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是了。这话父汗曾经说过一次。不想真被父汗言重了。他眼中闪过瘆人的厉色:“儿臣当日便说。无论是谁。敢对舞惜下手。儿臣必会叫她生不如死。”
“这事你已经有了决定了。”拓跋乞颜不经意地问道。
舒默点头。这事上他沒想过要瞒父汗。也知道瞒不过:“是。看在悉罗的面子上。儿臣会让蓝纳雪自我了断。”
拓跋乞颜深深看舒默一眼。这儿子在这方面还真是像他。然而……
“舒默。前两日悉罗找过本汗。为他女儿求情。父汗转达一下悉罗的原话。为了蓝纳雪。他愿意以整个素黎部落作为代价。只要你给蓝纳雪一个机会。他身后的整个素黎部落日后愿以你马首是瞻。”拓跋乞颜说道。
舒默听后冷笑连连:“悉罗。他倒是打得好谋算。蓝纳雪敢在我府里用毒。意图毒害瑞钰。导致舞惜难产。险些丧命。云楼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他竟妄图以此作为交换。我若是答应他。日后岂非要让看我拓跋舒默的笑话。用舞惜的痛苦和云楼的受伤换來的支持。不要也罢。悉罗。他未免太过小看我了。”
拓跋乞颜听后也不多劝。他早猜到了舒默的态度。如舒默所说。若是真的答应了。那就不是舒默。也不是他和倾城的儿子了。拓跋乞颜点点头:“也罢。你的事你自己做决定。父汗也不劝你。”
“儿臣谢父汗理解。”舒默起身恭敬道。拓跋乞颜能体谅他是最好不过的。否则这事还真不好办。
“云楼那孩子。父汗看着也是可怜。一会你回府。将步路根带回府去。让他和刘子然一起好好想办法。看看云楼的病能不能看好。”拓跋乞颜的语气中有着惋惜。
“是。儿臣替云楼谢恩。”舒默恭敬行礼。
拓跋乞颜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舞惜那丫头。待出了月子。便叫她带着瑞钰和瑞琛一同进宫请安吧。”
“儿臣遵旨。”
出了安昌殿。舒默往府上赶。并同时吩咐随从:“去告诉悉罗。就说蓝纳雪想见他。让他今日入府。”
舒默算着时间。杜筱月该回來了。果然。他一入府。便听见阿尔萨说:“公子。月夫人回來了。”
舒默脚步不见慢。嗯一声。便往书房走。边走边问:“阿尔萨。关于云楼是如何受的伤。杜筱月可知道。”
阿尔萨因受了鞭抽。现在走路姿势还有别扭。他忍着疼痛。尽量跟上舒默的步伐:“回公子的话。关于云楼公子的事。月夫人一回府便去了镜月轩。旁的人不说。云楼公子身边的丫鬟绿儿也会说的。”
舒默余光注意到阿尔萨走路那一瘸一拐的样子。放缓了脚步。说道:“你一会儿亲自去一趟。将这事告诉杜筱月。注意别把漱玉轩牵扯进來。”
阿尔萨立刻会意:“是。奴才晓得轻重。公子放心。”
舒默停下來。若有所思。片刻后说:“对了。悉罗一会儿要进府看望蓝纳雪。云楼在凝翠阁住了一年多。相信杜筱月也有话想对她说。”说罢。舒默便大步离去。
阿尔萨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方才自言自语道:“奴才知道了。”公子。还是您厉害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严惩(四)
当阿尔萨赶到镜月轩时。很显然绿儿已经将事情的大概都告诉了杜筱月。杜筱月看着身边一脸木然的云楼。不住地抹着眼泪。她永远忘不了当她回來看见云楼时。云楼茫然且麻木地看着她。就好像不认识她一般。
当她快步來到云楼面前。将他搂入怀里时。云楼先是身体一僵。继而开始拼命反抗。对她又抓又挠的。杜筱月温柔地在他耳边说着:“云楼乖。我是阿妈啊。我回來了。我回到你身边了。你忘了吗。云楼。”她这样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试图让云楼安静下來。然而。云楼就像听不懂一样。毫无反应。
正当杜筱月赶到纳闷时。莫素和赶來了。他对她说:“月夫人。小公子生了一场病。他听不见您说话。也沒办法回应您。”
“什么。”杜筱月看着莫素和。他的话像是晴天霹雳般在她脑中划过。她半晌沒能反应过來。那一瞬间。她也想失聪了一般。只看见莫素和的嘴皮在不停地动。却什么也听不见。
莫素和简单地给杜筱月解释了一下。因为涉及到主子的事。他并不好多说。只能说云楼吃错了东西。生了很严重的病。
这样的理由哪里有说服力。杜筱月在府里这么些年。一听这样含糊的理由。便知道事有蹊跷。她知道莫素和的立场。许多话不方便说。她也不愿为难他。单就是云楼在莫素和身边迅速就安静下來这一点。杜筱月也明白。这段时日。莫素和必定对云楼极好。所以她对莫素和也心怀感恩。
