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凤梧宫,玄素跟在她的身侧,座椅板凳都擦拭干净,请他入座,又命人送了热茶过来。
赵昀还没来,荀馥雅察觉玄素近日的起色红润得很,忍不住询问她:“玄素,你跟江骜和好了?”
玄素娇羞地捂着脸:“讨厌,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都摆在脸上了,瞎子都看得出来,好吗?
荀馥雅轻叹一声,忽地觉得感情这事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也不想知晓他们是如何和好的,只是淡淡地问了句:“那沈千怎么办?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提起沈千,玄素脸上的羞涩笑意褪去,垂眉盯着茶杯,面露愧疚之色:“只怪我们相识太晚,有缘无分了。”
荀馥雅掀了一下眼皮,亦心有感触。
明明沈千更适合玄素,可偏偏命运将玄素跟江骜捆绑在一起,就如同她,明明属意的是容师兄这般和光同尘的人,却偏偏两世都不得不选择赵昀。
也许,感情这事,压根就不存在应不应该,合不合理。
荀馥雅喝完一盏茶,赵昀还没来,便觉得身子有些乏了。
昨夜在首辅府留宿,不知为何,夜里腹中的胎儿总是过分地活泼,在肚子里不断地动来动去,弄得她夜里不得安生,无法入眠,因而白日里总是觉得困顿。
玄素伺候她躺在软榻上休憩,为了不打扰她的清净,除了玄素坐在身侧为她扇风,其他宫女皆退了出去。
赵昀过来时,瞧见荀馥雅缩在凉薄的被子里,以为她睡着了,很自觉地将动作放轻,走到软塌边。
他接过玄素手中的团扇,一手替荀馥雅扇风,一手示意人离开。
荀馥雅察觉到动静,蓦然睁眼,一时之间觉得心中的悸动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赵昀捕捉到她眼眸里的惊惧之色,神色带着几分歉意:“朕惊醒你了?”
荀馥雅不知如何回应这话,干脆转了话题:“香奚姑姑又跟你说了什么,今日这么大火气?”
赵昀的神色瞬间暗沉,良久,才带着嘲弄的笑意问道:“你知道香奚姑姑将我皇妹掉包的用意是什么吗?”
荀馥雅愕然:“混乱皇室血统?”
“是为了让我们兄妹□□。”
赵昀咬牙切齿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团扇被捏碎了。
荀馥雅吓了一跳,不知是被他的话,还是被这一幕。
赵昀含恨说道:“那个女人打算等皇妹长大了,就带着朕上门提亲,只是没想到程母会将皇妹丢弃。”
听到这话,荀馥雅伸手张开赵昀紧握着的拳头,将手中的残骸拿走,心里头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凉意。
她想到上一世,想到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上一世,谢夫人应该也是这般打算的,只是没想到真公主给弄丢了,只好利用假公主糊弄众人,制造表面上的兄妹□□惨剧,而后告知毫不知情的赵昀,他弑父杀母,娶了自己的亲妹妹,硬生生地逼疯他。
以赵昀的性情,知晓前世今生的真相,他怎么能受得了?
那可是他的皇姑姑啊,竟对他如此狠毒,他怎么能受得了?
见荀馥雅愕然不语,赵昀伸手轻抚着她的脸,笑容很牵强,但依旧努力地温柔:“对不起,朕的家人就是这么糟糕,你不要嫌弃,也无须在意,朕很快就会解决的!”
荀馥雅的脸感受到他的手掌心都是冷的,明明是盛夏酷暑,这人的手掌心居然还是冷的。
是否,再多的炽热,这男人的心也暖不起来了?
是啊,遭受至亲如此歹毒的对待,心能不寒冷吗?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搓揉着,希望给他一点暖意,让他没那么难受。
“嗯,臣妾相信你。”
赵昀垂眉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不知此举为何意。
想到今日早朝荀况那只老狐狸被大臣参了一本,按照老狐狸的尿性,必定会利用女儿来为自己脱身的。
他在心里不屑地冷笑一声,可面上却温柔地安抚荀馥雅:“你也要相信朕,任何事情朕都会处理妥当,不会让你费心的,包括你爹那事。”
荀馥雅抬起清冷的眼眸,凝视了他片刻,随后移开视线:“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爹若是犯事,秉公处理好了,皇上不必顾虑臣妾的。”
赵昀见她说得真切,可想到上一世她倾尽全力护着她爹,舍弃一切保荀家,又摸不透她的真实意图了。
好不容易盼到跟她情投意合,赵昀不想再因为这些不相干之人将人推远。
他的皇后表面上温善乖巧,似乎很好说话,脾气很好,可执拗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他真的是怕了。
他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翼,情绪不明地向她说着软话:“瞧皇后说这话,朕不顾虑你,还能顾虑何人呢?放心吧,朕会让岳父不出事的,但也不会让他再犯事。”
“皇上……”
面对事事为自己考量的天子,荀馥雅心里很是动容。
她从前怎么就看不到,看不到这人的好呢?
