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嫔又连声说:“杀得好,杀得好。”
王君华,此时她已经是终身宰相的夫人——韦太后的回归,秦桧以第一功臣自居,所以,她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命妇。盛宴开始,巴结她的人不计其数,比张莺莺等还有风头。韦氏也亲自向她敬酒:“老身得以回归,安享人间荣华,秦卿夫妻都有大功。”
她更是得意洋洋,非同凡响,直喝得飘飘然,熏熏然,抬眼看对面的赵德基,君王独坐,冠冕袍服,也许是喝得太多,有些嘴歪口斜。她越看越是碍眼,如此阳痿男人,怎配坐到皇帝高位?若是四太子坐在上面,雄姿英发,又该如何?
她被这一想法激动得浑身发抖,也许是酒喝得太多,赵德基也飘飘然,看她浓妆艳抹,如穿花蝴蝶一般周游在人群里,不由得酒意上涌,一阵冲动。
因为韦太后的不适,宴会提早结束。众人散去,太监张去为暧昧莫测地叫住了王君华。王君华心知肚明,赵德基,这是要恩宠自己这个“大功臣”了。
红绡帐暖,春意袭人,赵德基一身酒气,便扑向床上的徐娘半老。
如一堵大山压来,王君华但觉今日的官家和昔日的官家有些不同,心里暗暗吃惊,正要翻身撒一个娇,发一个嗲,却被牢牢压住,赵德基如发情的公牛扑上来,喘着粗气。
“官家……官家……”
她的媚语被粗暴的大手打断,直觉一种不妙,身上已经剧疼起来,赵德基如一只发疯的野狗,抓扯咬,口齿不清,痛苦不堪……“王继先这个没用的奴才,朕要杀了他……”
“朕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些狗奴才……”
王君华待要翻身,却哪里翻得起来,醉醺醺的赵德基如一头猛虎,力大无穷,偏偏不举,她再也顾不得是在宫廷里,连声惨呼。
赵德基被这惨呼刺激得更是癫狂,肆虐在她身上:“没用的贱人,贱婢……都是你们这些贱人无用……贱婢,该死的贱婢……”
身上某一处地方几乎要被撕裂,浑身都是伤痕,王君华惨然低呼,披头散发,拼尽力气要逃离,却被赵德基一把拖住头发,她一用力,居然跳下床去,赵德基敏捷如狸猫,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一脚就踏在她的腰上,猛地一踹:“贱货,你这个该死的贱货……”
“官家饶命,官家饶命……”
门外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很吃惊,自从王继先的药之后,他们已经很少见到赵德基如此失常变态了。官家又不举,吃亏的自然是侍寝的女人。
“官家……饶命啊……救命啊……”王君华的声音越来越凄厉,如地狱的女鬼。
“溶儿……朕要溶儿……只要溶儿……”他口齿不清,摇摇晃晃,脚踏在王君华的腰上,越来越用力。王君华只觉肋骨都要被踩断,几乎大小便失禁,忽然听得这一声“溶儿”,她总算急中生智,嚎啕一声,“花溶……”
赵德基欣喜若狂:“溶儿在哪里?”
王君华压低声音:“你背后,花溶找你索命了……”
赵德基跳起来,脚一移开,王君华拼命爬起来就往外面冲。门外的宫女太监哪敢阻拦她?只见她披头散发地冲出去,如疯子一般。
王君华直到冲出宫门才停下来歇一口气。丞相府的轿子早已侯着,她钻进轿子,疼得浑身发抖,泪流满面,破口大骂:“阳痿,该死的变态,死太监赵德基……断子绝孙……”
她回到家,直奔秦桧的书房:“老鬼,老汉……”
秦桧这些日子刚刚完成一件得意之事,就是干掉他的同窗范同。范同在岳鹏举之死里,为他出谋划策,令他顺利干掉岳鹏举。但范同的才智已经引起赵德基的注意,秦桧深知这条官场饿狗的厉害,岳鹏举一死,立即指使御史弹劾范同骄横自大,处处显摆功勋,一纸公文下来,便将范同贬官外放。范同自恃阴谋过人,没想到转瞬之间便被秦桧卸磨杀驴。
秦桧咀嚼着腮帮子,很是得意:“国夫人,今日有何收获?”话一说完,才看到妻子披头散发,满脸青紫。
王君华一耳光就掴过去:“死鬼,都怪你,让我被那个阳痿折磨……”
秦桧一捞起她的衣服,只见她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站都站不稳,他立刻明白,赵德基这是又“犯病”了。
他顾不着查看妻子的伤势,急忙问:“官家真的不治了?”
