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在这时候,苏家的人进宫向太后求助,她们是看着太后精神正好,哪里想得到,她竟会听了苏怡睿出事就昏迷不醒。
唐厉风知道太后急病的原因,勃然大怒,将苏家人狠狠责骂了一顿,轰出了延年宫。
尽管是这样,他还是叫柳广恩传令,让人去调查塌方的事,毕竟苏怡睿是唐厉风的表弟,离京之前,唐厉风还对太后保证了他的安全,更何况他是为了宫瓷窑的事去的。
唐厉风看着太后的眼睛紧紧闭着,气若游丝,身上一根根的银针扎上去,太后连动都不动一下,扎了半天的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就恨不能一脚把这个没用的钟拾棋踢开。
可是如今不依靠钟拾棋,还有谁更了解太后这么些年的病情呢?
钟拾棋一边施针,他的助手就一边熏艾,弄得寝殿里烟熏火燎的。
钟拾棋从前医治太后很有一手,可今天唐厉风就在身旁,莫说施针,就是他单单跪在那里,已经是大汗淋漓。
因为怕人多让太后觉得更加滞闷,所以后宫妃嫔之中,只有皇后在殿里陪着唐厉风。
而花才人因为月份大了,皇后便让她先回宫去,怕她在寝殿外站久了,而动了胎气。
花才人对太后本来也没有什么感情,她自己也确实是身子笨重站不住,便领了皇后的情,乘着轿辇返回了她的住处。
剩下的凌暖、徐丽兰、付莲贞、苏静好、赵紫玉、李缘君、宋美薇等人,就都站在慈云殿的寝殿门外等着里面的消息。
各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口气都不敢大声喘。
凌暖本来也准备了水袖舞,此刻虽然还没有换上舞服,但是脸上的妆容却是为了歌舞而精心画的,此刻也不知道是被慈云殿的炭炉熏得热,还是她自己心慌,额头发际线的部分,脂粉都已经被涔涔汗水给弄花了。
可是她也不敢去用帕子擦掉妆容,怕别人看到,说太后如今这样的光景,她还有心思整理妆容。
徐丽兰和付莲贞是太后选进唐家的妾室,因为没生出孩子来,当初没少被太后打骂,如今她们住进宫后,本来住的就偏僻,对太后更是能躲就躲。
如今看到太后病倒,却觉得她一贯身子不好,钟拾棋最是能妙手回春,多半是没事的,丝毫的担心也没有,都静静的站着。
她们不指望再争宠,穿的也普通,尽管这次司制房为所有的妃嫔设计了新的宫装,但是二人却是穿不出韵味。
苏静好一贯的傲气十足,冷冷淡淡的脸上,不屑于装什么关心、扮什么害怕,反正太后有没有事,和她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关系。
而李缘君上一次在流盈轩外被罚跪了两天两夜之后,就生了一场病,到如今还没有彻底康复,脸都瘦成了锥子,皮肤也干燥得连脂粉都留不住。
她看着光洁的地面上自己的模样,就觉得看见鬼似的,心里只想着,都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叶疏烟害她险些去了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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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39.第439章 袖手
宋美薇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不复从前的红润。
她素日跟李缘君走得近,也在叶疏烟册封次日参见皇后的时候,和李缘君一起迟到。
李缘君得罪了叶疏烟,宋美薇想撇清,可那些宫人眼睛雪亮,早知道她和李缘君亲近。
所以她也多少见识了宫里的宫人们是如何拜高踩低,是如何的人情冷暖。
此时此刻,本来卯足了劲儿想在晚宴上大展风采的妃嫔们,心里都在暗暗地恼恨,这太后是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真是倒霉催的。
如果太后知道宫外守着她的这些妃嫔,一个个心里都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根本没把她的死活放在心上,她或许死了都能气活过来,后悔自己瞎了眼,给皇帝选了这么多的白眼儿狼做妃子。
这倒也不能怪这些妃嫔自私冷漠,因为太后帮皇帝选妃的唯一目的就是生孩子,唯一标准就是孩子的娘要容易操控。
