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们那样。
她闭目叹气道:“你放我走吧。”
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你这样心软,如何走得?”
“……”
荀馥雅没再多看他一眼,也没多说一言,转身离开。
她怕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重生这一世,她用尽所有的心思去努力改变命运,试图改变眼前这个男人,可到头来,却只得到一场虚与委蛇的闹剧。
她错了,错在不可救药,飞蛾扑火……
回到平民书院,她吩咐玄素拿酒来,在后院的亭子里,边哭边喝。
平时几杯就倒了,可今日,不知怎的,竟然变得千杯不醉了。
无论喝多少酒,她都忘不了谢昀云淡风轻地说着跟别的女人的亲事,更忘不了他曾经温存的柔情。
不知不觉,她终于带着一脸伤心的泪痕,身心疲惫地昏睡过去了。
朦胧中,似有人温柔地将她扶起,给她喂了几口茶,将她横抱起来。
那仿佛是个恍如隔世的美梦,那个横抱起她的怀抱,带着雨后新叶的清香,夹杂着青竹墨香。她更情愿醉死在这个梦里,这个怀中……
梦里,她的大师兄,她的容珏,温柔如往昔。
他说道:“小师妹别哭,大师兄会帮你的。”
第104章
是夜,皇宫,金碧辉煌的正阳殿。
皇帝赵启仁揉着眉心,一整日都在处理政务,让他有些疲倦。
听到嘉峪关的战事稳定下来,胡人部族接受议和后,他还是稍稍舒展了眉头,这对多事之秋的天启而言,是好消息。
“没再出什么事吧?”
虽然年关时趁着朝臣互拜,他以天子的威仪,硬塞给谢昀两道圣旨,谢昀一言不发地接下来,但这只桀骜不驯的野狼如此乖巧安分,实在让他有些不放心。
他怕自己这次做过火了,惹毛了这只嗜血的狼王。
太监总管刘喜摇头:“宫里头没出什么事。”
他很老道地停顿了一下,贴心地回禀道:“倒是辛贵妃派人来催了皇上两次,说在月盈宫等着皇上驾临。”
提到眉骨妖娆的宠妃,皇帝疲惫的脸上有了些笑意。
这位美人不仅美丽妖娆,还会很多花招,每夜都将他伺候得特别舒服,因此近日他夜夜留宿月盈宫。
太监总管刘喜贴心地为他端来妃子的牌子,他揉了揉眉心,不想去翻,直接吩咐道:“行了,今夜朕留宿月盈宫,你吩咐人去准备一下。”
“老奴遵命!”
太监总管刘喜行了礼,恭谨地退了出去。
待人走出正阳殿后,赵启仁对藏在暗处的暗卫魏风问道:“摄政王和永乐侯,可有异动?”
暗卫魏风犹豫再三,如实禀报:“并无异常。不过今日,谢王爷与朝中几位大臣私底下见过一面,两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一个下午没有出过门,而且门口守着的都是他们的人,不让旁人接近。”
“所以,也无从得知他们聊了什么?”
赵启仁的脸沉了下去,果然是不能抱有期望的,对谢昀稍有些改观,他就总能在下一刻做些让自己不舒心的事情来。
“……”
魏风不敢回应,只是垂头默认。
“本王在丰州养的私兵都跟着回来了?”
魏风像是早有预料,回禀:“差不多都偷偷回来了,禁卫军和御林军也大部分换上我们的人。”
赵启仁点点头,赞赏似的看了他一眼,“盯紧摄政王,看看他有什么动作。”
“要出手吗?”
魏风犹豫着探问主子的心思。
赵启仁想到赵怀淑,如今谢昀接受了与赵怀淑的赐婚,代表着这人有可能为自己所用。虎视眈眈的势力太多,这种时候,多一个有实力的朋友,总比多一个强劲的敌人好。
他愿意信赵怀淑一次,给谢昀一次机会。
“不,盯着就行。”
情况比想象中好些,他略有些欣慰,转了转脖颈,向后靠了靠。
沉默片刻,他继续说道:“若是对朝廷没有影响,随他们去,若是有……”
他眉宇间尽是狠戾,看着魏诀:“就不用朕多说了吧?”
魏风垂首应答:“是。”
赵启仁拿起桌上的笔,低下头去:“行了,去吧。”
魏风躬身退了出去,在外间时,赵启仁的声音传了过来。
“清河城那边也不能松懈,老七虽然年幼,但是从小跟随在先皇身边,与容太师走得近。摄政王也在朕登基之时特意到清河城,他很可能藏有一手。”
魏风脚步顿住了,良久,他回头,应下了。
翌日,风和日丽,荀馥雅睡到傍晚才醒。醒来时,头昏昏沉沉,疼得厉害。
玄素送来醒酒汤,她起身穿衣洗漱,喝了醒酒汤,又静坐了一会儿,才渐渐好些了。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王爷来过了没?”
