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后宫之中,谁人不知左雯在薛后面前的重要地位,可萧瑾萱言语间,却将矛头指向对方。
一副若是凤翔宫敢有异动,她必然会先拿左雯这个薛后的心腹开刀问罪的架势。
而萧瑾萱这么显而易见的告诫,当即就让薛后隐再宽大凤袍下的手不禁死死的握成了拳头。
但不管她心里恼恨到何种地步,薛后却仍旧要面容带笑的注视着萧瑾萱,并压下愤怒语气平稳的说道:
“凤翔宫的人本后自然会一手调教,因此的确无需萧妃费心。至于薛妃她即将临盆不假,但玉雁这孩子是本后的亲侄女,我自然会详加照料,今日的平安脉更是早就请过了。瑾萱你毕竟还年轻,可本后却是生养过的人。怀孕之时最重要的就是多注意休息,所以你带着御医来请脉的好意,本后就替玉雁谢过你了。但这会是玉雁午睡的时间,依本后看来就不要打搅她了。”
正所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数月的光景悄然而逝,对方在有一月左右便也快临盆了。
薛玉雁这一胎直接对沈文卿将来的皇后之位,有着极大的影响。
若是生了个公主自然一切无碍,但若是生下的是个皇子,那这个孩子就是周显睿的嫡子。
向来这皇室册立太子,都最为中意嫡出长子,薛玉雁出身名门地位不低,加上母凭子贵,压下沈文卿成为皇后并非难事。
因此萧瑾萱别看前几个月任由薛玉雁留在凤翔宫内,但随着对方八个多月的身孕,胎儿是男是女,这会只要是精于调养孕妇的御医,就绝对能准确无误的凭借号脉给诊出来。
如果一旦确实对方即将生下的是个小皇子,萧瑾萱也得因为这个孩子早做准备。不但要在后宫更加彻底的牵制住薛后,不叫对方有机会以这孩子为由,再次东山再起。
甚至连前朝周显睿和周显御这兄弟二人,也得联手加快打压相府的速度,绝不能给那些依附薛家的朝廷大臣,有机会举荐薛玉雁为后的机会。
而今日萧瑾萱赶来凤翔宫的确是阻止藤原修和薛后密谈不假,但同时她不但以给薛玉雁诊脉为由,借故硬闯了进来。
其实在她心里也的确因为对方这即将临盆的一胎,而严阵以待许久了。
但是这会眼见得薛后如同前两个月一样,又是找出尽各种理由不许她为薛玉雁把脉。
对此以前萧瑾萱眼瞧着薛玉雁临盆还有一段时间,而且也怕月份不足,御医会号错这一胎的男女,所以便也没有强行与薛后计较什么。
但是如今薛玉雁最多一个半月有必然要生了,可薛后竟然还一味的阻拦,但对于这胎是男是女也必须知道个清楚的萧瑾萱,如今可不打算在退步了。
因此就见得萧瑾萱哼笑了一下,适才温婉的神情也不禁冷了几分,接着便以不容人质疑的果决口气说道:
“太后娘娘,本妃觉得有必要提醒您一句。这后宫如今是启帝的宫闱,绝非是先帝在世时您执掌的那个后宫了。薛妃身为当今陛下的宫妃,那么她的安危身体,我萧瑾萱执掌后宫理应照料。这数月以来本妃甚至都没瞧见过对方,知道的明白这是太后对薛妃照顾有加,不知道的恐怕都要以为你将陛下的妃嫔软禁了呢。更何况我要为薛妃诊脉,这也是奉了陛下的口谕。毕竟薛妃这一胎若是男儿,那可是圣上的第一位皇子呢。因此皇上的旨意想必太后也不会相拦,从而叫瑾萱难办才是吧。”
萧瑾萱讲到的所谓口谕,其实周显睿对于薛家人厌烦无比,又哪里会说出什么照顾薛玉雁这样的旨意。
但是这所谓的口谕,真假难辨薛后又不能真的当众违逆圣意,毕竟她就算贵为太后,可周显睿如今却是大周天子,真正的一国之君。
其实薛后这般相拦萧瑾萱,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那便是原本以为薛玉雁这胎必是男孩的她,在对方如今八个月身孕的时候,却被告知之前因为月份太少所以误诊了,而对方这一胎根本就是个公主。
这个秘密若是一旦被萧瑾萱得知,薛后清楚她那个侄女便与后位彻底无缘了。
而这便是她一直相拦萧瑾萱的根本原因,但是今日明显无论她在说什么,这号脉一事恐怕都是躲不过去了。
当即薛后这心里真是恨不得将处处给她添堵碍事的萧瑾萱,生剐了的心都有了。
而且她暗暗发誓,只要一旦她凤凰涅槃,重掌大权的时候。
她绝对要叫对方不得好死,以解如今被欺压的心头之恨不可。
第515章 :玉雁昏迷
原本薛后的打算,就是将薛玉雁怀有女胎的事情压下来,让前朝仍旧依附薛家的大臣,以这个侄女有孕为由,先行将对方三年后册封皇后的身份定下来。
可是周显睿的性格极为强硬,和已故的明帝那颇为亲和的当政风格完全不同。
因此哪怕文武百官多次谏言,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后位也同样不能一直虚悬。
