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年纪小,性格跳脱,这才半天就耐不住了。
“师公,你有没有觉得,少了小五那丫头,好无聊啊!”
没个人在耳边师侄师侄的叫着,感觉整个人都不适应。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传说中的贱皮子!
“没大没小,”古大夫眯眯眼睛,“那是你师姑。”
“师公,你欺负人!”
突然多出一个这么小的师姑,他今年都不敢回京城祭祖,生怕自己被笑话死。
“谁有空欺负你,”古大夫嘴角微微勾起,“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想想中午吃什么,今天不可能再有人给咱们送饭了。”
闻言,小学徒默了。
俏俏摸了摸自己肚子,认命地开口,“吃饭,只有这个能煮熟。”
最近这段日子,一直没做饭,手艺越发生疏,以前就算是黑炭,好歹也能煮熟,现在这半生不熟的菜,吃的犯恶心。
若不是今儿日子特殊,他都想干脆去黄家蹭饭了。
“吃饭啊,”古大夫捋捋胡子,眼眸止不住的嫌弃,“你就不会做点别的?”
“我敢做,”小学徒撇撇嘴,“您老人家可敢吃?”
闻言,古大夫浑身一滞。
他还真不敢吃。
“算了,白饭就白饭,养胃。”
“可惜了,今儿日子特殊,”小学徒摇摇头,“好想吃姜婶子做的红烧丸子,又香又软,口齿留香。”
这话,听得古大夫也馋了。
他早上吃过饭,拉了半上午肚子,这会儿早就饿了,摆摆手,没好气地开口,“有空说这些,还不赶紧做饭。”
“现在就去?会不会太早?”
“午时了,不早,往常吃的晚是因为有病人,今儿不需要。”
“成,我这就去做。”
交谈两人并不知道,有人冒着风雨,策马行至平安县,然后,直奔小小的药铺。
第442章 来意
两人的饭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劲,虽然小学徒把白饭煮成了粥,就着辣白菜,两人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你早上就该这么做,咱们也不会拉肚子。”
下雨天寒气入体,一碗粥下肚,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的,在加上酸辣开胃的辣白菜,惬意地很。
“我也想,”小学徒很委屈,“可实力它不允许。”
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下顿还能这样好。
“朽木,照着中午的做不就行了。”
古大夫越看徒孙,越发恨铁不成钢,多大点事,偏偏做不好。
幸好学医不会这样,不然他老人家要被气进棺材里。
“这顿就是照着早上做的,还是没用啊。”
早上饭熬成了锅巴,中午却成了稀粥,他找谁说理去,幸好煮熟了,肚子不用遭罪。
“算了,就知道指望不上你,没事,坚持一天就好了,明儿就有人给咱们送饭。”
“一定要有肉啊,两顿没吃肉,甚是想念。”
“出息!”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饭,平淡却温馨,一点也没有看病抓药时的古板。
突然,一声马鸣响起,小学徒放下碗筷,“师公,你继续吃饭,我去看看。”
破落的小镇鲜少有人养的起马,来者必定不是一般人。
走出院门,小学徒看到人后,顿时惊讶不已,“爹,你怎么来了?”
爹不应该在祭祖?怎么从京城跑到豫南?
“过来牵马,进去再说,”刘之远从马上下来,然后走进院子,“给我找身干净的衣服,顺便熬碗姜汤。”
“行,”小学徒下意识点点头,然后试探地问,“屋里正吃饭,要不爹先凑合吃点?”
小学徒只是说的客气话。
他爹这个人,对吃的要求很高,各种吹毛求疵,吃饭要用银筷,只吃药膳,过午不时,不吃剩饭……
小学徒以前以为吃饭本来就该如此,跟着师公去乡下看病,看到许多人家吃饭的陶碗都不够用,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那时才意识到,吃饭并不需要这么多讲究,只要裹腹便达到了目的。
“嗯!”刘之远高冷地点点头,“你准备衣服,我先拜见你师公。”
古大夫看到徒弟的时候,眼眸抑制不住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师父,”刘之远对古大夫很恭敬,“徒儿此次前来,想请您老人家回京坐镇。”
“这就是你清明赶过来的理由?”古大夫难得生气了,“老夫还没有作古呢,你就不能换一天?”
这要不是他徒弟,直接一副药送他归西。
他老人家这么多事没做,这么多东西没学,就指望多活两年呢,大徒弟却在清明赶过来。
这是怕他死的不够快?
