嬷嬷就进宫来了,周唯琪面色更差,心中发毛,声音都拔高了几度:“叫你进来做什么?!”
“是锦乡侯的事!”齐嬷嬷忙直起了腰,期期艾艾的看着周唯琪:“锦乡侯寄了封信回来,叫侍郎大人转交给您......”
这都是从前做惯了的事,不过对象从范良娣变成了东平郡王而已,周唯琪听见锦乡侯三个字眉毛抖了抖,伸手拿过那封信,抖开瞧了一眼,脸色就越来越差。
这封信是空白的,里头什么也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他抓着纸,手因为太用力青筋凸显,指甲都已经泛白,坐在椅子上神情难看。韩正清寄这么一张纸,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直起身子欲要问问齐嬷嬷,外头房嬷嬷匆匆忙忙奔进殿来告诉他:“殿下!太子殿下没事了!”她声音很高,震得周唯琪的耳朵嗡嗡作响。
他手里的那张白纸轻飘飘的荡在了地上,整个人茫然而惊悚的看了房嬷嬷一眼,张了张嘴巴,最后却半个字也没吐出来。
房嬷嬷咽了口口水,并没注意到他灰败的脸色,在她心里,太子殿下是东平郡王最后的靠山了,可万万不能出事,现如今太子没有出事,自然是极好的。
东平郡王喉咙动了动,艰难的吞咽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没事了?”
房嬷嬷看出他面色不对,原先兴高采烈的神情一下子收敛起来:“不......也不是没事了,只是晏大夫说,可能醒得来。说若是明晚之前能醒得来,就不碍什么了。”
周唯琪喉咙酸痛,吸一口气都如同针扎一般,良久没做出反应,像是一只木偶。
齐嬷嬷看看他,又看看房嬷嬷,害怕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轻声喊了一声殿下,见周唯琪朝自己看过来,声音又更小了一些:“锦乡侯他,还有话要我带给您。”
周唯琪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精神也已经绷得像是蓄势待发的弦,齐嬷嬷这话,啪的一声让他脑海里的弦都断了,他焦躁得仿佛是头狮子,冲着齐嬷嬷喊了一声:“那你先前不说?!”
齐嬷嬷被他喊得肝胆俱裂,双手撑在地上瑟瑟发抖,这回她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锦乡侯说,您别怕,您也不是一定就完了。”
周唯琪冷笑一声,视线紧盯着她,半刻都不放松。果然是韩正清,果然是韩正清!他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闷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十足十的愤恨:“他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房嬷嬷听的云里雾里,却知道事情不对,警觉的噤了声锁在一旁。
齐嬷嬷只差把头都磕进这光可鉴人的地砖里,冷汗顺着地砖缝隙直淌:“侯爷还说......还说您大可对着太子把责任推在太孙殿下身上,太子殿下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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