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华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这该到了,都晚了好几天。对了,本宫要陪贵妃在城外呆几天,所用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再看看还有什么缺的,不要到了那里才想起来。”
绮罗点了点头就到花梨木衣柜跟前整理着什么。
这些事情,谢容华平时全都交给绮罗做,所以就又拿起了书看起来。只不过,余光之中看到绮罗好像在拿着一个很沉重的绸包在往谢容华的衣箱里放。
谢容华有些奇怪地放下了手里的书,她诧异地看着绮罗说:“你是在往衣箱里放那些人参膏吗?不是告诉你了吗,本宫吃不惯那种燥热的东西,用了反而身子不适,不如用些石斛的好……”
绮罗一边往衣箱里放这个绸包,一边说:“娘娘,不是人参膏。”
谢容华这时更加奇怪了,她慢慢从床上起来,向绮罗走去。
绮罗一见谢容华这样,急得皱起眉来,急走几步过来扶着她往回走:“娘娘,您这身子刚好些,就着急这些事情作什么,奴婢心里有数。”
这次谢容华没有听她的,而是非常坚决往衣箱那里走去,倒底看看绮罗神神秘秘地在藏着什么。
绮罗见谢容华这样坚决,也就不再坚持,松开了手,由她去了。
谢容华一打开绸包,只觉得眼前金光一晃,让她眼睛不由得微眯了一下。
“这不是贵妃之前送给本宫的那些金银珠宝吗?你把它们都装起来做什么?”谢容华有些不解地问。
绮罗若无其事地跟过来,当着她的面把绸包系好,再一次放回到衣箱里:“做什么?让您随身带着呀!”
谢容华道:“胡闹!本宫是和贵妃一起去城外为皇后守灵,前后算起来也就是三天。三天之后就会返回汉阳宫,这么沉的一堆东西,本宫拿它们作什么!”
说着谢容华伸手就要从衣箱里取出这个绸包,没想到却被绮罗死死按住了手。
“娘娘,您就听奴婢一回吧。”绮罗坚定地看着谢容华:“这个包沉与不沉反正有人捧着,不用您操心。可是拿上这个绸包却非常重要。”
“那你倒说说,有什么重要的,你若说服了本宫,本宫自然听你的。”谢容华的手被绮罗按得动弹不得,只好抽回手,退了一步,认真听绮罗解释。
“娘娘,咱们现在住在启祥轩里,别人不敢动咱们分毫,可是你能保出了启祥轩,您不会遇一为难的事吗?”绮罗眼中隐隐有些担心。
“原来贵妃品级在汉阳宫里是最高,咱们住在这里也是名正言顺。可是现在已有新皇后了,虽然新皇后之前为怎么为难过咱们,但也没与曾兰宫走得近过。她若得了势,怎么对待曾兰宫很难说呀!”
谢容华听到这里,眼神一黯。她知道,绮罗说的全是实情。
“所以,娘娘咱们只有这一点家底了,以后走到哪里都要带着。新皇后受封之后,必然会使出些新动作来竖立威仪,三天之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说到这里,绮罗悄悄俯在谢容华耳边道:“万一您一回来,新皇后根本不让您回启祥轩,让您直接回曾兰宫,把您留在这里的东西全归了内府局,这也不是不可能呀!”
谢容华微微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以前遇到的次数太多了,也难怪绮罗会这么想,她们现在手里只有贵妃给的这些钱,若是新皇后拿贵妃下手,竖立她自己的威信,必然会波衣曾兰宫,自己若没有准备下一些钱财,只怕马上就要到来的冬天就很难捱了。
想到这里,谢容华有些怅然地看了绮罗一眼:“你本是个机灵懂事的人物,若是跟了其他娘娘,以你的年纪现在最少都是六品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绮罗冲谢容华一努嘴:“娘娘,总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跟着您怎么了,跟着您不也吃得饱,穿得暖吗?这些年,奴婢还少挨了许多板子呢,没什么不好!”
谢容华知道她仁义,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身返回了寝殿。
第二天一早,载着汉阳宫妃嫔的车队就从东华门浩浩荡荡地向洛阳城外出发了。
辰妃看到自己的一切皆按皇后的仪制来办,并没有推辞,但也看不出有喜出望外的神情,只是平平静静地登上车,第一个出发了。
允央见新皇后已离开,就在绣果儿的搀扶下上了车。敏妃与荣妃、谢容华紧随其后。
别人对于乘车的安排并没有什么异议,唯独荣妃坐在车里一脸的阴郁。
雪珠看着娘娘不高兴,也不敢多问,只是小心翼翼地陪在旁边。
“你看把她得意的,鼻孔都快仰到天上了。”最后还是荣妃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雪珠心虚地看着荣妃。她实在不知道这个“她”是指新皇后,还是敛贵妃,不敢贸然接话,只能随口“哦”了一声。
她这随意的应话让荣妃颇为不满,她转头目光如冰地斜了雪珠一眼:“怎么,听本宫说话,这般没有耐心?”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雪珠吓得马上跪了下来。她此刻心里想,不管是谁先蒙一个再说,否则今天可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奴婢觉得她也得意不了几天了,新皇后迟早收拾她!俗话说,一山容不了二虎,新皇后已经有了,怎么后宫还要听她的安排?”