上一世,她恨他虚伪,明明厌恶她,却不顾她的抗拒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却不知,那一次又一次是在救她的命,却在逐渐要他的命。
他明知道父亲在她身上下了那种药,却毫不犹豫地扑过来救她,一次又一次地将她身上的毒素过渡到自己身上。
可她,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这人在解救她的过程中又爱又恨又悲凉。
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人对所有人狠厉残忍,却在面对她时足够克制,已经尽力将仅剩的一丝人性一丝温柔给她。
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对他的厌恶,对他的憎恨!
她总是记恨这人暴戾癫狂,无法忍受,却不知,却竟不知自己竟然是他保持最后一丝理智的枷锁,是他在亲人为他设计的恶毒世界里唯一的暖光,是他所有虚假里面唯一的真实!
是她太贪心了,要的太多了,是她只想着自己的家人,总想着旁人,却从不正视他,没有看到真正的他。
一种浓重的悲伤就这么在她想着想着的时候,涌上心头,如暗潮汹涌不休,使得她忍不住冲上前来,一把抱住赵昀,紧紧地、牢牢地。
对不起,赵昀,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泪水不断从眼眸滑落。伤心、难过、愧疚、痛苦、心疼……每一滴泪水似乎都包含着不同的情绪,叫她不能自已。
赵昀生怕人摔下去,将人牢牢地抱在怀里,突然听到了一阵小声的哭声,声音很压抑,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
“怎么啦?”
他愕然一怔,赶紧将人轻轻推开,瞧见那双清冷的眼眸都哭得红肿了,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
可荀馥雅没有回应,那难受的哭泣一时之间止不住。
赵昀见此,左思右想,想到皇后上一世凡事都以她爹为先,是顶级的孝女,便认为皇后是舍不得她爹受一丁点委屈。
他轻叹一声,抚着她的后脑,柔声哄道:“皇后啊,你爹的事就让你这么难过吗?好吧好吧,朕不处理他,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听皇后的,就,就别哭了,好吗?”
荀馥雅见他紧张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便不再难受了。
她慢慢地解释道:“臣妾不是因为我爹哭的,臣妾是因为皇上。”
赵昀有些惊讶,更加摸不准头脑了:“朕、朕哪里惹你难过了?这些日子都故意让着你,不让你受委屈啊!”
荀馥雅止住了泪水,挑了挑眉:“所以,皇上不是诚心让着臣妾的?”
“这……”
赵昀这一刻犹豫了。
他赵昀可是一向想要什么就不管不顾地要过来,凡事先做了再说,哪会天天在这里假装斯文,唠唠叨叨呢?
若不是岳母跟母妃耳提命面地叮嘱他,得多让着孕妇,孕妇受不得气,很容易动了胎气,导致滑胎,他也不至于这么憋闷,天天都在这里学着容珏那一套温柔体贴。
他可是时刻压抑着将人摁在某处强取豪夺的冲动啊!
想到这,他的目光忍不住移到那微微开启的朱唇上,唇瓣看起来还是那么软,从微张的贝齿,能看到里面粉嫩的舌尖。
越看就越觉得在引诱着他,遂,他心头一动,忽地将人的后脑勺扣住,俯身吻住了那片唇瓣。
面对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荀馥雅吓了一跳,而赵昀也不客气,舌头撬开贝齿,趁机闯进去,勾着她的软舌吮吸,卷走里面的津液,开战霸道强势的攻城掠夺
赵昀突然而来的动作让荀馥雅呆住了,她睁大眼,鼻间全是赵昀的味道。
赵昀的动作很凶狠,她的舌尖都被吮吸得发疼,吃痛的□□也被吞入了腹中,而一只粗糙的大手滑入的瞬间,她骤然清醒……
男人的力气很大,唇舌被堵住,她推了好几次都推不动,要快被他气死了,遂轻轻锤了锤男人的肩膀,张口咬了上去。
“啊!”
赵昀吃痛,赶紧放开。
荀馥雅怒瞪他:“皇上,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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