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即便你成为亲王府贵妾,成为嫔妃,千万不要善妒,你与我之间,少了男女****,更多的是主子与属下的关系。我不会再碰你……”
“殿下……”
不会再碰她,这话像一把刀子。
慕容琪道:“以前是我失了记忆,但自我忆起一切来,我很难将你当成自己的女人。本王忘不了秦武,他至死都放不下你,一生深爱着你。”
温双是秦武挚爱的女人,以前慕容琪就知道,他怎能夺自己心腹属下的意中人,即便那人已经不在了。他对温双,就拿她与秦文秦武一样看待的。
野狼岭分开,秦武曾跪地道:“若殿下能逃过此劫,请殿下照顾温双,让她嫁人生子,平安一生。”
如果未曾失忆,他是如何也不会要温双的。
温双是秦武的意中人,更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像是伙伴,像是朋友,更是上司与下属,对温双,有怜惜、有关照,唯独少了男女****,即便是失忆后的他,对儿女情长也极淡。如果他有心动过,应该是青梅竹马的梁娥英罢,她虽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有才华的,却是最温婉、懂他之人。
他娶宋清尘,是因梁娥英已不在人世。
她的死,一直是他心上未解的谜底。
朋友妻,不可欺。
慕容琪又道:“如果你想嫁予旁人,本王会放你离开,只是泉儿得留下,他到底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不能让他流落在外。”
“殿下……”温双的泪夺眶而出,“属下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属下高攀殿下……”秦武爱她,她从来都知,也为秦武的痴情感动过,只是秦武不在了,她却要继续走下去。
“这与身份无关,只因你是秦武最爱的女人,本王已经对不住秦武了。”
“秦武已逝,可我们还活着,如果秦武知道双儿嫁给殿下,他一定会很高兴。”
“本王一时还无法说服自己与你做夫妻,你多给本王一些时间,但你不要报太高的希望……”
他剥开了温双抱住的双手,又往边上移了移,与温双在被窝里保持着一段距离。
说出来,他心里好受多了。
明明不想碰温双,却要与她躺一张榻,这是一种煎熬。
就在温双静默落泪时,慕容琪又问道:“你如何看我们的关系?”
“殿下是属下的主子,属下的一切都是殿下的。”
从她到慕容琪身边做侍卫前,她的师父就告诉她身为贴身侍卫的职责,尤其是告诫她,身为一名女侍卫是万不能对自己保护的主子产生爱情,因为她的身份不配。
“若让你改嫁……”
不待他说完,温双打断他的话,“属下这辈子都是殿下的人,秦武没了,属下的心跟着去了,可属下后来做了殿下的人,还生下了孩子。这一辈子,双儿都只是殿下的属下,不该有非份之想。”
“既如此,你记住今晚所言。”慕容琪觉得,许多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正妃、侧妃的名分不会是你的,本王为亲王,你最多是王府承仪;本王若为太子,你最多是太子良媛。而泉儿,不会是本王最看重的儿子,更不会是世子。”
她懂!她全懂!
她对他忠心耿耿,却从未奢望过得到他的爱情,因为他的心里装的是家国天下,是江山社稷。
可是,当他的话道破,她还是觉得心痛。
过去的若干年,她想着嫁给秦武为妻;后来秦武没了,她将寻找到慕容琪当成最大的信念;待阴差阳错间与慕容琪结为夫妻,生下慕容泉,她又想着只求慕容泉平安成人……
她是他的女人!
他给了她一个儿子,如此足矣!
她怎么开始没完没了的要求,得到一样又妄想另一样。
慕容琪睡熟了,温双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试着去理解他,他可是最了解她与秦武之间的事,她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女人?她喜欢的是秦武,她给不了他的心,又如何要求他的心里有她。他们只是彼此取暖的可怜人……
自我开解、安慰,温双不平的心潮终于宁静了。
窗外,月华如水,素影分辉,冰雪洞澈,终究不改千年来的妩媚与清洁,望之皎皎,思之缈缈,倒映在窗前的乌盆水波里,波痕清浅中月华澹澹,柔光流素。
*
次晨,天刚明,四下就是收拾马车行装的人,传出阵阵辞别说话之音,最欢喜的当属已知事的小孩子,听说不用再住在山野林间,而是要入城,一个个面带兴奋,破天荒地记得比大人还早。
收拾好的马车旁,穿梭着几个奔跑追逐的孩子。
“进城了,就有吃不完的冰糖葫芦?”
“我娘说,有许多糖葫芦,想吃随时都能买到,能吃到我牙酸。”
“那我想吃芝蔴饼。”
“城里也有许多!”
