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贤几人对这事情一点儿也不知情,只是兴致勃勃地回了客栈,便坐着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祁玉玩了一天,早已经累了,这会子已经上下眼皮不断打架,口中却始终不顾祁霄贤和阮笛的劝阻,只说自己不累,想要多玩会儿。
阮笛由不得她,佯装生气将她半哄半吓地吩咐去睡着了,这才回到祁霄贤身边坐下。
“夫君在想什么?”
祁霄贤放下手中一直捏着的一个茶杯,抬头见阮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了。他凝神思索太久,竟然不知道阮笛看着他看了多久。
当下微微欠一欠身,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等咱们找到祁韵的下落之后,不知道要如何打算才好?”
阮笛一听,忽然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顿时又惊又喜,“这么说,夫君你是有什么消息了?”
祁霄贤轻轻点头,烛光轻轻摇晃,在他的脸上投上一片忽明忽暗的区域,看起来轮廓分明。
“笛儿,你可还记得咱们在中原之时,认识的那个锦衣卫廖秋风?”
阮笛点头,心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担忧,“自然还有些印象。不知他和祁韵的下落有什么关系?”
“那廖秋风便是这凤还王朝的王子,你说巧不巧?”
他话音刚落,忽然想起来自己今天也是才知道这蒙族人的国家叫做凤还王朝,阮笛还不知道呢,又补充一句道:“这凤还王朝便是蒙族人所建立的王朝,现在咱们便在他们的王都凤还城。”
阮笛却被这些弯弯绕绕困的更加摸不着头脑,她眨了眨眼睛,“当真这么巧?可是凤还的王子怎么去中原王朝做锦衣卫呢?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祁霄贤摆摆手,“这其中的关窍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已经确定下来了,那廖秋风定然是凤还的王子,祁韵此刻就在凤还,而且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在廖秋风身边。”
一个国家的人潜伏到另一个国家去,除了卧底收集信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的话,祁霄贤和阮笛再也想不到了。
阮笛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也低头默默不语。
片刻后,祁霄贤道:“今天咱们去了那繁华布庄,我已经看出来,其中定然有朝廷在这边的人,咱们还是要小心为好。只是我察觉得太晚了,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将咱们的消息送到皇宫之中去了。”
阮笛刚听到这话还有些愁眉苦脸,到后来,却是喜上眉梢,她一把拉住祁霄贤的袖子道:“夫君果然聪明!这样便有人主动将消息送到祁韵和廖秋风耳中去,免得他们再找我们。”
祁霄贤也点头称是,二人又说了半夜,才睡下了。
那伙计在凤还城上空穿梭了好一阵子,一座雕廊画栋的皇城便出现在眼前,他三两下翻下了房顶,在宫门口一处拐角躲着,等待天黑的到来。
天色已暗,那伙计趁着宫门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手脚麻利地溜了进去,直接往东南边所在的一座楼阁上而去。
楼阁正中,此刻正烟雾缭绕,日头已经西沉了,整个凤还城都隐秘在一片暮色四合之中,看起来十分安静,却又让人联想到那潜伏在阴暗之处的鬼怪,他们肯定会趁人不注意,便在你的伤口狠狠地撕咬一大口。
于那深不见底的楼阁的黑暗之中,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冷静,冷静的有些不正常。
那便是野兽的眼睛。
那小伙计方才翻身进门来,便冷不防对上这一双眼睛,差点心胆俱裂,情不自禁地,他已经扑通一声就要跪倒在地上。
一股轻轻的力道在他的膝盖处托了托,那小伙计面上露出感激之色,弯下身子拜了拜,“太子殿下,今日城中有一家三口来了,似乎是大金国的贵族,说是来找寻一个老朋友的,还和臣打听这个打听那个的,臣以为要当心那三人才好。”
太子眉头一挑,声音虚虚实实,却十分轻柔,让人无法联想到他竟然有这样一双让人心生寒意的眼眸。
“大金国的人?我蒙族是和他们关系不睦已久,这时候两国关系紧张,他们来刺探情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伙计听到这话,却将身子更加俯下去了,以显示出他对于太子殿下的恭敬,“主人,那男子的相貌也不像是大金国的人,依臣看来,倒像是个中原人。”
太子自然是平淡如水,并不如何震惊,“中原人又如何?我那三弟……”
他忽然停了下来,声音忽然变得嘶哑,一股愤怒和嘲笑,心寒从那一对漆黑的眼睛中缓缓浮现,“我那三弟还不是前几年做了卧底。”
第720章 莫名其妙的请柬
那伙计仍旧是不肯告退,心中还是担心祁霄贤几人的来历,正要再劝说,那太子开口道:“行了阿大,你办事一向小心我知道。可是也别太疑神疑鬼,小心过头了。下去吧。”
太子既然下了逐客令,阿大不敢再多做停留,只好依言告退下去了。
他仍旧沿着来时的路,朝宫门那里出去了。一路上不断有宫人来来往往,阿大躲避得十分辛苦,虽说他来来往往已经习惯下来了,可是真的很麻烦。
又是一群巡逻侍卫过来,阿大差点被发现,他躲在一丛树丛之间,心中不禁咒骂起来:“太子殿下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这宫中有什么好居住的,不如学学大公主,搬出宫来,倒是省的我每天劳碌奔波的,还要躲避这些该死的巡逻侍卫!”
