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贤一见,顿时又惊又喜。朝颜若是能够插手,那孟砚定然插翅难逃!
孟砚瞬间脸色难看无比,想起上次自己和祁风将她二人一路追杀,如今她一个人来,怕是那碎夜已经重伤不治,命丧黄泉了。
这番她前来,怕是要朝自己讨债复仇!
那几个武将均不认识朝颜,但见得她的容貌,不由自主在心中惊叹,胆大的只是直勾勾盯着看;胆小的便是看一眼就转过头去,不敢多看。
祁霄贤笑道:“原来是朝颜姑娘。方才的箫声可是清雅得紧!”
朝颜微微一笑,却道:“今日便是要杀了这阎王?”
祁霄贤点头称是,那几个武将心下一紧,却没想到这小姑娘看起来美艳无双,说话竟是这般毒辣。
见朝颜点点头,祁霄贤当即大喝一声,数般功夫又朝孟砚招呼过去。
孟砚心如死灰,却又不甘束手就擒,儿时的悲惨记忆如潮水般涌进他的脑海。
他只觉得这世道当真是不公平极了,为何父母哥哥会惨死?他只是为了替他们报仇,又得罪什么人了?
朝颜从旁冷笑,不住手地从袖中飞出各种暗器来,将孟砚的四角飞刀全部截住了。
祁霄贤等人之前一直忌惮孟砚的暗器伤人,这下全部被朝颜截住,众人都松了口气。
孟砚心神已乱,本就不是那阵法的对手。如今又多了个朝颜,哪里还招架得住?不出几个回合,便被祁霄贤擒住了,亲自押解往清吏司看守。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祁霄贤才安排完一切事务,叮嘱属下将孟砚好好看守住了,正要回府去。
却见阮笛急匆匆进门来,见到满身是血的祁霄贤,当即腿一软,便伏倒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祁霄贤见到阮笛这副模样,心中更感愧疚,不住声地安慰道:“这……这不是我的血,这是孟砚的。我没受伤……嘶——”
阮笛听他抽气,连忙退开,怒道:“你还骗我!说大话闪着舌头了吧!”一抬眼便对上祁霄贤一脸无辜的神色,又不由自主温声道:“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祁霄贤颇觉不好意思,正要吩咐属下退下之时,却见整个大厅只剩下他和阮笛,那些属下都是有眼见力的人,见他夫妻二人如此亲密,早已经自觉退出去了。
祁霄贤面上一红,只觉得自己在属下面前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又见阮笛掀起他的大袖子,看到上面几道道血淋淋的伤口,不禁红了眼眶,当下又强忍着疼痛,安慰阮笛。
阮笛哭道:“你每每如此,自己出去挂了一身彩也不告诉我。我都担心死了!”
说着便习惯性地去捶打祁霄贤肩膀,打了两下,又想起他受了伤。生怕牵动他伤口,又只得忍住了。
早有小丫鬟送了药膏纱布过来,阮笛便一言不发,替祁霄贤包扎。
这几日祁霄贤总是忙得很。
第665章 孟家往事
孟砚被捕,他的案子需要好好整理。祁霄贤和朝中各位大臣早已经官复原职。
皇上命令祁霄贤负责孟砚一案,本就有些难搞。加之清吏司之前还有祁霄贤被革职期间所积攒下的案底,只堆了厚厚一摞。
想到这里,祁霄贤便有些头痛。每日在清吏司从早待到晚,虽然伤口已经尽数复原,还是免不了被阮笛一番责骂。
每日办事雷厉风行的祁霄贤,也不敢回嘴,只默默听着,心中竟然有些甜蜜是怎么回事?
那孟砚嘴皮子功夫实在了得。清吏司的人不论问什么,都被他反唇相讥,结果什么都问不出来,让人火冒三丈。
祁霄贤心中烦恼,回到家中便唉声叹气的。
阮笛也看不下去,问他又不说,只是时不时连声叹气。
阮笛左思右想,套话道:“我知道了,定是那孟砚脾气又臭又硬,不肯从实招来,还讥讽夫君。”
祁霄贤这倒惊了,顺嘴道:“这你如何能知道?”
阮笛嗤笑一声,“就你们清吏司那点子小事,姑奶奶我随便动动脚趾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语气间尽是骄傲自豪之意。
祁霄贤心中担忧,也不欲同她多扯皮,以免待会儿她吵嘴输了,又要耍小性子,让自己温言软语的哄着。
当下便有些敷衍,揉着额角笑道:“笛儿真聪明。那你可知道如何解决?”
“夫君你平时何等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今日却逊色起来了?咱们在银盆村之时,那老张头似乎是对孟砚所知甚多。这点你怎么便想不到?”
祁霄贤一经提醒,却还是有些懵,顺嘴道:“那我便去问老张头夫妇?”