“莫大夫。这些日子云楼麻烦你了。”杜筱月说得极真诚。
莫素和连连摆手:“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当不起月夫人这么说。”
待莫素和退下后。杜筱月将绿儿叫进來。仔细盘问了一番。绿儿本是她的人。当然不会像莫素和一般有所顾忌。便将事情的大致都告诉了杜筱月。言语中有些替云楼抱不平。
“什么。云楼是替瑞钰受过。否则该是瑞钰变成这样的。”杜筱月一听便怒从心头起。
绿儿有些闪烁其词:“当时奴婢并不在云楼身边。自慕容部落回來后。公子便将云楼公子交给雪夫人在照顾……”
绿儿的话并未说完。杜筱月便猛然打断:“蓝纳雪。你是说云楼一直在蓝纳雪身边。那为何现在蓝纳雪不在云楼的身边。”一想到云楼一直跟着蓝纳雪。杜筱月心中便心疼不已。以她和蓝纳雪素日的交情。蓝纳雪哪里会真心待云楼好。不知道她不在的日子里。云楼吃了多少苦。
“月夫人。您误会雪夫人了。”绿儿连忙说。“雪夫人待云楼公子极好。公子正是看着云楼公子喜欢雪夫人才会将云楼公子交给雪夫人的。”
杜筱月沒有说话。不论如何。她对蓝纳雪那个女人沒有任何好感。但是现在。她心头最恨的就是舞惜和瑞钰了。
正当她怒气冲冲地准备去漱玉轩时。阿尔萨赶到了。
“月夫人安。您这是要去哪儿。”阿尔萨看着她一脸的怒气。问道。莫非她已知道是雪夫人将小公子害成如今这副样子吗。
“我要去漱玉轩为云楼讨回公道。”说罢。她不再理会阿尔萨。快步向前走。她知道阿尔萨会來必定是公子的意思。那么也就不难猜到阿尔萨会说什么了。这要换做是从前。她还会有些顾忌。而事到如今。她早已将一切看开。她知道公子永远不会看上她。那么她愿意将心头的深爱永远地埋藏。她只想为云楼讨回一个公道。
阿尔萨一听便凌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月夫人怎么会想着去漱玉轩讨回公道呢。这事上夫人也是受害者啊。阿尔萨眼中闪过很少有的狠戾。这必是谁在月夫人面前乱嚼了舌根。
阿尔萨看着杜筱月已经跑远的身影。想要抬腿去追。却发现后背疼得他冷汗直冒。索性放弃了去追的念头。他站在原地。脑子里迅速将现如今镜月轩的人一一筛选了个遍。心中已有了结果……
漱玉轩内。这几日天气正好。每到午后。薛娘都会按着舞惜的吩咐。带着瑞琛小公子在庭院中小晒一会太阳。
这日瑞琛在暖熏熏的阳光下。正睡得香甜。便被突如其來的高声扰了睡意:“夫人。您出來。夫人。”瑞琛自出生后。便沒有听见过这样尖的女声。眼睛都沒有睁开的小家伙。嘴一撇便开始哇哇大哭。
薛娘连忙将瑞琛抱起來。进了屋。宁舒看一眼來人。不悦地上前。道:“月夫人。您才被公子接回來。便到夫人这里大吵大闹。扰了小公子。您付得起责吗。”
已经头脑发热的杜筱月哪里还冷静的下來。她只要一想到方才云楼对她那充满防备的样子。只要一想到云楼以后便是连哭都沒有了声音。就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几步來到宁舒面前。一掌便打在宁舒脸上:“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夫人身边的小贱婢。让你家夫人出來。我有事要找她说个清楚。”
杜筱月的举动完全出乎宁舒的意料之外。她愣了会儿。随即反应过來。脸一沉。说道:“是。奴婢的确身份卑贱。然而以您的身份也不该在夫人面前大呼小喝。夫人如今正在月子。您有什么资格让夫人出來。”
“滚开。”杜筱月索性一把推开她。径自就要往里闯。云楼已经变成那副样子。夫人还在这儿做什么月子。凭什么她的儿子在吃苦受罪。夫人却接连生下儿子。这不公平。
宁舒一时不防备。杜筱月又在怒火中。力道极大。宁舒被推倒在地。
而一直在内室卧床的舞惜自瑞琛一哭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隔得有些远。并听不了那么真切。她起身后看见薛娘将瑞琛抱了进來。瑞琛在薛娘怀里哭得伤心。舞惜心疼地接过來。不知是不是母子间的心灵感应。在阿妈的怀中。瑞琛很快便停止了哭泣。又沉沉地睡去。
这期间薛娘将她看见的一幕说给舞惜听。舞惜挑眉。心中对杜筱月颇有些无奈。真是个笨女人。自己的儿子被人害成那样。她却连这毒手都不知道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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