“师父,”刘之远很无奈,“徒儿也是没办法,不得已为之。”
如果没有大事,他怎么可能连自家的祭祖都给耽误?
实在是逼不得已。
“老夫当年就说过,此生不会再踏足京城,”古大夫摇摇头,“你走吧,我不会回去。”
回京城,这辈子都不可能!
“师父,”刘之远苦口婆心的劝说,“现在不是固执的时候,你就跟我回去吧。”
想偏安一隅,哪有这么容易?
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上门,偏偏,还无法拒绝。
这才是刘之远急匆匆赶过来劝人的原因。
“无需多言,”古大夫一脸淡定,“老夫说话算话,此生都不会踏足京城。”
“不去京城也成,”刘之远感受到自家师父的坚持,决定退而求其次,“师父找个地方躲躲,暂时别在豫南地界。”
“爹,衣服找好了,你进来换一下。”
古大夫还没问出声,就听到徒孙的喊声,立刻摆摆手,“你先去换衣服,这事过会儿再说。”
他心中非常疑惑,究竟出了什么事?
自落脚到平安县地界,日子虽然清苦,却不同于往日的勾心斗角、如履薄冰。
他已经习惯这种平淡安稳的日子,并不想有什么改变。
再退一步,他也不是遇事就躲的人。
想到这,古大夫微微不待见大徒弟了。
清明找过来也就算了,还想让自己回京城,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果然,论贴心,还是要属小徒弟。
乖巧又懂事,嘴巴也甜,还有天赋,甩大徒弟一大截!
刘之远出来后,感受到师父不满的目光,苦涩道,“师父,这次你就听徒儿的劝,咱们先避避风头。”
“怎么回事,”古大夫指指椅子,“坐下来慢慢说。”
“师父,圣上来了豫南,说是微服出巡,徒儿却觉得冲着你来的。”
“不可能,”古大夫摆摆手,“圣上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我,就算来豫南,也不可能冲着我。”
他为什么被罢免,别人不知道圣上还不清楚?绝对不可能找过来。
“怎么不可能,”刘之远一脸急切,“豫南有什么值得圣上大费周章跑这么一趟?除了师父!别人不知道太医暑还不清楚,圣上身体已经越发单薄。”
二十多的青年,正是人生大好的时候,偏偏当今圣上,身体跟千疮百孔的破船似的,怎么补都没用,气色也一年比一年差。
再加上没留个男嗣,国本未立,朝堂不稳。
朝臣们尚未知道龙体有恙,只催着开枝散叶,还能得一时平静。
但这种假象,维持不了多久。
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必有水波!
“无需多虑,”古大夫摇摇头,“圣上自有打算,其中隐秘,不是你我可揣测,总之,跟老夫无关。”
具体原因古大夫不方便跟徒弟解释,他却对自己的判断很笃定。
得知那样的隐情,圣上没有杀了自己灭口都是看在自己战战兢兢几十年的份上,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想看到自己。
“师父,无论如何总要未雨绸缪,”刘之远急了,“您何必如此固执,这地方只是随处落脚的之地,为何非要死守?医者四海为家,哪里不是救死扶伤?”
自己师父及其固执,然,当今圣上也不喜欢别人忤逆,两人若是对上,刘之远真的不确定,自己师父还有没有运气,捡回来一条小命!
第443章 时机
“不用劝说,”古大夫脸色微寒,“圣上若来,便让他来,老夫不会避让。”
“就知道您会这样说,”刘之远颇为无奈,“算了,徒儿好些年没侍奉过您,索性多待一些日子。”
“爹,你要留下来?”刘玉竹瞪大眼睛问,“太医暑怎么办?”
他怎么不知道老头子还有这么任性的时候?
“为父已经告假,太医暑自有别人操心。”
太后两年前驾崩,圣上又不在宫围,太医暑能有什么事?
这孩子,抓药抓久了,脑子都不灵光。
或许,是时候让他回京城了,小地方缺少灵气,越待越呆。
“也好,”古大夫点点头,“正好改改你那一身的臭毛病。”
平安县虽然小,却人杰地灵,大徒弟多待一段时间也好,沾沾这里的灵气,洗洗身上的阴暗。
富贵窝待久了,看什么都不对劲,做什么都要揣摩好几层有的没的,不醒醒神,永远都不会认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就被潜移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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