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旁边谢家的两位女眷也就跪下了,没办法,照皇帝这么说,一个擅离职守已是不争的事实,百口莫辩。
康王父女俩站着没动,还未成亲,谢宜江的事只能是谢家的事,季雨菲本来倒是也想跟着跪下的,好在昨晚自己已经提醒过自己了,在陈长安面前,装作越不在乎谢宜江越好,这样反而对谢宜江有利,刚才有点反应不过来,如今可不能再犯错误了。
饶是如此,陈长安的眼神还是扫了她一眼,然后沉痛的声音传了过来:“清妹妹,叔王,此事,朕也是昨日傍晚才知晓。”
切,蒙谁呢,季雨菲在心里翻个白眼,谢家从西南道送来的消息昨儿傍晚才到,你可是派去密旨的人好吧?在此惺惺作态!
但谢家派人送来消息这事,其实也是不能明说的,毕竟一个国公府暗地里养着一支秘密小分队,这事让皇帝知道了,谢宜江可就彻底没功劳了。
于是被皇帝说谢宜江自作主张跨境刺杀的事,大家就只能这么捏着鼻子认了,认了之后还得主动请罪,让自认做好了充分准备的护国公也在心里喟叹,这位曾经的三皇子,当初最不被看好的皇位竞争者,如今上位也才不过一年多,却也把帝王之术玩得挺溜的了。
反正如今谁也无法证实此事,万一小四失败,要么护国公府被趁机灭了,要么就是借此开恩,让谢家从此心甘情愿做个皇帝附庸,如果事成,那皇帝就可以换一种说辞,甚至可以先恩赏,再来做点姿态说点好话,反正事情已经成了,难不成还要顶着功劳被剥夺的风险跟皇帝来个对质么?得不偿失啊!
这件事上,也不是事先说好的,但五个人不约而同地以护国公马首是瞻,见他做了如此表态,大家也都没在做其它的表示。
好在如今话题又转向康王府这边了,季雨菲便想了想,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以一副淡然的样子问了声:“谢小四如此莽撞行事,皇上,可有查明他带走了多少人马?别自不量力给…”后面“灭了”两个字,到底没忍心说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康王顿时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低头想了想,却又觉得似乎有点明白,只有护国公夫人,一听正冒着生命危险的儿子居然被郡主称为“莽撞行事”,气得差点要站起身来跟她理论,被旁边的护国公眼疾手快给按住了。
不过动静有点大,陈长安也感觉到了,转头先温声免了他们的礼,然后沉吟着跟季雨菲略带抱歉地解释,说事发突然,目前还未得到准确的消息。
d,看来就是存心来折磨他们两家的,季雨菲在心里痛骂一声,面上依旧不显,只在衣袖里狠狠地掐着自己手心,然后努力依旧淡然地说了句:“如此,皇上,此事跟臣妹和父王也没啥关系了,要么,臣妹就告退了,去慈宁宫看看皇祖母和泓儿!皇上恕罪!”
说完了,也不等陈长安反应,就行了礼管自己快步出来了。
第663章 虚张声势
季雨菲这做派,事后康王还有点担忧,想着要不要去谢家那边解释一番,怕影响女儿未来的婆媳关系,季雨菲却表示不用:“父王,如今宜江在外涉险,但这事既然是皇上下的旨意,他肯定也是希望此事能顺利达成,可是既然今儿在御书房里被他说成是宜江自己莽撞行事,那么咱们就不能再站在谢家那边,他们现在可是戴罪立功—”
季雨菲的话刚说到一半,康王顿时就听明白了,是啊,自家父女俩可都姓陈,跟皇帝才是一边的,谢宜江如此“莽撞行事”,为人臣子,那可不是应该替他说话的时候,也罢,个中利害关系,想必谢大哥能明白,回去后也会跟他家夫人解释清楚的。
康王就有点愧疚地接了女儿的话:“是父王想岔了,唉,就盼着宜江能顺利完成任务,眼看如今也已经过了九月,转眼就到年底了,孝期也快过了,父王呀,就盼着…”
那还用说么,我也就盼着那么一天啊,可是没到那一天之前,有些事情,还是得提防着啊,今儿这事,就是给自己提了个大醒:陈长安没打算放过任何一次针对谢宜江的机会,如今这一次,更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所以,自己千万不能流露出对谢宜江在意的情绪,陈长安怀不怀疑先不管,起码自己这边不能再刺激他了,要不然,回头别让宜江的功劳功亏一篑了。
至于谢宜江会不会失败,这事,季雨菲觉得,陈长安自己应该也不希望看到,更何况,季雨菲有点阿q地想着:那边不是还有个三公主么?