阮笛闻言,方才喝进口中的茶水当即便喷了出来,祁霄贤坐在她对面,立时便遭了殃,衣衫上一片水渍。
“夫君,上次咱们在银盆村,每每问起此事,那老张头便支支吾吾,转移换题。他老婆定然也不肯说。那你何必再去打扰?”
阮笛顿了顿,一边用手帕替祁霄贤擦拭衣衫,一边温声道:“如今老张头女儿就在咱们府上,夫君何不去请教她?一问便知。”
一番话只说得祁霄贤如醍醐灌顶一般,他眼前一亮,抱着阮笛连亲几下,就要去找朝颜询问。
阮笛却连忙拉住他,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么晚还去叨扰她,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还有,你穿着这身脏衣裳就要去讨论正事啊?”
祁霄贤只得暂时按下心中急不可耐之情,等着明日去问。
阮笛却留了个心眼,让小丫鬟去看看朝颜在不在房中。便叫小婉:“你去送一碟子水晶桂花糕去给朝颜姑娘,就说是我请她明日早上一起用早膳。”
小婉答应了,飞跑出去。
片刻后回来,回报阮笛说朝颜不在房中。阮笛心下了然,看着祁霄贤取笑:“还好夫君没去,不然又得吃个闭门羹啦!”
祁霄贤见阮笛可爱娇憨,听她如此调笑之语,不觉难堪,反而有些好笑。
当下便佯装生气,就要去抓她。阮笛转身便逃,二人在房中这般打闹嬉戏。虽已经是好几年的老夫老妻了,行为举止之间却仍然像是刚陷入热恋之中的少年男女一般。
皇城中,香玉皇后为了护驾身亡,香消玉殒在刺客剑下。皇上悲痛欲绝,对于她的葬礼,皆隆重举办。
皇城上下一片哀哀欲绝的氛围,皇上亲自在香玉皇后的棺材前守了半日,便悲痛不已,下去休息了。
柔仪殿中的襄贵妃日子却颇不好过。宫中大部分人都知道,襄贵妃之前和那香玉皇后一直都不对付。
这下子香玉皇后身亡,她又不受宠,那些宫人尽是些踩高捧低的货色。
内务府也不给好脸色看,时常克扣柔仪殿的吃穿用度,小丫鬟每每哭着上来回报襄贵妃,她只是劝她们忍忍。
那皇上为了香玉皇后那般的女子哀哀欲绝,又哪里有时间顾得上她?襄贵妃每日精神焕散,夜里却总是休息不好。
每当她闭上眼之时,困意排山倒海般地朝她涌来,却总是能看到那张临死的面庞。
少年面上虽然不甘,眼中却尽是温柔心疼,他说:“祁韵,我终于找到你啦!”
襄贵妃几乎就要晕倒,大声呼喊却无法摆脱梦魇,只徒然引来身边宫女们的询问。几次三番,她也习惯了,只是心中却不能习惯。
每次迷迷糊糊看到祁风的脸,耳中便清晰无比地想起他临死之前和她说的每一句话。
他说:“祁韵,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祁风!”
祁韵想起之前的自己一脸茫然,眸子中惊恐万分。
他说:“祁韵,你真好看。”
祁韵心口一滞,说不出话来,回想起自己这许多年来,伴君如伴虎。
她每日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得那个男人生气,行事举止如履薄冰。
如今那男子生性多疑,竟然怀疑自己手段腌臜下贱,加害高贵妃家人。
这废后之耻,她从未像今日这般感到如此强烈。
只是高贵妃也罢,香玉皇后也罢,都是做不得数的死人罢了,她祁韵也犯不着穷追猛打。
襄贵妃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叫宫女,自己在榻上和衣躺下。
烛光摇曳,映照着美人如画的面庞。不一会儿,便传来轻微平稳的呼吸声,似乎榻上的人睡得很沉。
太阳初升,阮笛睁开眼睛,身边已经不见了祁霄贤。
阮笛伸了个懒腰,小婉已经进门来,服侍她更衣。她一番收拾停当,厨房也已经送上早饭来。
阮笛进门,却并未看见朝颜。心中有些不安,便让小丫鬟再去朝颜房中看看。
朝颜并未在房中。阮笛沉吟半晌,心想朝颜彻夜未归,却不知为何?
她若是要走,必定会和自己说一声,如今却不声不响,不会是出了什么事罢?
阮笛心中一惊,不敢往下多想,带了小婉朝朝颜房中去。
她急匆匆地推开门。空无一人,屋子干干净净,一切都是她住进去之前的模样,竟然看不出来一丝住过人的痕迹。
第666章 尘埃落定
阮笛心下愕然,目光细细打量周围,却见到床上一封书信,她心中不由得涌上一阵失落惆怅来,当即便取了信封,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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