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管是不是嫁杜云寻,都不能纵着阿昭,得拘着她,赶紧学些当家主母的本事才行。
当晚范夫人与母亲闲聊时,就说到了这件事。丁老夫人疑惑的问:“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家里是阿昭在主事?”
“阿昭?她怎么会?”范夫人惊呼,不能怪范夫人这么惊讶,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女儿还是出事前,整天缠着她撒娇要她陪着写字的小女孩,压根没想到出事至今已有数年,范安阳已是十岁出头的小小少女了!
丁老夫人病后体虚气弱,让房嬷嬷跟她详说,房嬷嬷的脚虽受了伤,不过经过休养,已经好转,要与范夫人说范安阳的事,还真只有她能说的清楚。毕竟她曾赴范府侍候过一阵子。
“小姑太太甭急,表姑娘她在老夫人身边,功课可是一直没放下的。”
有兰妃给的范嬷嬷教授规矩及礼仪,有老夫人、二夫人带着学理家务,近来又有严筠带着。还有范安柏盯着她读书,除了女红之外,房嬷嬷还真挑不出范安阳有什么不好来。
范夫人却是惊喜之外,又带点黯然,女儿不在她身边,功课却是一样都没落下,还能以稚龄掌理府务。她原以为广陵的范府能井井有条,是范总管和内院总管之功,现在想来,竟是自己想差了。
“你可别又钻了牛角尖,阿昭拚了命的学习,还不是因为你。就是怕你那天清醒了,看她什么都不会因而自责难过,你都不知道,那次意外让她的手受了伤,可一直都没人发现。她也没说,还在南来的路上,你那表侄儿发现了,长青才晓得,赶紧使人延医,亏得发现得早,不然她那手迟早得废。”
丁老夫人一一细数外孙女的事给女儿听,当听到范安阳与杜云寻一起被掳,还是他们两个养的两只狐狸一路追着,才终于找到人,范安阳的傻病也因此得救,范夫人听得一惊一乍的,对女儿实是愧疚又心疼,对杜云寻的感觉却复杂了起来。
“在京里时,我就见到了他脸上那道疤,一直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跟阿昭一起遭掳的时候落下的,不过,不是说遇上了药谷那位神医,才把阿昭治好的吗?难道没请神医给复常治脸?”
范夫人感激药谷传人把她女儿治好了,尊称他为神医,但对神医治好了女儿的傻病,却没治杜云寻脸上的伤疤,感到疑惑不解。
“可不能胡说啊!咱们自然请了神医给他诊治了,只是那会儿他被万家那些人气着了,没好好上药,才落下疤。不过他是男孩子嘛!留个疤也不打紧。”
范夫人同意,她一直觉得杜云寻生的好,若只是亲戚家的孩子,生的好就好吧!也没什么嘛!但是他可能成为自个儿的女婿,她就不乐见他生得太好了,生得好容易招蜂引蝶啊!
丁老夫人见女儿神色,心思一动,便问,“你公爹跟你说了,想把阿昭嫁给复常?”
“嗯,可是我听小路说,他大嫂苛待他,他竟然就这么忍下来,不吭气儿,这么个隐忍的主儿,怎么保护阿昭啊!”
丁老夫人轻笑,“你啊!才说你这个娘亲当的不好,这会儿却又想得太多,复常那个孩子啊!可不是个简单的,我问你,小路这孩子聪明不?”
自个儿的儿子,当娘的当然知道,范夫人得意的挺胸点头,“聪明。”
“小路在书院里头,可是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头疼家伙,偏偏他就让复常收服了,他会跟你告状,表示他真心替复常抱不平,复常要真是个没能力的,他能收服小路?”
范夫人沉吟片刻,“是我太快下定论了。”
“我倒觉得那小子贼溜。”丁老夫人想了想,忽地冒出这么一句评语来。
“怎么说?”范夫人不懂母亲怎么突来这么一句。
丁老夫人笑道:“你舅舅肯定是把婚事跟他说了,你说,这夫妻亲,还是叔嫂亲?”
自然是夫妻亲,叔嫂亲,除非是长嫂代母养大小叔子,不然叔嫂可是连见面都需要避讳一二的。
“我不知高氏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利用这个事,把握住机会与阿昭相处,足见是对阿昭有心思的,这样也好,我原担心他们两个差得不是一、两岁,他等不等了阿昭及笄,既是有心,那必然是能守着。”
范夫人一问才知,杜云寻竟是到现在,房里都没有侍候的,“我记得他十六了吧?京里的小万氏竟然没给他安排通房?”
“呵呵,你傻了啊!经过万家人到广陵这么一闹腾,不管老的还是小的,她们两敢再往他们兄弟身边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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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义卖筹善款
范夫人出自丁家,公爹是天子近臣,她的到来,在广陵城中引起了一阵骚动,准六皇子妃姚家是武将之家,素日无往来者,这种时候才想巴上去,是不容易,但范府、丁府两家,可就不同了!
