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口,肖智一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到齐银竹跟前:“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一行说,他还一边狠狠的给了自己几个耳光:“看在莹姐儿的份上,夫人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齐银竹垂着眼皮看都没看肖智一眼,他打的脸上通红,齐银竹硬是狠心没理会。
肖智这心里咯噔一下子凉了半截,他苦笑一声:“都是我自己作的孽,也怪不了别人,就是,就是莹姐儿跟着你我遭了罪,我不求别的,就求娘子以后好生对待莹姐儿,多给她壮壮胆子。”
想到自家那长的白皙秀美脾气又好的孩子给养的胆小怕事,肖智真是悔不当初,这心里也一阵阵的抽痛:“莹姐儿这几年跟着我这当爹的也没享了什么福,娘子是有本事的,想来……她跟着你是错不了的,我只求,求娘子看在咱们早先夫妻情分上,就算将来再有了旁的孩子也别薄待了莹姐。”
说话间,肖智竟是掉下泪来。
这一刻,他倒是真正体会到了做父母的为儿女操心的那种感觉。
“我是她亲娘。”齐银竹总算是开口了:“没的薄待自己亲闺女的道理。”
说完,齐银竹起身离开:“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儿我们就走,往后你好自为之。”
眼见的齐银竹起身就走,一点往日情面都不留,肖智心里又是一阵失落,就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半天回不了神。
“二姐夫。”
齐宝珠的声音响起,肖智赶紧转身,抹了一把脸对齐宝珠笑了笑,那笑比哭都难看。
“真难看。”齐宝珠皱皱眉头:“不想笑就别笑。”
肖智更无言以对。
齐宝珠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肖智:“二姐夫应该知道我齐家的姑娘都是性子燥容不得人的,怎么就偏仗着二姐喜欢你就可着劲的往二姐心上捅刀子呢?说句不中听的,当初也不是我齐家姑娘非得嫁给你,而是你亲自上门求的亲,求亲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一定会好好对我二姐,绝不辜负二姐,怎么才几年的功夫就变了卦呢?”
齐宝珠歪着头看了肖智一眼:“早先我就瞧不上你们这等白面书生,早就告诉二姐要小心,可她偏一颗心都在你身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如果果然叫我说着了,真真是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
“莫提了,莫提了。”齐宝珠这话更往肖智心上捅刀子,叫他羞愧难当,拿着袖子遮面回避齐宝珠。
齐宝珠笑了笑:“二姐夫回去还是好生想想怎么跟我四哥交待吧。”
说完,她带着丫头婆子转身就走。
肖智上门一遭不只没挽回齐银竹的心,反倒叫齐宝珠冷嘲热讽了一回,真是觉得没脸,垂头丧气的回去。
第二日齐银竹还着莹姐儿回长安,肖智悄生的过去瞧了,远远的看了莹姐儿几眼,回头就把火气全往赵和身上撒。
不过几天的功夫,肖智寻了赵和不少错处,又把他往年里头做的事情都翻了出来,挑出好些毛病,叫过他去好生骂了一通,又在他的考绩上添了个下下送到吏部衙门,没用多少时间,吏部文书下来,赵和贬了官,贬到蜀州一处极为偏僻穷困的地方做县令。
赵和亲自带着东西求告肖智,说了好些好话,又许下金银美人等诸多好处,只是肖智想想都是因着赵和才叫他和银竹离了心,如今弄的他妻离子散的,自然不肯原谅赵和,不只没原谅他,还落井下石一回,将原本拨去那个县的一些银两扣了好些,又亲自派人去那个县中和当地土著接触,给赵和添了好些烦难之处。
☆、第三百七十四章 懒死了
齐银竹到底是齐家姑娘,行事极为干净利落。
她前脚和肖智说开了,后头就带着莹姐儿启程,一行人弄了几辆马车还有牛车赶路,幸好这几年蜀州的路修的好,一路上也并不难行,没有多少时候就出了蜀州。
一出蜀州,便觉得天气冷了好多,齐银竹怕冻着莹姐儿,立时叫人在马车里烧了暖炉,又拿出大毛的衣裳给莹姐儿换上。
这一日,一行人到了一个小镇上,眼瞅着天色将晚,齐银竹就和朱管家商量着先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待明早上起来再赶路。
