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嫁衣在空中拂过漂亮的弧度。
戚沉始终盯着伏玥的背影，眼眸一眨不眨，像是要把她穿嫁衣的模样刻在心底，再也不忘记，他会带着所有关于她的回忆死去，无论那些回忆是好是坏，是真是假。
红衣男人张了张纤薄漂亮的唇。
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来。
再见了。
……
夜。
一轮明月挂在漆黑浓墨的夜空，高高地盘旋在头顶，洒下的月光落在苍茫大地上。
伏玥坐在一户人家的屋顶。
她又开始托着下巴望着月亮发呆了，手里勾了一壶酒。
脑袋在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世界的任务她误打误撞全部完成了。
徐诗文，孟飘飘，还有罗曦，那三个害她的罪魁祸首，要么死在她手里，要么是因她而死，也算是为原身报了仇。
至于顾攸宁那个让戚沉也尝尝武功尽废是什么滋味的愿望，也被她阴差阳错完成了。
戚沉主动散了自己的一身绝世武功，甚至……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虽然完成了任务，伏玥却是始终闷闷不乐的。
作为一个兼职陪聊的正规系统，系统677上线了。
【宿主你为什么不高兴鸭？】
伏玥：“我很高兴。”
系统677：【……那你笑一个。】
伏玥：“哈哈。”
系统677：【......】
靓统语塞。
【宿主你是不是舍不得戚沉了？舍不得他你就去找他呗，这么端着不累啊？】
伏玥怒斥系统677：“一派胡言！”
系统677：【……哼。】
他下线了。
*
在失眠了整整两个晚上以后。
臭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伏玥出现在了魔教里，准确来说，是在戚沉的卧室。
她推开了戚沉卧室的门，抱着胳膊，踏着月光而来。
刚刚沐浴完的戚沉：“……”
他连头发还是湿的，身上也是仅仅穿了一件薄中衣，细看甚至还能看清漂亮明晰的腹肌线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水雾般的清新感。
“攸，攸宁？”
戚沉即是意外，眼底又控制不住地划过惊喜。
伏玥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直截了当道：“我缺个情人。”
戚沉：“……？”
伏玥继续：“你挺合适。”
第887章 江湖(85)
“情人？”
男人漂亮的金瞳里面闪过愕然，他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迟疑地重复了一遍。
戚沉没有再往自己的眼睛里面滴药水来掩盖自己原本的瞳色，他都已经决定放手了，不在伏玥面前出现，自然没什么必要再伪装成和常人一样的了。
伏玥点点头，略微扬着下巴的样子，让她看起来有点像一只傲娇的猫，收敛了锋利的爪子，白色的尾巴尖环绕住自己的腿。让人很想……撸一撸。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只是随口说说。”
伏玥死傲娇地加了一句。
她靠着门框的边缘，抱着胳膊，随意扫了戚沉两眼。
空气安静了两秒。
伏玥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戚沉的回答。
“……”
她自作多情了么。
这，就有些尴尬了。
戚沉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眼底神色意味不明，似乎有些惊奇伏玥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有些许的遗憾。
果不其然。
戚沉摇了摇头，这意思显然是拒绝。
伏玥：“……？？？”
男人迈步缓缓走过来，拿起了一旁的一件黑色披风，捏在苍白修长的手上，站到了伏玥的旁边，把披风给她披了上去。
温声缓缓道。
“天色不早了，凉，回去吧……别开这种玩笑了。”
戚沉低垂着眸，将披风上的带子给她系好，手指微微下压，轻轻拍了拍系好了的蝴蝶结。
“好了。”
伏玥：“……我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么？”
虽然她嘴里说是情人。
但，唯一的情人。
他难道不明白么？
戚沉垂着眼睫，遮住眼眸里闪烁着的神色，道：“明白的。”
怎么会不明白呢？
但是……他现在想明白了，他不能这么自私啊。
他寿数有限，又何苦把她拖到自己所在的深渊里面。
反正，不能一起白头。
戚沉道：“我明白，但是，现在我不愿意了。”
伏玥是被戚沉气走的。
看着眼前少女那抹漂亮纤细的背影渐渐消失，直到再看不见，戚沉才关上门。
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