“这个该死的太监,彻底阳痿,别说这辈子,下一辈子都要断子绝孙。呜呜……”她边哭边骂,“老鬼,你只利用老娘,没看到老娘浑身伤痕?没良心的东西……”
秦桧被她追打,暗骂,这个母老虎,都伤成这样,打起自己来,还毫不心慈手软。他赶紧令丫鬟进来替王君华敷药,王君华才停止了追打,躺在床上,一个劲地唉声叹气,辱骂诅咒。
章节目录 第419章 毒药
秦桧并不搭理她,只一个劲地咀嚼腮帮子想着最关键的问题:官家彻底阳痿不育后,皇位继承人该怎么办?
宋金和议,大规模的战争已经暂停,和平年代,大臣们的目光便落到了太子人选上。赵德基已到中年,还是不育,一些情急的大臣已经反复上书建议他领养宗室之子,以备皇位人选了。秦桧作为终身宰相,在这个问题上自然更关心下一个皇帝人选,一朝天子一朝臣,赵德基一死或者退位,自己这个宰相可就到头了,所以,太子的人选,跟自己至关重要。奇货可居,到底居谁,这是个重要问题。但秦桧老谋深算,他比谁都知道,赵德基一直相信王继先,期待他的灵药能出现奇迹,也曾经一度,王继先的药的确令他有所好转,现在突然恶化并且加剧,这就意味着,官家是彻底断子绝孙了。这种情况下,自己绝不能贸贸然去提领养的建议,要知道,赵德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凡是提到此事的大臣,无不被他厌弃,他总认为,自己还有生育的可能。
王君华浑身疼痛,迷迷糊糊地躺了不知多久,却见秦桧还在灯光下思索,不是露出狰狞的笑声,她翻身坐起来,怒喝一声:“老汉……”
秦桧转头,看她一眼,但见她除掉衣衫,裸躺在床上,身材早已走样,又浑身青紫,头发散乱,想起她被赵德基的****,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淡淡问:“你又怎么了?”
王君华一点也没有忽略他眼中的那抹厌恶之色,心里一凉,又怒又气,这个没良心的猥琐男人,是谁先要自己去勾搭赵德基的?现在,他竟然这样的眼神?
她气急败坏:“我明日要出去一趟。”
秦桧冷冷问:“你不在家里好好休养,你要去哪里?”
王君华完全豁出去了:“四太子邀请我去燕京避暑……”
秦桧冷笑一声,终身宰相位置一稳,宰相府巴结者如云,连昔日他谨慎的“恩相”一词也变成了公开的称呼,并且借助岳鹏举一案,大肆排除异己,将朝中的重要政敌公开铲除,流放的流放,革职的革职。现在,他完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时此刻,他连赵德基都不怎么怕了,怎还会怕王君华?虽然碍于她昔日的雌威,不得不习惯于伏低做小,但心态早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而且,已经彻底厌恶了王君华的凶悍。他半公开地在外养了几房私宅,大张旗鼓要生儿子传宗接代了。
王君华见他冷笑,更是火冒三丈:“老鬼,你听到没有?我明日就走。”
“你最好安分点!你现在是宰相夫人,如果私自出去会四太子,被人发现了,成何体统?”
王君华不屑一顾:“你在外面藏金屋,不要以为老娘就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老夫是为了生儿子,为了替秦家延续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君华被这番话彻底激怒,顾不得疼痛,赤脚从床上跳起来,随手抓了一个花瓶就像秦桧砸去,秦桧眼明手快,一下躲开,花瓶在地上砸得粉碎,他一把将王君华掼在地上。王君华第一次遇到反抗,她跳起来,一把揪住秦桧的胡须,狠命地抓扯,打耳光。秦桧身材矮小,王君华又很健壮,这一拉扯,秦桧虽是男人,倒跟她势均力敌,可是,他终究力气还是稍大一些,反手一推,王君华再次重重跌在地上。
王君华嚎啕大哭,边哭边骂:“无耻的老鬼,你过河拆桥,若不是老娘,你就能做到宰相的位置?有了今天,你就敢翻脸不认人了?”
秦桧脸上被抓破一道血痕,怒道:“你少撒泼,年纪也不小了,最好守点妇德,不要丢了我丞相府的脸。今后,你再也不许出去私会四太子!”
仿佛一条驯服的狗,忽然跳起来咬了主人一口,王君华惊吓地坐在地上,连哭也不敢哭出来,好一会儿才醒悟,暴喝一声:“秦桧老贼,老娘能让你当宰相,也能让你滚下来。你威风什么?老娘一定要禀报四太子……”
四太子,四太子,四太子已经成了她的保护伞了!秦桧冷笑一声:“四太子要用老夫的地方还多着。他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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