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种迹象表明,朝野风起云涌,谢昀他开始为自己谋事,与朝廷官员走动,与新帝周旋。
这期间,荀馥雅患了好几次风寒。为了不将病传染给弟子,又不耽误弟子的学习,她张贴雇佣榜,雇两名夫子。
没曾想到,竟碰上了初来上京城的江锦川。
她自然是二话不说,将人招进来,并颇有心机地托江锦川送盛如愿回家。
如此一来,江锦川便与盛景南结识了。
可没想到,盛景南以为江锦川是诱拐贩,想要诱拐盛如愿,将人狠狠打了一顿。
她既尴尬又觉得好笑,不过,也是不打不相识了。两人聊起来很投机,一来二往,便成了好兄弟。
这日,难得碰上谢昀得闲,他来平民书院陪她。
在书房内,她想和谢昀说说话,和他讲讲最近平民书院发生的大小事,可说到一半,竟发现他累得睡着了。
看着谢昀的睡颜,安静而柔软,不似平日里的孤冷锋利,眉眼间的俊俏令人心动。五官的弧度,每一分每一寸都很好看。
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自己靠得很近。
红着脸正要退开,仅一瞬,谢昀转醒,宽厚的手伸出,揽着她上前,俯身一吻,眉梢有三分喜色。
谢昀的表情是一向狂躁阴郁,周身气质清冷疏离,能看见三分喜色绝对不易,看得她心神一荡,低头轻笑。
这一笑,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又甜又美,谢昀一下子被掠夺了呼吸,轻吻变成了深吻,吻得荀馥雅眼睛猛然睁大……
永乐侯府。
李琦正在软塌上闭目养神,身旁躺着的佳人早已断了气。
近日他与谢昀争斗,自己的人一个个被拔除,气得牙痒痒的却又不得不在朝堂上赔笑。
再演变下去,他不得不提前行动,但在这之前,赵启仁必须得死。
只是,辛月那贱人进宫当了赵启仁的宠妃后,似乎有了些想法,对他的命令越来越敷衍。
得送个人去敲打敲打这贱人,让她别得寸进尺!
正想得入神,忽然察觉有人无声无息地靠近,他猛地起身,用力掐住对方的脖子,目露杀意。
荀滢下意识用手拍打着眼下青筋暴起的手臂,强忍着疼痛试图挣脱开,抬眼却赫然对上李琦那!阴沉乌黑的瞳孔。
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时,李琦想到这女人还有用处,便松开手,神情恢复了平静。
他刚刚是想掐死她吗?
荀滢惊恐万状,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跌坐在地上,使劲呼吸着,又止不住咳了几声。
眼角渗出湿意,低着头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
“来人,将尸体清理了。”
李琦坐在一旁,那神色宛如叫人收拾碗筷般平常。
荀滢这才发现,昨夜陪李琦的舞姬死了,是被活活掐死的,脖子上还残留着清晰的手掌印。
她心里惊惧,想到自己差点落得同样的下场,后背便发凉,同时眼眸里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
李琦沉默许久,才沉声道:“别在本侯睡觉时靠近!”
这话似是在解释他为何条件反射般动了手,语气和话语却丝毫没有安慰到荀滢。
荀滢此时的心境复杂。她恨极了李琦,想杀他,可又想他一直活着,期待着荀馥雅落入他的手里。
她挽起袖子,眼眶含泪,委屈地说道:“这么久了,侯爷竟还是把臣妇当做企图接近你,对你图谋不轨的人吗?”
见眼前的佳人眉目与荀馥雅有三分相似,哭起来我见犹怜,又妩媚动人,他心里痒痒的,忍不住两人拉上来,搂在怀里磨蹭。
“你应该懂本侯,若是本侯不想留你,你也不会活到现在,不会一直留在本侯身边!”
“臣妇知道,打从一开始,侯爷就不接纳臣妇,是臣妇一厢情愿,自以为在你心里,与旁人不同,是臣妇妄想了……”荀滢没有再说下去,在李琦毫无波澜的面容前,伤心垂泪。
凝着荀滢,谢昀仿佛看到了上一世被他折辱时的荀馥雅,心头一动,伸手抚着她的脸。
“本侯不是故意针对你,本侯睡觉时非常警觉,任何人接近本侯,本侯都会有此举动。”
肌肤细腻嫩滑,抚摸已经变味了,他也没忍着,两人丢进床榻上,俯身过去……
平民书院,风和日丽,不时传出弟子们书声朗朗的声音。
谢昀走后,荀馥雅到竹林下纳凉,忽觉竹叶风动间,心里惊然,身旁的玄素低喊:“有人!”