朱管家寻了一会儿,就在镇上寻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客栈,回禀齐银竹之后就出钱把客栈的后院整个包了,以便齐银竹和莹姐儿住的舒服些。
等到一行人安顿好了,齐银竹眼瞅着天色还没黑透,又想着莹姐儿自打生下来起就没怎么出过门,更没见过甚世面,就给她穿了厚厚的衣裳,抱了莹姐儿想要出去走一走。
朱管家赶紧安排了两个婆子跟着,又暗中寻了几个有武艺的家人跟随。
齐银竹穿了一身绿色暗花缎面袄裙,外头罩了墨蓝面貂皮里子的大氅,抱着一身红衣梳了两个小辫子打扮的异常可爱的莹姐从客栈里出来,见挨的挺近的地方有个食肆,里头卖的闻着极香的胡饼,还有好些酱肉以及果子干。
看这食肆卖的东西还算干净,齐银竹就带着莹姐儿买了些吃食叫人包好了带着出来。
出门后,齐银竹一手抱着莹姐儿,一手拿着一颗桂花糖逗她玩,看到旁边有个铺子卖着好些小孩子的玩艺,有彩色的拨浪鼓,竹节雕的小蛇,木头的小车子等等,虽说做工有些粗糙,然却极有童趣,齐银竹一时动了心思,又带人过去好一通的买。
她倒是财大气粗的,再加上这铺子里的玩具本就不值什么钱,齐银竹这一买便买了半个铺子的东西,着实的叫老板高兴坏了。
忙着叫人将玩具装箱子送到客栈,老板恭恭敬敬的送齐银竹出来。
才出门,就听街边卖吃食的小摊子上传来一阵争吵声,齐银竹原也没留意,可当她走近的时候,就听到其中一个人在那里喊着:“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我闺女可是一口夫人,我是齐相的老丈人……”
齐银竹停住脚步顺声看过去,就看到两个衣衫褴褛的人躺在地上被人连踹带打,那个穿着破破烂烂衣裳,头发也如干草一样纠结在一起的老头大喊大叫着,他旁边躺着的老妇人则使劲抓着手里的包子往嘴里塞着。
那老头还在喊:“你们敢打我,等我到长安叫我女婿抄了你们的家……”
“哈哈……”围观的人一阵大笑,其中一个壮实的汉子又踹了老头一脚:“胡吣什么,真真是疯了,敢称是齐相的老丈人,就你这德性还敢扒扯齐相,你要真是齐相的老丈人,我还是天王老子呢。”
齐银竹透过人群看了两眼,这一看,竟是认了出来,那躺着被打的确实是云瑶的亲爹云重,另一个妇人竟是云李氏。
而且被打的只有他俩,并没看到云琼和云琅兄弟俩。
齐银竹皱皱眉头思量着,她身后婆子扯了扯嘴角小声道:“这人净胡说,仗着天高皇帝远的敢攀扯舅老爷,太太很该叫人好生教训他们的。”
齐银竹回神迈步朝前走了几步,回头道:“别管这些闲事,咱们明儿还得赶路呢。”
“是。”那婆子答应一声,护着齐银竹和莹姐儿回了客栈。
一回去,齐银竹就叫人寻了宋婆子来,等宋婆子坐定了,齐银竹叫人备了茶水方问:“我恍忽听说嫂子的兄弟投了北梁那边,好似还娶了北梁的四公主,后头怎么着了?”
一说起云家人来,宋婆子就好一通的牢骚:“二姑太太您不知道,这云家人真真不地道,怎么说太太也是云家姑娘,好生生的亲骨肉,按理说该亲近,可是当初老爷外放肃州,才开始的时候多艰难啊,不只肃州那一大摊子事难办,就是朝中还有好些人指手划脚的,还想往肃州派个什么监察,那时候云琅在太上皇跟前得宠,怎么说他都是太太的亲兄弟,很该帮着老爷的,可这人偏生不但不帮还落井下石,在朝中不知道给老爷添了多少堵,说了多少坏话。”
齐银竹没想着里头还有这样的事,一时听住了:“后头呢?”
宋婆子撇了撇嘴:“后头就更绝了,这云琅知道肃州产青盐,叫老爷治的富庶异常的时候,还想取而代之,在太上皇跟前添了话,太上皇也是糊涂了,竟然想叫他去肃州做官,将老爷给换了,您说这可气不可气,幸好老天有眼,他还没走北梁人就打来了,不然啊,往后还不定怎么着呢。”
见齐银竹一脸思索状,宋婆子又道:“太太知道这些事情气的不行,直说没那样的娘家人,也是,早先两家都在长安的时候就不来往,后头太太去了肃州更加不和云家人任何的走动,便是年节的时候托人往长安送节礼,那也没往云家送过一回。”
“原来这样。”齐银竹点头:“想来后头于将军带人攻进北梁后将云家人又带了回来。”
宋婆子冷笑一声:“正是呢,原来陛下想处斩云琅,后头还是太太求了情没杀他,反倒将云家人给放了,之后怎么着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齐银竹沉思一会儿才道:“今儿我见云家老两口了,跟个乞丐一样在街上叫人打呢,还口口声声喊着是宰相的老丈人。”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