按自己对谢宜江的了解,按谢宜江对三公主的了解,季雨菲觉得,谢宜江应该会选择先去营救三公主,这种顺序一来挺符合常理的,二来么,三公主一旦救了出来,对谢宜江这边的后续刺杀,也是一大助力。
唉,说来说去,季雨菲也是对三公主无语了:怎么就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还被意图造反多时的宁国公府给活捉了呢?
…
被大家认为活捉的三公主,其实并没有如大家所预料的,在宁国公府里或成了座上宾被好吃好喝地款待着,毕竟是名义上的女帝嘛,也并没有沦为阶下囚,关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大牢里忍饥挨饿做人质,人家还什么都不知道地依旧跟清虚道长俩有滋有味地吃着杀猪菜呢。
而且这已经是他们俩这个月第三回 吃了,自打过了九月,这东北边境地区就一日冷似一日,于是在三公主花重金外加清虚道长的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诱惑下,还真有人为他们俩做了一顿过年才有的杀猪菜,当然,鉴于找的是酒楼,商人重利,何况本就要杀猪,那就顺手做个杀猪菜吧。
结果这么一吃,也不知确实是味道不错还是怎么的,当然,三公主肯定是说好吃,这世上就没有她觉得不好吃的菜,连带清虚道长,都从里面吃出了当年师兄招待他的那种思念已久的味道,于是酒楼的伙计们都目瞪口呆地看到:一个吃得满嘴流油没有分毫斯文相的漂亮面瘫少女,外加一个同样吃得满嘴流油却一边吃一边哭更是没有半分斯文相的邋遢老道。
唉,伙计们摇摇头散去,这世道,怎么什么人都有啊,想必这道士是个神棍,带着个漂亮少女好不容易招摇撞骗了一笔大财吧?
算了,有钱赚就行,这姑娘看着虽然很是貌美,也还是不要有非分之想了,肯定是个被那老道士当做工具人的傻子。
这些心思一老一少两人自然都不晓得,只知道埋头苦吃,吃完了,两人就抹抹嘴满足地走人。
三公主那匹黑马如今也没骑出来,清虚道长的意思是太过惹眼,当然,暗地里他是怕暴露了两人的行踪,让皇帝派出来的人给逮着了。
三公主倒不一定会怎么样,但自己估计就是当场被大内高手们给毙了,杀人灭口嘛!
三公主本来不同意的,嫌走路慢,不过清虚道长说路上慢慢走才能看每家店的吃食,这一点三公主倒是挺同意的,何况就算两人都骑马,路上已经吃到过苦头了,三公主嫌清虚道长那匹老马太慢,所以怎么着都是慢,那还不如慢慢走,也许确实可以找到几家好吃的。
如今不管三公主也好,清虚道长也好,两人之间磨合得也差不多了,又都是在外头混了很久,很多的礼仪便都不管了,两人吃饱喝足出来,便都很没有形象地一人拿了一根酒楼赠送的筒骨啃着,这都第三回 消费了,大客户啊。
就在这么啃着的时候,清虚道长看到路边一阵骚动,然后一群人奔跑着往前,很是慌乱的样子,其中几个人的嘴里还喊着:“打过来了,打过来了!”
清虚道长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扔了骨头躲到三公主旁边,别被误伤了。
而正啃得带劲的三公主,则偏头看了下,嗯,不是丧尸,便又继续吭她的筒骨了。
“先别吃了!”清虚道长简直恨铁不成钢,难不成这边境如今不太平,大白天的就有什么强盗土匪…哦不对,难不成是那边境外的什么海兰族打过来了?
不能够啊,那海兰族在高祖时期就被赶回了他们原来的海兰江边的祖居地圈地而居,按说这些年朝廷也都一直派人监视着呢,不至于就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啊?
清虚道长看一眼依旧两耳不闻吭筒骨的三公主,一跺脚,自己拉住了街边一个在驻足观看的汉子:“这位大哥,可知出了何事?”
那人一听清虚道长的口音,先就上下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了句:“京城来的么?”
清虚道长毕竟是个江湖混久了的,听他口气有点不太好,就打了个哈哈说了句:“贫道是西北人士,不过在京畿道那块儿挂过几年单。”
那汉子又再上下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这道士看着衣服脏兮兮的,胡子上还挂了点不知道什么吃食,那旁边一直在低头啃骨头的少女,想必是个被他拐带的傻子,便不加提防地说了句:
“你不知道咱们宁国公,哦不,如今该称宁王爷了,宁王爷拥立三公主为女帝,如今正往咱们这边过来呢!”
“啥?”清虚道长和三公主同时震惊地问了声,后者更是放下了手里的骨头,一张油汪汪的嘴里吐出来一句还算清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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