玄素抡起鱼叉,向那人隐匿的方向飞去,噌的一声,兵器相碰。
从竹叶间闪出来的人影,向荀馥雅单膝跪下抱拳:“属下无能,打扰荀姑娘的雅兴,罪该万死。”
荀馥雅定睛一看,心里困惑。
这不是谢昀的贴身护卫李承舟吗?他不在谢昀身边,跟着她做甚?
她问:“你因何事而来?”
李承舟恭敬地回应:“王爷命属下在王爷不在时,暗中保护荀姑娘!属下无能,请荀姑娘上报王爷,治属下之罪。”
让谢昀治罪,这人不死也半身残。
荀馥雅斜睨李承舟一眼:“起来吧,你是来保护我的,何罪之有。”
说到这,她想到谢昀已经派了许多人来保护,如今还派暗卫暗中保护,肯定是预料到有人会对她不利。
是何人呢?
上一世,这种时候,谢昀与李琦的势力是斗得你死我活的。
难道李琦终于按耐不住,出手了?
“荀姑娘?”李承舟看荀馥雅愣神,出声提醒,“若无吩咐,属下就隐回暗处了。”
“嗯!”
荀馥雅在想重要之事,心不在焉地回应。
得到允许,李承舟淡笑抱拳,身影重新隐入竹林之中。
荀馥雅坐在摇椅上,闭目深思。
这些日子,谢昀身为摄政王,政务繁忙,常常只是开匆匆一见,便离去了,可见忙得焦头烂额,敌人不好对付。
上一世李琦就不好对付,这一世这人是重生之人,得天独厚,更加难以对付了。
谢昀虽得先皇给予的军权,却仍是外派在外头,未曾还朝!朝中对谢昀的疑虑之言不少,君心本就多疑,只怕谢昀这边担君之忧,皇帝那边却设着防备,他的处境,委实不易。
想到这,荀馥雅忧心重重。
“小姐你别过于忧虑,王爷洪福齐天,遇事肯定逢凶化吉的!”
玄素故作忧愁地叹一口气,道:“近段时期,不仅王爷忙得很,江郎也忙得很。他一听见鼓声就走了,说是户部还有事情要做。整日起早贪黑的,我连跟他说句话都难。”
荀馥雅一听这话,便蹙起了眉,一脸困惑道:“起早贪黑?这不应该啊……江骜那职位不费心也不出力,根本就是闲得很,何需起早贪黑?该不会……”
说着,她的眉心蹙得更紧了。
傍晚,谢昀终于出现在平民书院内,神色疲惫。
廊下一看到荀馥雅,他便拽了她的衣袖,一把将人扣在怀里,埋头在肩上。
荀馥雅伸手拍着他的背,道:“王爷,你没事吧。”
谢昀没有回应,只是搂着她。
荀馥雅一阵心疼,不知道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她知晓谢昀不会说,除了更加用力的搂着他,并未过多的追问。
在进入厢房的那一刻,谢昀低头轻轻地去吻她,进而一口含住她的下唇,缠绵细腻。
他将舌探入,勾住她的舌辗转,她下意识地抓紧他手臂衣袖,紧紧相贴。
他左手勾起她的下颌,长长地吻着,吻得她头昏昏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停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息,又是蜻蜓点水的一吻。
良久,他低声问:“卿卿,如果有一天,本王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怪本王吗?”
荀馥雅无暇思考他话中的含义,只道:“我不答,答了也不算数的。”
他轻笑:“好。”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她终是没察觉他笑中的无奈。
自那日后,谢昀越发奇怪。牵手时,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躲,与她见面的次数本就少,后来干脆一连几日都不见人。她去找他,他就差人推说有事,令她莫名升腾起不安。
究竟是为了防备李琦,还是谢夫人呢?
下元节那日,她想与谢昀到京中上水湖游湖划艇,想借此机会询问谢昀近日的种种反常,究竟是为何?
一如既往的,岑三推说谢昀正忙,让她回平民书院等。她没有回去,等岑三去找谢昀,她与玄素到谢昀的书房闲坐,在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谢昀的书房有些凌乱,桌上一如既往地放着他的手稿。荀馥雅不喜欢乱翻别人之物,但也不喜欢东西乱七八糟地摆放着,遂让玄素到外头守着,自己替谢昀收拾书房。
无意之间,她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锦盒,心存好奇,打开一看,心脏似乎瞬间骤停了。
锦盒里面摆放着两卷澄黄的绫帛,她取出,展开一卷绫帛,开头赫然写着“圣旨”二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启与胡族长期交战,导致民不聊生,今,天启遣使议和,为表诚意,特派我朝摄政王谢昀前往议和,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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