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和丁老头学医的时候,对方可不单单只讲医理,还会结合感悟和对世事的理解一并融合到医术里才讲。
而最让萧瑾萱颇为触动的,就是丁一针说过,这世间的一切万物相生相克,有阴必有阳,有毒必有解,天地循环都追求此法,绝无列外可言。
所以古话有云心病还需心药医,有很多东西往往无需下药,只要寻对了方法,照样可以做到药到病除。
因此萧瑾萱如今便在心里,也暂且将薛玉雁的装昏当成是一种病的话,那为了叫对方即刻醒过来,明显一般的汤药是绝对做不到的,她也需要另下药引才行。
所以萧瑾萱只是微微想了下,接着就见她便坐在了薛玉雁的床榻边,然后也不号脉更不开药,反倒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便慢悠悠的说道:
“唉,许久不见原本我以为玉雁姐姐在太后娘娘这里一定会被照料的很好,可却没想到竟弄的这般憔悴。不但脸色惨白毫无红润血色,这会竟然昏迷不醒,若是龙胎有损那可如何了得。也亏得今日本妃来了,这才亲眼算是瞧见了。李院正的事情我便不计较了,因为薛妃看起来的确一时三刻醒不过来。但是哪怕太后娘娘在这,瑾萱今日也是要将人即刻带走迁居进昭阳宫照料不可。”
萧瑾萱这话一说完,便马上示意文昕去准备软轿,一副不待薛玉雁苏醒,就要强行把人抬走的架势。
而别看萧瑾萱这会在和文昕下着吩咐,可她的眼角余光却由始至终锁定在薛玉雁的脸上。
等到文昕依言应了一声,并马上命昭阳宫跟来的宫人去办时,萧瑾萱明显瞧见薛玉雁紧闭的双眼皮,难以抑制的乱抖了两下。
一看见这一幕,萧瑾萱的心里不禁暗笑不已,心知她这一剂药是下对了。
强行把薛玉雁带离凤翔宫,这便是对方最为忌惮,能逼的这位薛妃方寸大乱的药引子。
而望着眼皮抖动明显越发不受自己控制的薛玉雁,竟然还躺在软塌上死撑着不肯把眼睛睁开。
已经是胸有成竹的萧瑾萱,这会不禁秀眉一挑,在下一记猛药的说道:
“听闻怀孕八个月之后,龙胎怀的是公主还是皇子便能准确无误的号脉出来。对于这个结果其实陛下,还有西太后也颇为在意呢。等到了昭阳宫后,本妃必要将御医署的御医都宣来,将薛妃这一胎给号出来。到时若是个皇子,那可是整个皇室的大喜事呢。”
先是薛后的横加阻拦,后来是薛玉雁装昏避开号脉。
萧瑾萱心细如发,哪里还瞧不出对方这般躲避,恐怕此胎是女儿的面颇大。
毕竟若是怀了个皇子,恐怕不用她萧瑾萱亲自来号脉,凤翔宫都得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好叫薛玉雁在争夺后位上更加底气十足。
而这般藏着掖着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怀了个公主,所以凤翔宫便打算瞒着一时是一时,先让薛玉雁凭着有孕去争下凤位。
将薛后的心思,这会算是准确无误揣摩出来的萧瑾萱,她适才那番所有御医轮番给薛玉雁号脉的话说完没多久。
就见得躺在床上的这位薛妃娘娘,便在一声嘤咛后缓缓的张开了眼睛,接着更是神情一副极为迷茫的样子说道:
“本妃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困乏多睡了一会,为何大家都聚在这里,竟然连瑾萱妹妹都来了。我在姑母的凤翔宫一向安好,并且姑母将我照料的更是格外周到。所以妹妹执掌后宫若是忙不开的话,以后便不必惦念的往姐姐这里跑了。”
薛玉雁本就不是个心机深沉的,眼瞧着对方这会不但被逼的不得不醒过来。
而且开口就是一通狠夸薛后照顾有加的话,当即也亏得萧瑾萱定力不错,否则非得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可。
其实这会就算在笨的人恐怕都看的出来,对方这是在装晕了。
毕竟萧瑾萱这边才说要把人带走,薛玉雁汤药未服,针灸未用就直接醒了过来,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而在看这会的萧瑾萱在微微笑了下后,不免就声音带着一丝戏虐的望向薛后说道:
“看来我这个鬼医之徒,到没辱没了家师的名声。如今无需用药本妃三言两语,竟然就药到病除,让昏迷不醒,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的薛妃姐姐好了过来。看来这御医署还真都是群庸才之辈,不除都不成了。太后娘娘如今这李院正的官职是绝难保住了,不过他除了庸碌无用之外,适才更犯下了冒犯宫妃的大不敬之罪。因此本妃要将对方枭首示众,以正皇室威信,想必娘娘身为大周太后,定然会支持瑾萱的这一决定吧。”
第517章 :推迟临盆
御医署大调动,李院正要被枭首示众。
几十年牢牢将御医署把控在自己手里,曾经还以此不知暗地里除掉多少宫妃的薛后,这会听完萧瑾萱的话后。