换言之,凡是没读过多少书、没什么本事,家世不怎么厉害、在宫里安安分分,生了孩子也不必费心去教养,交给太后养着也不闹事的。
太后可不会看谁有品德,谁贤惠,谁善良,谁能让皇帝喜欢,让皇帝开心。
如果她能够真正秉持着作为一个母亲该有的仁慈宽容、而不是专横霸道,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众妃嫔,真正做到像一家人一样,如今只怕就不会如此境况凄凉。
这样的情景,也真是讽刺。
皇后看着太后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而唐厉风忧心忡忡,她便走出寝殿,看到众妃嫔还穿着鲜艳的衣衫,皱了皱眉,说道:“太后如今这个样子,大家还是都回宫去把衣衫换了罢。”
众妃嫔已经站得腿酸,听了这话,如逢大赦,急忙向皇后告退,走得一个比一个快,生怕地上长出藤条绊住了脚似的。
但凌暖却没有走,而是急忙用帕子将脸上的妆容用力擦去,上前跪在皇后面前,求道:“皇后娘娘,太后急病未醒,臣妾实不敢回宫休整,求皇后娘娘准许臣妾在这里事疾,哪怕是等太后醒了为她奉杯茶,也不枉太后对臣妾一场心疼啊……”
从殿选的时候开始,太后和皇后都是喜欢凌暖的,因为她年幼无知、家境贫寒,容貌虽不错,心智却低,容易控制。
所以册封之后,凌暖也对太后极为孝敬,常常出入延年宫服侍太后,这时候她不肯走,倒也算懂得感恩,皇后没有不让她留下的道理。
况且凌暖本来就是皇后当初想要借助的棋子,只是后来她联合笼络了叶疏烟,凌暖又不得宠,所以皇后才放松了对凌暖的监视和控制。
棋子当然是多一个更稳妥,假如凌暖能复宠,对叶疏烟也是一个制衡。
所以,皇后倒不介意让凌暖有这么一次在唐厉风面前表露孝心的机会。
她点头应允:“好了,难得你有这份儿孝心,就随本宫进去吧。”
凌暖用丝帕用力将脸上的胭脂都擦去,尽管还残留着胭脂香味,但至少已经看不出来。
她穿的本来也是宫装,还没有来得及换舞服,因此不需要换。
就这样,她如愿以偿地留下来,和皇后一起走进了太后的寝殿之中。
唐厉风坐在太后的床榻旁,看着钟拾棋,见他已经将那些根银针再刺入一分,情况是越来越凶险,不由得大怒。
他一站而起,冷哼一声:“钟院判,你还是没有办法即刻让太后醒来吗!”
钟拾棋一听那一声怒哼,浑身都抖得像筛糠一般,“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不住叩头:“皇上,臣已经尽全力医治太后,可是太后这次的情况着实比以往厉害,请皇上再给臣一点时间。”
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十分自信的,不然平时也不会那么傲气。
要说这御医院上下,也唯有他对太后的病情最了解,太后依赖他,所以更加不曾让别人医治。
今天这样的情况,钟拾棋早就应该让御医院的右院判和医正前来会诊。
但是他一向恃才傲物,觉得自己的方案一定能让太后苏醒,想不到耽搁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时才知道害怕。
唐厉风见钟拾棋还要拖延时间,哪里肯再信他,立刻叫柳广恩去传御医院的右院判李传笙、以及所有的内医正前来会诊。
这会诊的御医之中,自然也有林峥。
他虽然暂时被罚不能管御医院的事务,但是依然要看顾好叶疏烟的身体健康,所以当值还是一样的当值。
此刻连御医院的院判都束手无策,自然是所有有能耐的御医都要前来会诊,以便让太后尽快醒来,因为这样昏厥下去,时间越长越危险,越有醒不过来的可能。
林峥之前因为香囊的事,算是犯了错,便十分低调地跟在其他御医身后,走进了慈云殿。
这算是他第一次走进慈云殿的寝殿,因为从前能出入慈云殿为太后医病的,就只有钟拾棋。
不过今天钟拾棋无法让太后醒来,如果其他御医做到了,那么他的地位难保不说,就是往后太后和皇帝还信不信得过他,这也就可想而知。
对于昏厥之症,林峥倒也有些研究,但却并没有打算出手。
太后的恶毒,虽然不是对他,可是他看着叶疏烟、楚慕妍这些原本只求在尚功局安稳度日的女孩子,无端受到非人的迫害,他也和亲手感受到一样。
叶疏烟不让他下毒害太后,他便不动手,但叶疏烟却没有叫他不要袖手旁观。
这些太医大多是保守派,他们的主意也大同小异,刚才钟拾棋能试也试了,如今你看我,我看你,就算是心中有险方,也不敢首先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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