☆、764.第764章 新皇后肚量
荣妃想了想,本来有些欣喜的面容又黯淡了下去:“这个新皇后,看起来念经念得已经不没有心劲,哪有功夫去收拾敛贵妃。只怕后宫里的事都懒得管,只想两手一摔,躲清闲吧。”
雪珠偷眼看着荣妃的神情变化:“那娘娘打算怎么办?”
荣妃冷笑一声,看着轿子外面淅淅沥沥的秋雨后什么也没有说。
到了城外,刘福全果然已经建造好了灵堂。允央下了车,到辰妃车前行礼,请她下车。辰妃果然态度还是淡淡的,一切事情皆由允央来安排,她是一点也不管的。
在诸位妃嫔准备进灵堂的时候,允央找了个机会叫住了刘福全。
“最近天气这样恶劣,皇后娘娘的尸身经过长途奔波,这样摆放着好吗?”允央面带忧色,压低声音说。
刘福全的神色更加凝重,哽咽地说:“老奴昨天安放皇后娘娘灵柩时,发现……皇后娘娘只剩下了一个头骨,其他地方皆由金丝楠木所续……怎生个惨字了得。”
允央大吃一惊,她愕然地看着刘福全,嘴张了张,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虽然想过皇后自尽而死,定是尸身受损,可是实在没想到会到了这个地步。醇亲王震怒而屠城,皇上迟迟没有回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大齐皇室本就有规定,若是皇室中人横死在外,尸身运回洛阳后要在城外停上三日去去戾气。本宫本想着早些迎皇后灵柩入汉阳宫,现在看来,确实不合时宜。”允央低头想了一下道:“就按原先的安排来进行吧。”
刘福全有些担心地说:“娘娘身子娇贵,如何能在这深秋之时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呆上三天?只怕您玉体承受不了呀!”
允央摆了下手:“本宫已做好了准备,抵御寒气的东西已经备着了,你只管放心。”
又安排了一些琐事后,允央才让刘福全下去,自己则定了定精神往灵堂走去。
各位妃嫔此时正在灵堂外按顺序缓步往里走。进去之后,辰妃作为新皇后,带领大家给皇后的棺椁磕头行礼。
礼毕之后,各位妃嫔要拿着香,亲手放在棺椁前面的香炉里。
辰妃是第一个过去的,还没到香炉之前,就见她身子一震,定在了那里。片刻之后,她才又向前迈步,但是浑身都是颤抖的。
允央知道,她那个角度已经可以看清棺椁里皇后尸身的样子。
果然,上完香后,辰妃转过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其他妃嫔看到辰妃这个样子,心里都在暗暗打鼓——皇后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刚才听刘福全说了棺椁的情况,允央算是已有了准备,但是真到了拿着香柱去祭奠时,也不由得背后冷汗直冒。
她努力调整着呼吸,缓缓往前走着,渐渐棺椁里的皇后面容慢慢呈现了出来。
一样的九凤衔珠金钿朝冠,一样的朱红妆金百鸟朝凤礼衣,只是面容只是一个被烧得黑漆漆的骷髅。那空洞的眼眶似是看着自己,又似看着任何地方……
允央拼命压制住恐惧,有些颤抖地完成了祭奠,转身一脸复杂的表情,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原本跪着的地方。
后面的妃嫔怎么去的皇后棺椁前,怎样完成的祭奠,允央全都没有注意。她眼前只是为断浮现着皇后那个焦黑头骨。此时此刻,她并不觉得害怕,而是感觉到深深的愧疚。
所幸,这些妃嫔们虽然心里尽为震惊,但是总体来说还不有失态。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祭奠的动作。
接下来,辰妃要代表诸位妃嫔为皇后说一些哀悼的话。辰妃从刚才看见棺椁开始,眼泪就没停过,该她说时,她却意外把之前准备冠冕堂皇的话全都弃之不用。
“皇后,时至今日辰妃才能与你说一说心里话,实在是辰妃的过错。”她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这里只有她与皇后,其他人皆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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