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好好管管的。”云瑶笑着起身,转眼间见齐顾氏不知道什么时候撑着桌子睡着了,她有些忧心,朝齐靖使个眼色,齐靖一见也有些担心,俩人赶紧过去扶住齐顾氏,齐靖唤道:“娘,您要歇着去床上好生躺着,别在这里受了凉。”
齐顾氏叫俩人一喊就给醒了过来,眯瞪着眼看看两人,伸了伸腰:“成,我去床上躺着去,你们可别为难妞妞,别把孩子给吓着。”
“是,是。”云瑶笑着答应一声,小心的扶齐顾氏去床上躺了。
等齐顾氏躺好了,齐靖和云瑶告辞出去,小心掩好房门,云瑶站在廊下看着外头已经白花花的一片,只觉周围一片寂静,她这心里有几分担忧。
“别冻着了。”齐靖拿着大氅给云瑶披上,又帮她系好带子:“回屋你也歇一会儿。”
云瑶点头,一边走一边跟齐靖道:“娘这段时间老是容易累着,有时候说着话便睡着了,我担心娘的身体,改明儿你请位御医来给娘瞧瞧,别是……”
底下的话云瑶说不出来,齐靖明白她的意思,也跟着担了一回心。
俩人回房,齐靖便叫人拿了贴子去请了相熟的王御医,云瑶则带着人备了份礼物送到郑家好生谢谢人家郑八郎。
等忙活完了,云瑶才问齐靖:“这几日宫中哭灵的夫人多不多?我和娘都不去有没有人说闲话?”
齐靖一听这话倒是笑了:“你理那些做什么,陛下都知道你早些年因着奇石的事情身上一直不好,最是受不得寒的,他难道还要非得逼着你去宫中哭丧不成?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叫你冻出个好歹来,不说我,便是八妹都饶不了他。”
说到这里,齐靖叹了一声搂了云瑶好生安慰道:“你瞧,太上皇新丧陛下都没叫那勾栏瓦舍的停了买卖,这长安城的百姓该玩还是玩,该乐还是乐,又如何会与你计较。”
这话倒也是,云瑶听的直点头:“陛下这是做给全天下人看的,可着劲的叫人都明白太上皇作的孽,叫人都知道长安城在太上皇手里丢了一回,因着太上皇长安百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多少家因着他家破人亡,告诉全天下的人,太上皇这些年的作为要不是明君所为,不配得到天下人的敬仰,更不配叫百姓替他守丧。”
“是啊。”齐靖悠悠一声长叹:“陛下心里还有郁气。”
他看了看云瑶,小声道:“今儿太上皇的庙号还有谥号定了。”
“什么?”
“原陛下想给太上皇定下厉字,然大臣们觉得到底是陛下亲父,虽太上皇做了许多错事,用厉字到底不好,争来吵去好些时候,最终选了平字,这庙号,陛下大约心里还真有气,给太上皇选了哀字,太上皇庙号哀宗。”
这话一出口,云瑶听的都笑出声来了:“还真是,陛下也真能折腾人,说起来,太上皇这庙号定下来,陛下就很有脸面么?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管他呢。”齐靖也跟着笑了:“总算你也不必多小心,没见那些高门显户的人家谁家都是该宴饮宴饮,该取乐取乐,陛下也没说什么,这都是陛下默许了的,咱们齐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也得跟着人家的步子来,正好下了雪,左右你这些时日也无聊的紧,不如邀几个人来家里做客,我再帮你定一班小戏如何?”