饶是她一向沉稳如冰,可身形都不禁晃了两晃。眼前更是一黑,要不是左雯死死的把她扶住,恐怕薛后都不必向薛玉雁那般去做戏,就得硬生生被气到真的昏倒在地不可。
毕竟薛后哪里看不出,萧瑾萱和李院正斤斤计较,怀恨在心是假。
接机以对方冒犯为由,将御医署夺下自行掌控才是真。
但是哪怕失了御医署,对于薛后才讲,犹如失了一臂般的剧痛难忍。
可她如今身处劣势,除了一忍再忍也的确没有其他的法子。
所以就见得薛后在深吸了好几口气后,强忍下恨不得掐死萧瑾萱的冲动,然后扯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说道:
“瑾萱你现在是执掌后宫之人,但御医署毕竟是朝廷所设,只要陛下也同意你肃清整顿那里,本后自然不会存有异议。至于李院正既然适才对方自己也说了,只要玉雁苏醒他便任由瑾萱你处置,那如何论罪萧妃自然无论在来问本后了。眼下玉雁也醒了,但这些个要杀要罚的事情可不适合在对方面前讲,所以萧妃便带着李院正离开自行处理吧,本后便不留你了。”
望着薛后从开始说话时的勉强笑意,在到后来几乎是咬牙切齿才将话给说完。
萧瑾萱知道今日她算是真的打到薛后的痛处上了,当即萧瑾萱在命梁御医仍旧给满脸不情愿的薛玉雁把了脉后。
对于此次来到凤翔宫收获颇丰的萧瑾萱,她也不在继续留下给薛后添堵了。
反正她要做的事情都办完了,当即萧瑾萱便带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李院正,离开了薛玉雁的寝殿向外走去。
而等到眼瞧着寝殿内在无旁人了,望着薛后那张这会不加掩饰,气得越发铁青的面容。
如今也算反应过来,深知御医署以及李院正会被萧瑾萱拿捏在手,都是因为她没忍住继续装昏才导致的。当即薛玉雁不禁就一脸不安的赶紧从软塌上走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薛后的身边:
“姑母您别气坏了身子,都是那萧瑾萱太多歹毒了。侄女不想被这个毒妇带去昭阳殿,否则她就要让御医署所有御医给我号脉,到时玉雁身怀女胎的事情就彻底瞒不住了。因此无可奈何之下侄女才不得不醒过来,虽然李院正难以活命。但想必御医署其他咱们的人,萧瑾萱也未必都揪得出来,到时未必会损失那么严重的,所以姑母就放宽心吧。”
但是不听薛玉雁这话还好,听完对方这蠢钝至极的安慰后,气更不打一处来的薛后,甚至想都没想,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在了对方的脸上。
而在看这会的薛玉雁在毫无准备的受了这一计耳光后,本就挺着个大肚子的她,当即就尖叫一声站立不稳的摔在了地上。
一时间感觉肚子仿佛针刺般疼的薛玉雁,不禁满脸惊恐,当即就哭着说道:
“姑母你这是做什么啊,为何要对玉雁下此重手,我的孩子要是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姑母您快给侄女宣来御医可好,我觉得自己的肚子好痛啊。”
可是薛玉雁那身怀六甲,苦苦哀求的可怜模样,却没有勾起薛后一丝的怜悯之心。
并且就见得薛宜这会更是右手气得发抖的一指倒在地上的薛玉雁,然后满眼恼恨的厉声训斥道:
“你还有脸问本后在做什么,我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御医署这下都叫你给毁了。我薛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愚蠢的后辈,那萧瑾萱适才明明就是看穿你装昏的假象,然后故意用言语激你罢了。本后还在这里又岂会叫对方把你带走,真是个胆小如鼠的东西,人家几句话就把你吓得乱了分寸。薛玉雁你也不想想,现在你肚子里怀着的可是龙种,你若不愿萧瑾萱哪里敢强行将你带走。而且你处在昏迷之中对方更是不敢动你一下了,这么简单是事情你怎么就是想不明白,白白叫人戏耍利用一番还不自知,当真是丢尽我薛家人的脸。”
面对着薛后的训斥,自小娇生惯养,嫁到睿王府因为有相府撑腰仍旧是过的极为养尊处优的薛玉雁。
她本就一直是在顺境里长大的,更没有经历过什么尔虞我诈。
因此在心机上确实浅薄的厉害,如今听了薛后的一番训斥,她才知道自己是上了萧瑾萱的当了。
但是就算心里暗恨萧瑾萱狡猾可恶,但这会出于母性的本能,更加担心腹中胎儿的薛玉雁,却顾不得其它,仍旧是向着薛后哀求的说道:
“姑母侄女知道错了,下次我保证在遇到萧瑾萱的时候,无论对方说什么我都绝不会上当了。但求求你赶紧宣御医来吧,玉雁担心腹中的胎儿有碍。在怎么说这孩子身上也流着一半咱们薛家人的血,若真有个闪失您也定会不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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