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率先打破了沉默:“蓝纳雪。你可知本公子今日來这是为何。”
“可是为了云楼和夫人一事。”蓝纳雪小声地问。
舒默冷笑:“你果然聪明。也好。本公子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蓝纳雪的心底一凉。跟了公子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哪怕她心中早有准备。面对这样的公子。还是抑制不住的难过。
“蓝纳雪。是本公子看错了你。原本想着你心地善良。喜欢孩子。而云楼也喜欢你。本公子方才将他交给你。不想你竟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错。”舒默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失望。
蓝纳雪忍不住辩解道:“妾的确喜欢云楼那孩子。也从未想过要害他。”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你原本不是冲着云楼的。你是想要害死瑞钰。继而刺激舞惜。你明知道舞惜已快到临盆。你竟还这样做。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一提起这事。舒默更是勃然大怒。云楼和瑞钰。虽说都是他的儿子。但是不得不说。沒有人能做到将一碗水端平。在舒默心底。瑞钰是远超云楼的。
一听这话。蓝纳雪也有些激动:“公子。若非是您太过偏心。若非是您一味地重视漱玉轩。妾也不会铤而走险。您说妾心肠歹毒。妾也只是想要云楼有一个更好的未來。”
“满口荒唐。本公子看重谁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什么叫更好的未來。将他的手足尽数残害。只留他一人便是更好的未來吗。本公子如今最后悔的就是将云楼交予你。否则你也不会生出这许多的心思。”舒默一掌重重拍向桌面。厉声斥责道。
一旁的子衿见着自家小姐这副样子。生怕她说出更多的话來激怒了公子。就更不好收场了。于是连忙跪地。道:“公子息怒。这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同小姐无关。是奴婢擅作主张。不想犯下滔天大罪。小姐也是事后才知晓的。”
舒默看都不看子衿一眼。反而责怪蓝纳雪:“这就是你的奴才。主子说话哪里轮到奴才插嘴。沒有规矩。”
子衿听了。只得拼命磕头:“奴婢知错。公子息怒。”
那一声声的磕头声。令蓝纳雪心底难过。她知道子衿说那些都是为了她。她大声地说:“是。妾的人都是不懂规矩的。现如今在公子眼中。妾从头到尾处处都不是。一切都是妾的错。公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舒默看着她这样的态度。直接说:“好。既然你这样说了。本公子便成全你。蓝纳雪毒害子嗣。心思歹毒。赐死。你身边的人亲近者杖杀。其余诸人皆痛打五十军棍。赶出平城。”
这样的结果大大超出了蓝纳雪和子衿的意料。只是蓝纳雪心中憋着一股气。说什么也不愿意求饶。子衿则再也顾不上其他。恳求道:“公子。请您明察。这件事。小姐真的是冤枉的。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公子赐死奴婢。饶了小姐吧。小姐毕竟跟了您这么多年啊。公子。”
门外的子佩也冲进來。跪在地上。使劲磕头道:“请公子明察。这件事小姐事先也不知情。小姐真的是冤枉的。请公子赐死奴婢。饶了小姐吧。”
看着她二人磕头。舒默不为所动。只要一想到舞惜曾经的奄奄一息。以及云楼如今的情形。他就恨不能立刻杀了他们。
蓝纳雪看着舒默端坐在那。连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也不想再求情。她爱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为他倾尽一切。为他掏心掏肺。到头來。他却这般心狠。可是……
蓝纳雪悲哀地发现:哪怕他这样待她。她依旧那么深深地爱着他。
她快步上前。一把拉起地上磕头的子衿和子佩。她们皆是用了十足的力。原本光滑的额头上已是血迹斑斑。她心中一痛。豁出去地说:“你们不必如此。死就死。沒什么大不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严惩(三)
舒默看着她那样子。怒极反笑:“好。你倒真是敢作敢当。本公子即刻就成全你。”说罢。大手一挥道。“來人。将蓝纳雪带下去。”
蓝纳雪一愣。沒想到來得这么快。她下意识地开口:“我想见见我阿爸。”若真是永别。她唯一想见的就是阿爸了。