正咒骂着,那一队侍卫走了过去,他不敢怠慢,连忙出宫去了。
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大公主”,便是如今老皇帝唯一的女儿长云公主了。她虽然才十六七岁,却古灵精怪,十分有自己的主张,不喜欢在宫中受人拘俗,和老皇帝央求了许久,便自己搬了出来。
大兴土木地修建了公主府,一个人生活的逍遥自在。
如今这凤还王朝是老皇帝廖金艳当家做主,但是明里暗里却已经分为了两派。一为东党,一为西党。
东党是以太子殿下廖水天为首的一派,在朝廷之中历史最为悠久,其中有尚书士郎,御史大夫等达官显贵,也有京城之中的富豪大绅,可以说是人才济济,处于优势一方。
西党是以二王子长空为首的一派。二王子是和廖秋风同母同父的手足兄弟,比起宫中其他兄弟姐妹来,二人总是分外友好亲近一些。只是廖秋风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便因为难产而死,只留下他和长空二人在这深宫大院里。
说起来也和西党弱一些不无关系。那东党头头廖水天的母亲如今是东宫王皇后,乃是当今外戚王家的女儿。
王家如今以内阁首辅王方为最年长者,王皇后便是他的女儿,她如今又生下太子廖水天,王家人在朝中的实力便是盘根错节,加上还有一些结交联姻等,王家如今已经根深蒂固,势力一时不可小觑。
西党廖长空的母亲既然已经早亡,但是那女子还活着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的女儿,在朝中没什么势力,自从女儿死了之后,那小小县令便也灰了心,下决心不和朝廷人来往,竟然连自己的亲外孙廖长空和秋风都疏远起来,久而久之,关系也就和没有一般了。
幸好皇帝宅心仁厚,见到长空和秋风两个孩子年纪尚小,不忍心他们从小便被别人暗中议论是“没有母后的可怜孩子”,便将一个昭仪连升好几级,又取了封号叫做珍妃,当做那秋风和长空的养母。
秋风和长空便是在那珍妃的照看之下长大的。如今珍妃居住在西岚殿,正好和东宫相对,一东一西,便是东西党的叫法由来。
珍妃的父亲是朝廷之中工部尚书赵云,还有个儿子在廖长空的身边当侍卫,背景也没有东宫王皇后那么强大。
西党和东党想比,靠山不大,因此长期处于劣势,太子廖水天常常因此明里暗里出言讽刺西党众人,只是此时朝中还没什么火花,还是风平浪静的,两党人争吵归争吵,到底还没有明枪明刀地上阵,不曾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此时那西党的头头廖长空人在凤还城,也早已经知道了祁霄贤一行人进京来的事情。他不比那廖水天一样傲慢,长期处于劣势让他已经养成了三思而后行的习惯。
他此刻正凝神思索,心中的念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招招手,几个青色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来,犹如幽灵一般。
长空轻轻吩咐几句,那几个身影点点头,一句话不曾言语,便出门而去,竟然是分头行动。
祁霄贤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摸额头,已经是满头的冷汗涔涔了,他顾不得其他,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心中奇怪得紧。
此刻已经是初冬,天气很寒冷,他倒好,睡得满头大汗。
一旁的阮笛忽然停下了均匀的呼吸声,祁霄贤顿时有些愧疚,知道自己吵醒她了。
“笛儿,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祁霄贤见她慵懒地睁开眼睛,便当做没事人一般,心中却不由自主浮现起梦中的光景来。
阮笛睁着一对杏眼,忽然有几滴泪水从眼眶滚落下来,她看着周围的一切,轻轻靠在祁霄贤怀中,含含糊糊地道:“夫君,我梦见在中原之时的事情了。逸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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