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条件范围实在太广,也太具有迷惑性,甚至先落山前代的人为了抹消其中的共同点,故意设置了好几个障眼法。
比如举行仪式之类,可凉王对些看似可疑的动作丝毫不在乎,直接就锁定了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她到底——
但想到这里,伏觉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凉王方才说让伏门主亲口告诉她,看向的分明是自己,眼角的一丝余光都未向伏心边扫去。
伏觉迟疑:“你——”
凉王理所当然道:“先落山真正的继承人不是你吗?”
伏觉眸光一闪,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是小时了了罢了。”
“不是这样的吧?”裴凉道:“以伏天师之才能,因生错了性别,就得处处被胞姐汲取价值,一身灵力为成就她的地位和尊荣,自己则沦为繁衍后代的工具。”
“天师可曾甘心?”
伏觉淡淡道:“不甘心又如何?”
裴凉摇了摇头:“我与天师开诚布公,天师却对我遮遮掩掩,实在没意思。”
她叹了口气:“罢了,是我看错了,误将天师眼中的逆来顺受看成了野心。以为天师会是我的有缘人。”
“如今证实不是,倒是本殿冒犯了,告辞!”
裴凉转身便准备离开,但一只脚踏出房间的一刻,身后却有一双手臂抱住了她的腰。
清冽如雪岭之花的气息传进裴凉鼻端。
就听到伏觉的声音传来:“殿下若真是有缘人,就不该苦苦相逼。”
伏觉轻笑了一声:“直接在这蠢货面前要了我就是了。”
裴凉:“……”
嘶——,圣子揭开伪装过后原来是这么刺激的吗?
不过裴凉倒也并不惊讶,原着中伏觉出场的时候,早已大权独揽。
最后老三虽然成长为一代明君,但其中细思之处,当然还是伏觉大获全胜。
伏觉在原着中的性子可不是此时在伏心面前低眉顺眼一般,甚至对于他的描写,裴凉老感觉到了一股违和之处。
当然有一点很明确的是,伏觉此人确实是个利益至上的家伙,并且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当机立断的做出选择。
就比如现在。
这会儿两人算是达成了奸妇淫夫的默契,裴凉对伏觉在原着描写之外的本性还是有些好奇的。
只不过时间不允许,两人正气氛暧昧呢,二皇女便闯了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伏心半身是血,晕死在床上不知生死,而老大和伏觉举止亲密,气氛暧昧,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二人怕是已经有了一腿。
二皇女只觉得血气上涌,眼前一黑,她对伏觉多少是抱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思的。
近日与伏心边眉来眼去的同时,也没少冲伏觉献殷勤。
只是伏觉一贯神色淡淡,甚至不与她多言语。
但这般自持端方,却是让二皇女更钦佩了,有周驸马不清不白的窝在老大家里对比在前,二皇女只觉得这才是贞烈纯洁的好男人。
可此事,伏觉在老大面前,神色哪有平日里待她的冷若冰霜?
这淫夫此刻面色含春,与老大之间眉眼暧昧,双手还搂着老大的腰,显然不是受胁迫的。
二皇女震怒,指着二人大喝道:“你们,奸妇淫夫,无耻之尤。”
她话音刚落,后她一步的皇太女便走了进来,一看面前这场景,松了口气道:“皇姐你没事就好了。”
“方才我听说你回府遇刺,又直闯这边,还担心你受伤了呢,还有力气与男子说笑便好。”
裴凉:“……”
二皇女:“……不是,老三你什么眼瞎的毛病?老大在门主昏迷之际,勾引人夫,你却只关心她受伤与否?”
皇太女看了二皇姐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二皇女看她这副模样就火大,吼道:“要说什么就说,做什么这副架势?”
皇太女便道:“二姐我可说了啊。”
说着她便对二皇女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二姐你自己相公还没抢回来呢,管人家的相公干什么?”
“皇姐再是不对,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你——您还是收敛下吧,怪丢人的。”
二皇女只觉得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眼前发黑,整个身体都晃了两晃。
她错了,不该去招老三这个蠢货的,这蠢货现在杀伤力之高,又时候甚至在老大之上。
是她不长记性了。
深吸几口气回缓过来,她怒视老大,见老大一副‘你没挨够打’的表情。
不敢招惹,最后只能欺负唯一一个男人伏觉。
她看叛徒一样瞪着对方,痛心疾首道:“你,你此时所为,可曾对得起门主?”