看到玄素垂眉沉默,她心中了然,委屈又气恼。
好啊,既如此,那就散伙吧,各过个的吧!
她气上心头,又委屈得很,思来想去,一气之下便道:“玄素,盛娘不是为盛姑娘相中了好几位青年才俊吗?走,我们陪盛姑娘一块去相亲,我也该到了找如意郎君的时候了。”
玄素惊得目瞪口呆:“小姐,你认真的吗?”
荀馥雅为了表示她的态度,道:“赶紧将我衣柜里最漂亮的那套红衣拿来,我要打扮得美美的,去相亲。”
小姐,你这是在跟王爷赌气啊!
玄素想这么说,可转头又想,王爷把小姐气成这样,还接了赐婚的圣旨,实在不是个东西!不该帮!
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哄小姐开心!
遂,玄素将衣柜里的红裙拿出来,细心地为荀馥雅梳妆打扮一番,陪着到盛家找盛姑娘。
盛家老小都知晓了王爷负了荀馥雅,要迎娶公主的事,都没当面说戳心的话,很热心地为荀馥雅物色对象。
闲聊了几句,在媒人婆的带领下,她与盛明兰便一块坐着轿子,前往听雨楼相亲。
另一头,谢昀出了宫门,走了两步后,忽然身子一晃,站定有些站不稳。
江骜赶紧扶住他:“谢昀,没事吧?”
谢昀无声地摆了摆手,两人出了宫门,靠在宫墙上醒酒。
这赵启仁真是荒淫好色,隔三差五便开宫宴宴请群臣欣赏歌舞,饮酒作乐,真是烦透了。
容珏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表情淡漠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他走到谢昀面前,站定,确定人还醉得不至于听不懂别人说的话后,才有些遗憾的开口:“想和王爷你吃顿饭来着,顺便聊聊那日下官与小师妹之事,看来还是改日吧!”
谢昀脸色一沉,眼神那股阴狠的劲儿展露无遗。
那一瞬间,他弄死容珏的心都有了。
不过,他很快抚平所有情绪,换上这一世的谢昀惯常的表情,上前勾着容珏的脖颈,痞笑道:“还是别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容珏,容珏只是神色淡淡道:“没问题,反正是王爷你掏的银子。”
谢昀不悦地挑眉:“怎么请本王吃饭,还要本王来出银两,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容太师,你不厚道啊,这是君子所为吗?”
容珏抬眸,眼神清澈凌冽地看着他:“下官只说跟你吃饭,没说请你吃饭。就王爷在除夕夜对下官干的好事,难道不该请下官吃饭道歉吗?”
“……”
谢昀面色阴沉地盯着容珏,心里既心虚,又生气。
本王是送你到别的女人怀里,不是让你倒在本王的女人怀里!你这不知死活的还好意思提出来?你这个伪君子!
两人一人神色阴鸷,一人神色淡漠冷傲,互相对视,气场都不弱,使得现场的气氛显得剑拨弩张。
场面有些僵,江骜出来打圆场:“行了,就一顿饭,我来请吧!”
听到这话,两人惊醒,考虑到场地问题,便收敛起心中的敌意。
谢昀张了张嘴,想为自己挽救一下,可容珏压根不看他,只说道:“那走吧。”
江骜忽视了谢昀刀子一样的眼神,兴奋地笑道:“地方我来定。”
谢昀无奈地应下了:“行,你定。”
三人站在醉月楼门前时,容珏没什么表情,谢昀满脸黑线:“这就你说的,吃饭的地方?”
江骜笑容风流地点头:“我平常都是在这里吃饭的。多好,还有美人作陪,秀色可餐嘛。”
谢昀抬脚踹了他一下:“你大爷的!”
他都忘了,眼前这个人纨绔惯了,整个南陵都流传着他的风流没命。发现姜贞羽是他的亲姐后,他来了上京城,似乎变得越来越狂野了。
容珏看都不看一眼,转身走向斜对面的听雨楼。
谢昀见此,迈步跟过去,不理会江骜在身后的劝说。
江骜不悦地撇撇嘴,心里鄙视他们都是不懂情趣的男人,可脚步还是跟随过去。
前面两位男子向来眼里无人,眼高于天,自然不会注意周围的女子,可江骜不同,风流成性的他,早已习惯了眼珠子到处寻找佳人的倩影,在她们身上溜达。
经过一个顶楼雅间时,阅女无数的他一眼瞧出了背对门口坐着的那名女子,是个绝品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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