云瑶一听高兴起来:“成,我听说最近长安来了个福庆班,唱的戏极好的,早先娘还说想听听,你叫人订了,敢明儿我请三妹还有六妹来做客。”
齐靖答应下来,眼瞅着天色不早了,便叫人备了饭,他胡乱吃了几口又嘱咐云瑶几句话,便又匆匆的进宫去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归家
又是一场大雪降下,在这大雪纷飞寒冷异常的天气里,太上皇终于出殡了。
满朝文武随着建元帝身着素衣送走太上皇后,好几位年纪大的官员病倒在床上,就是郑相也跟着病倒了。
建元帝体恤这些官员们辛苦受累,着令生病的官员在家多休息几日。
因着好些官员冻病了,再加上发丧这几日积累下许多公务来,齐靖几乎都快住到衙门里去了。
云瑶看他忙累也十分担心,每天都叫厨房整治一些齐靖爱吃的饭菜送去,又叫人炖些滋补的汤水等齐靖回来的时候给他进补。
饶是如此,不过十来日忙活下来,齐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要不是他本身体质好,平常又多注意锻炼,只怕也要累倒的。
终于等着病倒的官员们回衙门继续工作,齐靖总算是能清闲一些了,这一日休沐日齐靖原打算和云瑶出去走走,可云瑶看他瘦成那样,两眼还带着黑眼圈,哪里愿意再叫他受累,就叫齐靖好生休息。
齐靖实在累坏了,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后头还打起呼噜来。
这一觉他竟是睡了一夜外加多半天,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醒了之后齐靖倒觉得精神了许多,洗了脸便和云瑶商量郑八郎成亲的时候要送些什么贺礼过去,另外,建元帝给平阳公主过继的便宜儿子如今还没进宫,是不是该去瞧瞧。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将给郑八郎的贺礼商量好了,至于那位韩小胖齐靖的意思是先不要理会,等到建元帝将人接进宫教育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再去瞧人。
云瑶也觉得理该如此,便将这事先放下了,后头又有齐岳和妞妞过来说要出去玩,齐靖索性就带着一家老小寻了个地方玩了一场。
原说第二日齐靖要上衙的,可头一天傍晚的时候齐银竹捎信回来,说是第二天便要到长安了,齐靖就又请了一日假,留在家里等齐银竹回来。
第二日一大早云瑶和齐靖就起来了,叫家中下人好生收拾了一番,尤其是齐银竹早先住的房间越发的仔细拾掇了。
这房间倒是每天都派人打扫,时不时的也放上暖炉熏熏屋子,屋子里都挺干净的,只是长久不住人,难免也缺东少西的。
云瑶亲自检查了一番,叫人把新做的铺盖搬过来铺好,又将颜色老旧的床帐换成比较鲜亮的颜色,屋里的桌椅板凳以及各类家具也都叫人仔细的擦干净,最要紧的是屋子里放了些熏香熏了屋子,又放了两个大大的暖炉,不过一会儿功夫,三间一敞的屋子就暖和的如春天一般。
等屋子暖和了,云瑶索性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只着贴身的袄裙又检查了一番,叫人从库房里寻出好些小女孩爱玩的玩器摆在屋子里,又拿了书画挂好,靠窗的条案上摆了新鲜的果子,又拿了一个素白的天球瓶里头装了水,从暖棚里剪了几枝开的正好的花插上,这一收拾,屋子里就显的鲜活多了。
云瑶才带人收拾完,便有小丫头兴匆匆过来道:“太太,二姑太太来了。”
云瑶赶紧穿上大衣裳就往外头走。
她并没有回自己房间,反倒是去了齐顾氏那里,过去一问齐银竹并没有回来呢,只是人已经进了长安城,想来不大会儿功夫就能到的。
却说齐银竹坐车远远的看到长安城门,看着熟悉的一切,她再想到这些年跟着肖智背井离乡远离父母亲人,才到蜀州的时候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那时候好些时日晚上都不敢闭眼,一宿宿的守着肖智,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青城周围好些不服管教的土著,再加上又有那么些擅长使盅的生苗部落,这些人可都极瞧不上朝庭的,对于肖智这个父母官也打心里不服气,齐银竹当时就怕有人暗害了肖智,当真是费尽心思的护着他。
后头齐银竹又帮肖智在青城站稳脚跟,为此不知道费了多少精神,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原想着一双夫妻两恩爱,她这个当老婆的护着相公些是该的,可谁想到……不过几年的功夫,原先的恩爱相公竟成了负心汉。
每每想及此,齐银竹这心里就一阵阵的抽痛难受,如今终是看到长安城楼,想着城中便有自己的老父母,还有自己的兄弟亲人,这心里又是一阵热热的,一阵酸酸的,总归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搂了莹姐儿指着高高的城楼强笑一声:“莹姐儿看到了么,那便是长安城,这长安啊是天底下最繁华人最多的大城市了,里头有杂耍的,有卖好吃的,有各色好看的布料首饰,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
这些日子莹姐儿跟着齐银竹赶路倒是长了许多见识,再加上宋婆子以及齐银竹由着她性子来,她便显的活泼了许多,一听齐银竹跟她说长安城的事,便眨着一双大眼睛问:“娘,城里有没有糖吃?有没有胡饼?还有鱼羹……”
齐银竹笑着点头:“有,多着呢,你外祖家里好吃的更多,还有奶糖,有好些果子干,果子露,还有肉干,鲜灵灵的青菜,总归什么都有。”
莹姐儿听的一阵欢喜,从车里放的箱子里抓了一把果子干嚼着:“我想吃鱼,想喝甜汤。”
“有,都有呢。”宋婆子也跟着笑:“家里什么都有,还有人陪莹姐儿玩。”
“真的?”莹姐儿瞪着一双眼睛瞅着宋婆子:“娘说有表兄表姐一块玩。”
“对,对。”宋婆子点头:“我们莹姐儿有表兄表姐一块玩,还有舅舅,莹姐儿的舅舅会带莹姐儿看杂耍,看变戏法的,奴听说太太还请了一班小戏,咱们一回去啊,就唱好几日的戏呢。”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