对于像莺莺这般大小的女孩子,进城就有漂亮的头花,好看的新裳。
进城,代表着有好吃的、漂亮的服饰……
他们已经听说,从此后,他们不再是山贼,而是贵族、是官家的少爷、小姐,这个身份转变,几乎整个彩凤谷都引以为傲,确定了第一批进城的人,个个面带喜色。
一个*岁的姑娘过来,问道:“莺莺,你家的马车收拾好了?”
莺莺立在路口畔,身后站着萧归,不,他现在有了小字“归朝”,慕容琪说:“归朝是我长子,大名要等父皇赐下。”
☆、436 靖王活着
皇帝亲赐名讳,这是一种荣耀。
萧娜更是笑呵呵地认同了这个决定。
这不仅是她的长子,更是慕容琪的长子,而且她还是正妻,意味着归朝的身份很尊贵。
归朝用稚嫩地声音问道:“姐姐,爹又在温姨娘屋里过夜!”
莺莺淡淡地睨了一下,“这有什么了不得的,娘才是正室,不就是个侍妾。以爹的身份,他日侍妾姨娘多了去……”
归朝一脸迷糊,他还不到五岁,哪里能懂这些事,以前听说这样的事,莺莺总是板着小脸,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现在就不生气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鹭鹭被乳娘穿好衣裳,原只得两三岁模样,加上穿上了厚重的冬衣,越发像个圆球,动作笨拙地站在哥哥姐姐身边,看着路上忙碌的人,转着乌溜溜地大眼睛。
萧娜依旧是一袭大红的劲装,正张罗着下人收拾马车。“莺莺,领归朝和鹭鹭回屋用膳,一会儿要入城。到太平城还要赶一天路呢,路上可没地儿给你们做饭。”
莺莺一手拉着弟弟,一手牵着妹妹进了院子。
三当家的闺女蹦跳着跟了过来,在彩凤谷,各家孩子就爱在别人家蹭饭,早已成习惯。
温双服侍慕容琪洗漱整衣,今日的他,换了一身湛蓝色的锦袍,头发高挽,又刮了胡须越发显得丰神俊逸,他长了一双大燕皇家的凤眸,眸光幽深,风仪皎皎,行止之间,带着一股贵族气势。
萧娜一抬头就看到了慕容琪,立时眉开眼笑地道:“夫君不再睡会儿?”
“再不动身,天黑前就赶不到太平城。”他扫了眼自家的几辆马车,“早饭备好了?”
“膳食备好了!莺莺带着弟弟妹妹在屋里用膳!”
萧娜学得很快,听说皇家管吃饭不叫吃饭,而叫“用膳”,她立时就学了,还向温双打听了许多皇家的规矩、禁忌,也是一听就学,一学就会,只是这样的她,弄得慕容琪很不习惯。
慕容琪道:“给妹妹屋里送些清淡的饭菜去。她大病初愈,你多照看些。”
“这还用夫君吩咐,我早就令人备了一辆最软和的马车给她。”
近来没人听见萧娜骂人了,更没瞧见她拿着鞭子打人的画面。萧娜的心情出奇的好,想着一回城她就是王妃,从此过上了荣华富贵的日子,连做梦都能笑醒。
彩凤谷的几位当家,在得晓慕容琪的真实身份,个个都振奋了,先带走了一批身强力壮武功高强的,待边城战事一起,其他人也会相继离开彩凤谷。
慕容琪让一部分人先行出谷,自己一家人稍后再走。
先走的是三当家、六当家,四当家暂时留下来,他是彩凤谷的老人,要代为打理彩凤谷,待慕容琪等人在太平城安顿好了,再与其他人寻安顿地,他们也是要渐渐离开彩凤谷。但还有一些人舍不得离开,慕容琪也不强迫他们,同意他们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不过是三百多人的队伍,却有一百辆马车,分成了三部分,每列有三四十辆不等,车上全都是家具、衣衫及一些野味吃食等。
江若宁与温双母子坐在一辆马车里。
萧娜带了三个儿女另坐了一辆。
车轮轧轧,载着曾经的山贼们奔往太平城,他们不用再躲闪,而是走在了阳光下,因为有慕容琪,再不怕被两国官兵捉拿追辑。
*
遥远的京城。
皇帝收到了温鹏远亲自呈来的密函。
待看到上面熟悉的笔迹,他惊呼一声“琪儿!琪儿真的还活着,这是琪儿的笔迹……”
慕容琪在密函中禀奏了他的打算,又简述了这些年他的生活,还提到早前他从悬崖坠落伤了头部失去记忆,直至凤歌出现,耗尽内力真气替他疗伤方才记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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