丁二舅是湖州知府,以前妻小都在老家,想与他家往来,不是太容易,但老夫人和知府夫人如今长住广陵,与广陵城士绅、权贵多有往来,攀附不上姚家,往丁家来结交范夫人也是好的,要知道,皇子妃可不好当!正妃之外还有侧妃、良娣等。
而且太子未立,将来谁能登上大宝,还在未定之数,万一站错了队,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而且当今正当盛年,身强力壮,不定还有数十年能活,正要巴结,等六皇子妃进了门,再来巴结姚家不迟。
范太傅虽已垂垂老矣,但他几个儿子都位居要职,嫡长孙尚未订亲,若让范夫人看中自家女儿为媳,还怕日后攀不上六皇子妃?要知道,丁家姐妹可是与姚大小姐同窗啊!
嫁进范家,利益可不小……
如意算盘打得霹啪响的人不少,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是把眼睛盯在范安柏身上,落到范安岳身上的也不少,独独没有人想求娶范安阳。
虽然说,大家都知道,她的傻病好了!但是真正亲眼见到她的人不多,也很少人能拿她治愈前和治愈后来做比较,所以谁也不敢肯定她真好了,外间传言虽说她被治好了,然而大家只看到,范太傅可没因此把她召回京去,要娶范安阳,拿出来联姻的孩子肯定不能太差,最起码得是个有出息的嫡子,否则范太傅只怕不会浪费时间考虑,便直接拒绝了。
因此送到丁家来的拜帖。绝大多数都是家有妙龄少女的人家,丁二夫人才为儿女婚事将广陵城及周遭的人家全数梳理过一遍,因此对这些送帖子来的人家最是清楚不过。
王夫人丁文芙也带着女儿和媳妇过府来,看着满桌的帖子。不由笑道:“瞧瞧,咱们谁也没她面子大,才来呢!这帖子就接到手软。”
二夫人掩袖轻笑,“来帮瞧瞧!啊,顺哥儿媳妇还没见过她……”二夫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称呼,卡住了。
丁文芙拉着妹妹笑着对王进顺的妻子道:“这是你小姨母,可别喊错了啊!她可不是小姑母。”
二夫人毫不以为意,对自个儿两个媳妇交代,“是小姑母,可别跟顺哥儿媳妇喊一样儿的!”
三夫人坐在一旁。端起茶撇下了嘴角,心道显摆什么!再过不久,我们豪哥媳妇儿进门,才不会弄混!
几个新媳妇还娇羞得很,丁筱妍见母亲和两位姑姑拿着帖子在说话。便借口要去厨房,把几位嫂子和范安阳她们全带出来,请大嫂去看看午食,又请二嫂去针线房催催夏装,然后才带着王进菀姑嫂和范安阳一起回她房里去。
丁筱楼正好从二门过来,便与她们一起去丁筱妍屋里,“四姐夫的同窗正好上门做客。四姐走不开,五姐家的老夫人偶染风寒,她得侍疾,也走不开身。”
“小姑姑没那么快走,不急,咦?还有封信?”丁筱妍见她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好奇的问,丁筱楼却撇了撇嘴道,“是我舅母捎来的。”
“她还没死心?”丁筱妍惊呼,王进菀好奇的扬眉无声的问着范安阳。
丁筱楼的婚事还没定,她那四舅母受娘家长姐请托。想要聘丁筱楼为媳,此事原本是有门的,却因云仙儿吃飞醋,三夫人改了主意,现在也不急着为孩子订亲了,黄家看丁筱楼尚未订亲,尤其是在得知丁筱楼拜在严筠门下,更是积极万分,黄家名声积久不振,丁家名声好,严筠另一个学生被指为六皇子妃啊!
若能与丁家结亲,黄家名声不好?朝中无人帮衬?全都不用愁啦!
为此让许四夫人下死力相帮,黄夫人特意请她公爹帮忙,提携妹婿一二。黄家也许在京里无甚能为,但提携一个低阶的外官,能量还是有的。
三夫人对嫂子的积极很厌烦,直接以家里有丧事为由,拒绝她再三上门造访,可这并阻止不了她三天两头的捎信来劝说。
丁筱楼对黄家印象很差,不是因为他家姑太太与人私奔,而是因为云仙儿,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就贸然找她麻烦,这要真嫁去黄家,岂不就要与她成了亲戚?一个对表哥有好感的表妹,丁筱楼一思及此就感一身恶寒。
范夫人在娘家住了几日,就回范府,因为丁家长房有丧,不好举宴,丁二舅便建议妹妹,不妨在范府办一次宴会,一来感谢大家对范安柏兄妹的照顾,二来还能帮忙二哥筹善款。
此次天灾,范围很广,值得庆幸的是,大部份受灾的地方都是偏远人烟稀少的山区及海边,而不是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但是也因是穷困之地,需钱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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