她是多么骄傲的人啊……
*
然鹅。
打脸来的是那么的快。
第二天晚上，戚沉看着这个堂而皇之霸占了他的卧室的少女，漂亮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攸宁，你……”
伏玥脸色很认真：“我仔细考虑了很久，凭什么你说不就不？之前我弱小反抗不了你，可是现在——”
“是我说了算。”
少女的嗓音压低了一瞬，在夜色下愈发显得勾人。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你抢回去，做压寨夫君。”
戚沉：“……你喝酒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呢？
伏玥：“你把一身武功都送给了我，现在的你手无缚鸡之力，你在江湖上招惹了多少仇家，你心里没点数啊？”
戚沉迟疑：“所以……？”
伏玥弯唇，嗓音轻快悦耳。
“所以，你做我夫君，以后我罩着你。”
戚沉：“……”
*
三个月后。
在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那是一方远离江湖的偏远小镇。
第888章 江湖(86)
这处小镇地处江南，现在是初春时节，刚刚过了一个寒冬，空气中仍然带着几分雪意的冷，深吸一口气，便能感觉到浑身舒爽清凉。
这里新搬来的一户人家，这家的年轻夫人，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时常穿着一身雪衣，皮肤又极白，模样生的极为俊俏，远远看去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似的。
这里的民风淳朴，住着的百姓心底也都是善良的。因为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他们平日里就算见了伏玥也不敢随意过去打招呼，怕冲撞了这神仙似的姑娘。
他们只知道这户人家里面这个年轻的夫人姓顾，却从未见过这位顾姑娘的夫君。
因为伏玥的模样生的实在好，一开始搬来的时候，镇上好多年轻俊朗的大小伙看上了这神仙一般的姑娘，托人过去做媒，被回绝之后才知道，原来这顾姑娘早已有了夫君。
这天中午，用完午膳以后，伏玥抱了一只猫，躺在床前的一张贵妃椅上，慢悠悠地晒太阳，日子过得好不悠闲。
今儿个早上，很早就被戚沉叫醒了，现在伏玥困得要死，眼睫毛眨啊眨的，眼看着眼睛就要合上了。
外面不知怎么又飘起了雨点。
伏玥没有关窗子，细密的雨丝打了进来，其中还夹杂着些许雪珠，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猫，似乎感觉到了冷，在往伏玥怀里扒拉，雪白爪爪抱着她的腰。
突然，伏玥面前出现了一道修长的人影，挡在她的面前，对方手里拿着一条薄毯，动作轻柔地给伏玥披了上去。
伏玥掀开眼皮。
鼻尖传来熟悉的香味，清清冷冷的松雪，又带着几分勾人。
“怎么不关窗子就睡了。”
男人的话语里面有几丝责怪，这么说着，他转过头去关上了窗子，房间里面的温度这才高了些许。
伏玥笑了笑。
她张开手臂对着不远处的红衣男人。
“抱。”
戚沉淡笑着走过去，并没有去抱她，而是一只手从袖子里拿出几张信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伏玥。
递了过去。
道：“看看。”
伏玥略微挑眉，接过了戚沉手里的纸张，触碰到了男人修长的手指，触感是如同冰一般的，让人冷的几乎要一个哆嗦。
伏玥反手握住戚沉的手。
捏在手里。
另一只手则是举在面前在看这封信。
入目的两行字。
“顾姑娘，我心悦你……”
开篇直截了当地表达了整封信的主题，不加掩饰。
伏玥：“......”
得，她都不用看下去了。
又是这...
抬起头看着自家乖的像只猫咪的夫君，伏玥唇角一抽。
“这不能怪我。”
戚沉俯下身子，两只手撑在伏玥躺着的贵妃椅上，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下伏玥的侧脸，道：“对，不怪娘子……不对，怪娘子生的这般美貌，才引来这么多狂蜂浪蝶。”
明明很正常的两个字，在这人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带了几分旖旎勾人的意味。
娘子……
多么让人心头一动的词啊。
第889章 江湖(87)
“娘子，你说……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呢？”
伏玥太阳穴抽抽的。
这已经是这人第五次这么说了。
如果一次两次还好说，但时不时提起这个话题，就不免让人心底产生一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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