她这个时候倒是想起伏觉和伏心有婚约来了。
二皇女本以为以先落山的高洁和教养,伏觉听了这话定然无地自容。
却见他片刻便恢复了淡淡的表情,眉目染上郁色道:“二殿下好没道理。”
“我今日已然被你皇室长女胁迫,委身于她,为何此时还得遭受这般指责?”
“长姐便是自知无力保护于我,不堪面对我受辱事实,这才吐血晕倒。”
“我一个弱男子,本就身不由己,二皇女不指责大殿下冲动,也不指责我长姐无能,一腔不忿倒是往我一个男子身上倾泻,怪道二皇女在外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却能干出殴打驸马之行径的。”
“果真二殿下是只会冲着男子来,伏觉受教了。”
二皇女被噎了个半死,脸皮都被伏觉撕扯下来了。
此时才像是头一次认识他一般,往日淡然无攻击性原来都是假的。
着男子原来心中早对她鄙夷至极,张口奚落便是针针戳在痛处。
且他明明不见反抗之色,倒是会颠倒黑白,等伏心醒来也有说头。
这般阴险恶毒的男子,她怎会以为对方不谙世事单纯冷傲?
二皇女先前就被皇太女气出了内伤,此事伏觉再补一刀,也一口血喷了出来,软软倒地了。
等女帝的人赶来,看到的就是伏心和二皇女吐血过后人事不省的样子。
对方看了眼裴凉——
好么,大皇女果然是半点不吃亏的。
第134章
女帝的人面色还是很严肃的,虽然现在的凉王不管沾上什么事,那事就要么变成一场闹剧被她带偏,要么染上桃色气氛。
可毕竟今天的这出非同小可。
亲王遇刺,死里逃生后直闯先落山安置这边,这便是蠢货也能把两件事联系起来了。
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皇室与先落山彻底交恶,连表面和谐都无法维护的架势,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拉锯缓冲,也没有正式的一方压倒一方,天下就面临皇权和信仰之间的抉择,恐会生乱。
于是女帝连忙派了人过来,哪曾想所有人被带到女帝面前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
女帝看了眼面色无辜,站在那里的三个人,又看了眼被抬过来的伏心和老二。
一时间觉得她承受了将死之人不该承受之痛。
额头青筋跳了跳,女帝的视线扫过伏心,对这蠢货也是多看一眼都不耐烦。
想上一任先落山门主也算是个人物,否则也不会让女帝忌惮,最后只拔除了燕皇夫父族草草了事。
没想到后继之人竟是这般蠢货,连当街行刺亲王的事都干得出来。
先落山至少在京中的势力早已今非昔比,被老大一通乱拳下来打得七零八落。
这般人手众多声势浩大的行刺,人手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越是人多便越暴露组织风格,但凡在京中经营甚久的人怕是都看得明白。
女帝实在想不通伏心为什么会出此昏招,在明知道老大凡事根本不讲章法和表面证据的前提下。
这会儿女帝见了伏心这倒霉样,还以为是老大给打伤的,至于老二——
她视线又落到了二皇女身上,难掩嫌恶。
蠢东西,连自己该站哪边都不清楚的玩意儿,为了自己那鸡毛蒜皮的利益,主动送上门给人当刀使,好让人更方便分裂皇室。
小聪明倒是不少,却从里到外透着不知所谓的小家子气,就这还想做皇帝?
女帝挥了挥手,让人把二人弄醒:“成何体统。”
接着又看着裴凉,训斥道:“朕知你当街遭遇行刺,心绪震怒,行事冲动。”
“可伏门主是你无凭无据便能冤枉的人不成?你怎就这般混不吝?如今好了,打伤伏门主,连你妹妹也不放过,接下来的烂摊子我看你怎么收拾。”
裴凉连忙摊手以示清白:“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动伏门主一根头发丝。”
“至于二妹,那更是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呢,怎就知道她俩双双犯了旧疾,突然吐血昏迷。我还觉得冤呢。”
“这莫不是早商量好了讹我吧?”
女帝皱着眉头:“你未碰她们一下?”
她心知老大这是在放屁,罪魁祸首肯定是她跑不了了。但老大也确实不是会撒这种谎的人。
她说没有碰,那该是真的没有肢体接触了。
便看向了前去带老大过来的人。
那人神色一言难尽,看了眼凉王,低头道:“奴才去时门主与幽王殿下已然人事不省,具体情状奴才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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