就算周显睿要为明帝守三年国殇重孝,暂时不大封后宫,但应该先确立下皇后人选,以安定人心。
但是这种要求虽然颇为合情合理,但是厌恶忌惮薛家已经快成一种心病的周显睿,不但在金銮殿上就厉声训斥了谏言的大臣。
更是明确的讲到安定人心是要靠清明的政绩,绝非是一个凤位空悬能影响到的,册立谁为皇后虽然是国事,但也是他周显睿的家事。
而且他还告诫那些为了薛玉雁而谏言的大臣,以后朝堂上少谈这些儿女家事,有那心思多想想怎么为国为民尽忠尽责。
最后周显睿更是撂下很坏,册立皇后的事情三年之后再议,谁若是在敢将这事搬到朝堂上讲,他就罢了谁的官,直接发配边疆反思去。
在周显睿这种严厉的训斥之下,那些个仍旧依附薛家的大臣,却也噤若寒蝉在不敢提一句立后的话了。
但周显睿若越是这般抵触薛家人,身为东太后的薛宜心里就更加清楚,一旦薛玉雁这胎是个公主的事情露了馅,恐怕以后都不会在有机会怀孕,皇后的凤位这辈子也别想碰到了。
可是就算这些利弊薛后心里都和明镜似的,但是如今她在后宫早不复以往一手遮天的时候了,因此在萧瑾萱的压迫下,她最后也只能叫左雯去将那个侄女请过来。
但就在萧瑾萱留在大殿内,和薛后彼此面上和气,彼此却提防着闲谈的时候。
就见得适才去请薛玉雁过来的左雯这会却独自回来了,而对方在和薛后颇为默契的互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
当即就见得左雯的神情即刻显出了几分慌张,并马上说道:
“回禀太后娘娘,萧妃娘娘,适才奴婢去请薛妃娘娘过来。可是对方今日一早反胃难受的厉害,所以躺在床上静养着。但闻听得萧妃是奉了圣上口谕而来,因此薛妃娘娘忍着不适强行起身,可还没等走出寝殿内,就一阵头晕目眩的昏了过去。原本薛妃娘娘由太后照顾,一切都极为的安好。也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萧妃娘娘一来便出了事。这下子留守凤翔宫的御医们正在全力医治薛妃娘娘,恐怕这平安脉今天是请不成了。”
看着左雯声情并茂,甚至还焦急的挤出几滴眼泪后,才将这番话说完。
可是一向没那么好糊弄的萧瑾萱,却不免觉得对方所言恐怕不实。
毕竟她这边才要号脉,那边薛玉雁就昏了过去,若这的确是真的,未免也太过凑巧了一些。
而闻听得左雯言下之意,更是暗指那薛玉雁的昏迷,是她萧瑾萱一手给逼成的一样,当即萧瑾萱心里不禁就冷笑了一下。
今日这个局面若是换成沈文卿,或者是西太后,之前只是一个藤原修就逼的两人慌了手脚。
现在皇家子嗣有损,这个大帽子扣下来,她们恐怕更得被吓的方寸大乱不可。
但是萧瑾萱可没着急离开凤翔宫避嫌,就见她非但没露出丝毫的紧张不安,反倒是抬眼凝视着左雯。
语气里带着一丝轻笑,叫人看不出喜怒的开口说道:
“听左雯姑姑适才的意思,难不成薛妃昏迷,是本妃一手造成的了。姑姑说话可要当心些,毕竟薛妃一直居住在凤翔宫内,对方真有个意外的话,本妃反向你讨要个说法才对。毕竟由始至终我萧瑾萱如今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呢,她昏迷与否的真正原因,想必凤翔宫才该最清晰吧。”
被萧瑾萱这一问给逼的在不知说什么好的左雯,不禁哑然的站在了原地。
本想利用薛玉雁昏迷将萧瑾萱吓怕的她,眼见得不但计划全盘落空,如今更是被对方反将了一局。
左雯当即就不安的看向了薛后,这下适才装出来的焦急都不用演了,她如今是真的有点慌了。
将左雯的话给滴水不漏的反击回去之后,就见得萧瑾萱即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接着便望向薛后再次说道:
“薛妃身怀龙种,如今可容不得半点闪失。既然对方昏迷不醒,本妃如今就在这,自然要过去看望下对方的。今日我把御医署的梁御医也带来了,他一向医术精湛,便一并去给薛妃诊治下吧,劳烦太后娘娘叫人在前给瑾萱带下路如何。”
眼瞧着左雯弄巧成拙,不但没吓走萧瑾萱,反倒叫对方有了更加充分的理由去给薛玉雁诊脉。
当即薛后不禁颇为不满的看了左雯一眼,可面上却还得咬着牙,强撑笑意的说道:
“何须旁人带路,既然玉雁那孩子身体抱恙,本后自然也要过去看望的,因此瑾萱咱们这边同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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