舒默点头:“若是不答应你。倒显得本公子不近人情了。可以。本公子会尽快安排你父女见面。这些日子。你便好生待在凝翠阁吧。”
“谢公子成全。”蓝纳雪看着舒默离去的身影。低声道。
翌日。瑞琛的洗三仪式。这孩子得來的可谓是万般不易。因此舒默尤为重视。甚至超过了瑞钰的洗三仪式。
桑拉看着玉雪可爱的瑞琛。心底的嫉恨之情外露。本以为这个孩子指定是保不住了。哪怕他对舞惜有着志在必得的心。但是涉及到他的大事。他还是更愿意听见舞惜一尸两命的消息。然而。在府内等來的结果却是。舞惜又为舒默生下一子的消息。
不仅是桑拉。出席瑞琛洗三仪式的宗室亲贵们皆对舞惜羡慕不已。如今平城上下谁不知晓。二公子对夫人那是爱重有加。一心一意的。而二夫人也的确争气。接连生下儿子。自身又美艳无双。出身高贵。尤其之前。二公子病重在慕容部落。是二夫人千里侍疾。照顾二公子痊愈的。单凭这份情意。兼之两个嫡子。二夫人这一生也不会有失宠的那一日了。
这生儿子的命在这个时代是最被看重的。贵妇们看着大厅中央的瑞琛。交头接耳。几乎是想去问问舞惜。到底有什么样的秘诀。才能每次得男。
然而。令众人更加羡慕的是。依旧是大祭司的亲临。
瑞钰出生时。大祭司亲临。是因为瑞钰伴着瑞雪而生。天象祥兆。而这一次瑞琛出生。并沒有任何异常的天象。从某个角度來说。也可以理解为瑞琛的出生沒有什么特殊的。因此也就不值得大祭司亲临了。
何况依大祭司的性子。别说区区一个二公子的小公子了。就是大汗。也要给大祭司几分薄面。所以大祭司的行动绝对不受任何人左右。
随着大祭司的到來。所有人都肃穆了神色。恭敬有礼地站在两旁。心底却在嘀咕:难道二公子的嫡子都有这样好的命数。值得大祭司亲临。
大祭司还是如常地为瑞琛添了一把福。继而來到了舞惜的院落。随之一起进來的舒默惊诧地发现。大祭司对着舞惜所住的寝屋深深一拜。口中念念有词。
这样深的鞠躬。哪怕是父汗也受不起。为何……
大祭司并不在意被人看见。行过礼后。他并不多做停留。转身欲离去。
“大祭司……”舒默在他擦身而过时。开口唤他。
大祭司脚步微停。以语不传六耳的声音低声对舒默说:“夫人命格贵重。二公子惜福。”此次二夫人难产。他也是知晓的。唯一一次。他沒有替二夫人祈福。就是想看看二夫人能否度过此劫难。结果果然不出他预料。二夫人终是度过了。
舒默诧异至极。低声道:“有劳大祭司。”
看着大祭司离去的身影。舒默转身良久注视着内室。原來竟真的有连大祭司也拜服的人。原來……那个人是舞惜。舒默有些恍然。瑞钰和瑞琛的洗三皆有大祭司亲临。原以为是这两小子有福。不想他们完全是借了舞惜的光。想着众人对瑞钰、瑞琛的探究。舒默暗自庆幸。幸好不是舞惜。
他的女人可不需要他人太过多的注意。尤其舞惜身边又一直有着情深意重的承昭和别有用心的桑拉。
洗三仪式结束后。舒默随拓跋乞颜一道进宫。
“你这次回京一直也沒有时间进宫。父汗瞧着你今日心情大好。不如陪着父汗好好说说话。”拓跋乞颜起身离开桌案。來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舒默笑着点头:“是。父汗只要不嫌烦。儿臣定然愿意常伴左右。”
“父汗今日看着瑞琛那孩子。丝毫不见早产的迹象。红扑扑的。倒比瑞钰还招人爱。”拓跋乞颜早已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看着这一个个新出生的孙子们。心中便高兴。
说起这个舒默哑然失笑:“舞惜怀瑞琛的时候。一心盼望着是个女儿呢。结果生出个小子來。她趁着瑞琛不在的时候。还悄悄跟我抱怨过呢。”
提起舞惜來。拓跋乞颜倒是很有些话说:“那丫头似乎总是和旁人不同。换做是别人。这样连生两子。不知道得多高兴。她倒是想要女儿了。不过你们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要女儿。”
舒默的神色稍稍有些后怕:“父汗。您不知道。当儿臣站在产房外。听说舞惜快不行的时候。儿臣心中有多惊慌。她平安产子后。儿臣便想从今以后再不让她受这辛苦了。”
拓跋乞颜听了这话。也出现了悲哀的神情:“这何尝不是父汗当年的想法。”停下來。整理了下心情。拓跋乞颜才又开口。“舒默。你对那丫头情深意重父汗并不反对。这些年來。父汗冷眼瞧着。那丫头也当得你如此相待。只是……”
“父汗有何教导。儿臣洗耳恭听。”
“当年有人曾对父汗说。这治理后宫同治理天下是一个道理。要懂得权衡。否则宠爱愈盛对她而言愈危险。瑞钰出生后。父汗也和你说过这些话。若是不懂制衡。你的宠爱便会成为要她性命的利剑。此次舞惜那丫头是九死一生。然而下次呢。下下次呢。你做不到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倘若她不在了。你后悔便晚了。”拓跋乞颜看着他。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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